不怪胡老太瞎想,她儿媳妇还年轻,才三十出头,估计要不是俩孩子拴着她,她早改嫁了。
胡老太防着小儿媳给她死去的儿子戴绿帽子。只要她不改嫁,就还是老胡家的人,就不能做下丑事,让老胡家丢人。小儿媳妇想改嫁可以,胡老太不是不同意。
第一,儿媳妇改嫁得空身走人,房子和孩子都必须留在胡家。第二,改嫁后不能回来看孩子。
胡老太之所以讲这样的条件,是为了俩孩子,小小年纪没了爹,再失去娘,以后肯定是他们老两口的负担,不如使点心眼留下儿媳妇。
可是,小儿媳妇要是敢在她儿子建的房子里偷男人,看她不打死那个不要脸的!
胡老太直接去了小儿子家。大白天的,儿媳妇既然在家,干嘛不去上工,不知道还有俩孩子养活吗;还有关着大门干嘛,难道是在家里偷汉子?
胡老太的眼神杀气腾腾,直接拍响胡寡妇家的大门,她拍地大门上的铁环哐当哐当直响。
胡寡妇已经跟队长提前请了假,理由就是她娘病了,娘家捎信过来让她回去看看。本来就确有其事,捎信的就是本村人,队长答应了她的请假。
反正旷工没工分,人情还是要讲的。
而胡寡妇想跟周老蔫偷完情,要到钱,再拿着钱买点东西回娘家。要是两手空空回娘家,她感觉上不去门,娘家嫂子肯定不给她好脸看。
胡老太急冲冲地跑到小儿子家时,周老蔫和胡寡妇已经磨得脱了裤子,正准备干事呢。胡寡妇到了如狼似虎的年纪,磨着磨着她自己就撑不住了,先倒在炕上,被周老蔫压在下面。
这时,只听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燕子,你在家吗,给我开门,快点!快开门!”然后她还嘟囔:“大白天关着大门,在家干啥呢?”
胡寡妇做贼心虚,听见急促的敲门声,吓得一哆嗦,急急忙忙推开周老蔫,说:“你快点爬墙走,我来应付婆婆。”
周老蔫也被敲门声吓萎了,没等胡寡妇咋地,他赶紧拾起仍在炕头的裤子急慌慌穿上,一着急都把裤子穿反了,他也没时间再换,赶紧出去爬墙头开溜。
周老蔫身子挺麻利的,走到胡寡妇家后院,踩到一边的柴火剁上,扒住她家墙头先打探外面有没有人。这时的院墙都矮,对周老蔫来说,爬墙头不是啥难事,他一看外面没个人影,立马爬上墙头,跳下去溜了。
胡寡妇家院墙外是个废弃的菜园子,周老蔫出去后,来到大街上,看到旁边街上没人,赶紧溜回家了。
“燕子,你在家干嘛呢,还不快点来给我开门。”胡老太照着大门一阵猛拍,拍得手都麻嗖嗖的。
胡寡妇在家麻利地拾掇一下自己,又拿镜子照了照,发现没什么异样,就赶紧去给催命鬼婆婆开门。
“你在家干嘛呢,怎么才来给我开门?”胡老太瞪了小儿媳一眼,一把推开她,就往院子里闯。
捉贼捉赃,捉奸见双。要不也不能瞎嚷嚷,万一捉不到臭男人,人家还以为她欺负守寡的儿媳妇。
胡老太没有逮住男人之前,倒是没有直接给小儿媳抠屎盆子。但她的动作非常明显,一看就是来捉奸的。
周老蔫早就窜了,怎么可能等她来捉。
胡老太挨个屋里转了一圈,并没有发现野男人。
她开始质问小儿媳,“燕子,你不是回娘家吗,怎么还没走,刚刚在家干嘛呢?”
胡寡妇肯定不会当着婆婆的面,承认自己偷人,她稳稳自个那快速跳动的心,假咳两声说:“娘,我今早觉得有点头晕,就躺下歪了一会儿,谁知一不小心睡着了。”
胡老太看看外面的天色,使劲瞪她:“现在几点了,懒婆娘,孩子都比你强,知道去地里捡麦穗,你说你咋这么懒……”
胡老太碎碎念,开始数落儿媳妇。这倒是让胡寡妇放下心来,开始镇定应付婆婆。
“娘,我还得回去看看我娘家妈咋了,没想到睡过头了,真是该打!我这就回娘家,你看……”
胡老太坐到八仙桌旁,一下子就看到桌子上放着的硬糖块。
这不正是周老蔫留下的那十几块硬糖吗?
