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书杰开车走了,棠海瑛站在院子里依依不舍的对他的车子挥挥手,要不是沈亦城突然失踪,她其实打算就在近期向沈亦城公开他们两人的恋情。
但现在发生了这么不幸的事,他们两个也不好意思公开秀恩爱了。
棠海瑛回到客厅,发现蒋宁坐在了冷芜爱对面的沙发上。
看到这两人独处的画面,棠海瑛心里一阵来气,莫名替沈亦城感到不平,于是转身去泡了两杯花茶,端到客厅里,接着便故意站在旁边,当一盏电灯泡。
棠海瑛宁可遭冷芜爱嫌弃,也不要让她有机会跟她的前男友独处。
冷芜爱多少察觉到了棠海瑛的意图,这个女管家平时是不会站这么近来打搅她的,但今天却很刻意的杵在旁边,脸上还带着严防死守的神态。
冷芜爱暗地里叹一口气,这个女管家是有多么信不过她。
她和蒋宁之间绝无复合的可能,她的心里只有沈亦城。
但信不过就信不过吧,冷芜爱也无法向棠海瑛证明她对沈亦城的爱有多么忠贞。
棠海瑛非得怀疑冷芜爱是个随时会背叛沈亦城的女人,那也只能由得她去。
冷芜爱看了看蒋宁脸上的纱布,眼角和嘴角的淤青还未消去,但伤口开始愈合了,没有发炎的迹象,应该不必担心毁容一事。
蒋宁长着一张英俊的脸,若是被打得嘴歪眼斜的,冷芜爱多少会觉得可惜。
不过顶多也只是可惜,并不会有任何的心疼。
冷芜爱这才明白,心疼这种感觉,不是对谁都会有的。
只有在心里扎根的特别深的人,才会涌起心疼的感觉。
蒋宁淡淡的说:“沈亦城好端端的怎会跳海?”
这语气听上去不像是在担心沈亦城,反而带着一抹冷漠,就像在告诉冷芜爱,沈亦城的生死与他无关,他只是好奇那家伙为什么会跳海。
冷芜爱扭头看了看四周,确定冷向前和沈如新不在之后,这才把整个事情的经过告诉了蒋宁。
她从自己在墓园遇上“钢管滚落的意外”开始说起,一直说到沈亦城签下陷阱合同,结果被逼商业联姻,沈亦城要是不进行商业联姻,就等于违反了合同,如此一来,沈亦城就要背上40亿的违约金。
段景辉趁机落井下石,要沈亦城跳海赔罪,这样他就会把合同一笔勾销。
沈亦城信了,结果段景辉却食言了。
现在合同并没有用作废,沈亦城欠下的40亿违约金转嫁到了冷芜爱头上。
丈夫去世,遗孀有责任替他偿还生前所欠的债务,这是法律的规定。
冷芜爱必须在半年内还清这笔违约金,否则段景辉便可理直气壮的起诉她,她怕是一生完孩子就得去坐牢。
蒋宁听得眉头紧皱。
棠海瑛心情一阵复杂,一方面是痛恨段景辉诡计多端,心肠歹毒,另一方面,是埋怨冷芜爱对蒋宁说得太多。
冷芜爱为什么要对蒋宁掏心掏肺的?难道她心里还对蒋宁抱有旧情??想从蒋宁身上得到几句安慰话?
棠海瑛完全想错。
冷芜爱把这事告诉蒋宁,是希望蒋宁能想想办法帮她一把。
蒋宁好歹在上流圈子里混过,也许他认识一两个贵人,可以替冷芜爱排忧解难。
但蒋宁的反应让冷芜爱大失所望,“段景辉太狡猾了,他现在的权势已经不如往日,我已经是个普通人,我跟你一样,斗不过他,而且钱方面,我也帮不上你什么忙,我就是个废材。”
棠海瑛暗暗翻了个白眼,当一个男人承认自己是废材的时候,说明他已经放弃了奋斗和努力。
冷芜爱挤出一个笑容:“我也是病急乱投医,才会对你说这些。”
蒋宁心中一刺,要是他和厉清秋还维持着婚姻,那么,他多少还是可以从厉家那边弄点钱过来,给冷芜爱的经济添砖加瓦。
他忽然后悔的说:“都怪我,离婚离得有点早。要是晚半个月离婚,我就能给你弄点钱了。”
冷芜爱一听,流露出鄙视的神色:“蒋宁,都这时候了,你还想着靠女人?”
蒋宁幡然醒悟,他靠女人似乎已经靠习惯了,一到危难关头,第一个想法竟然不是琢磨自己要如何如何去努力,而是琢磨要怎样从厉清秋那边弄钱。
他为自己的这种想法捏把汗,他吃软饭还吃上瘾了?
冷芜爱说:“我只是希望你能介绍一两个大老板给我认识,我也不要你的钱。”
蒋宁有些受伤,冷芜爱之所以这么说,恐怕是觉得以蒋宁的本事,肯定弄不来那么多钱的。
蒋宁好像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对了,你可认识