“这糖是哪里来的?”胡老太没有找到奸夫,心里也暗暗松了口气。
其实她也不想这样做,可是却不得不防。
胡老太神情不善地盯着儿媳妇,要她马上给答案。
胡寡妇绞尽脑汁应付婆婆,她看着那几块糖,一时着急,实在想不出糖的来源,张嘴就说:“娘,这糖是我攒了好久攒下的,本来想去娘家的时候带着,给我哥家的孩子甜甜嘴。”
胡老太一听这个,立马把桌上的糖收到兜里,一边收糖,一边骂她:“你个败家婆娘,有糖不知道给我孙子吃,竟然拿去娘家哄别人的孩子。这糖我收着,回头给我孙子吃。”
胡寡妇看到婆婆收起来的糖,心里一阵肉疼。刚刚要不是着急忙慌的,她才不会让婆婆看到这些糖,早就藏起来了。这十几块糖,要是慢慢拿给孩子吃,能让他们吃上一两个月,起码还能甜甜嘴。现在让婆婆都拿去,她家孩子能吃上两三块就不错了,肯定便宜大哥家的孩子。
胡老太没抓到野男人,收获十几块糖,心情还不错。自从小儿子意外去世,她就没在小儿媳这里得过仨瓜俩枣。
胡老太见没什么事,立马抬腿走人,家里还有一大摊子活,要不是为了给死鬼儿子看住他媳妇,她才不稀罕干抓.奸这事呢。
胡老太临走时,还不放心,又跑到后院去瞧了瞧,确定没有发现野男人,转身要走。
临走时还告诫胡寡妇:“燕子,别整天就知道往你娘家跑,夏收正忙着呢,你不赶紧赚工分养孩子,瞎折腾什么?谁家媳妇跟你一样,竟知道回娘家。”
胡寡妇没了男人,能不跟娘家处好关系吗?万一有事,她还指望靠着娘家呢。
胡老太嘟囔两句就走了。
等婆婆的身影走远,胡寡妇立马拍拍受到惊吓的胸口,“哎哟妈呀,吓死我了!”
看来以后还不能在家里偷情,万一让人撞见了,她就没法活了。
其实胡寡妇跟早就跟别的男人有一腿。家里有孩子,她不怎么让男人来家里闹腾,都是出去打野战。找个荒郊野岭的地方,跟男人滚完,再拿钱走人。今天周老蔫找到家里,实在是赶巧了。
胡寡妇在罐子里摸出十几个攒下的鸡蛋,放到提篮里,拿个花布盖上,提着回娘了家。
周老蔫灰溜溜地回到家时,赵春兰正在炕上歇着。也许是年近四十的原因,她这一胎怀得有点艰难,全身都有点虚胖,腿也肿胀得厉害。
现在周家日子可以说好过不少,已经有三个闺女都出嫁了,周红、周青、周蓝都嫁到附近的村里,家里还有个周紫,在家帮着干家务活,伺候怀孕的妈。
话说,周老蔫对媳妇这胎没抱多大期望,因为他饱受打击的次数太多,已经不太相信媳妇肚子能怀上儿子。所以,赵春兰这胎不如以前受重视。
要不,他也不能拿着钱去外面胡搞八搞,肯定是把钱换成好吃得给媳妇吃,让肚子里的孩子跟着沾沾光。再不济,也得把钱留着,以后给亲儿子攒钱娶媳妇。
周老蔫之所以这样想,是因为他亲娘说他媳妇怀相像是女孩。他自以为媳妇肚子里还是个闺女,索性甩开性子不管了。
周老蔫回家往炕上一趟,看着挺着肚子的媳妇问:“怎么着,还是难受?”
赵春兰忍着不舒服,带着殷殷的期盼说:“难受点算啥,这胎肯定是儿子,要不不能这么折腾。”
赵春兰却认定是儿子,一直好好养着。不过怀相不好,她这胎确实受了罪。早先吐了俩月,好容易吃上饭了,身上又开始虚肿。
要是周娇在这里的话,肯定知道她亲妈猜对了。可惜她因为从小被抛弃的关系,自打懂事后,从来不上亲爹亲妈家的门。
周老蔫不以为然地想:看来媳妇还是没死心,以为她还能生出儿子来,要真是能生个儿子,他就把她供起来当祖宗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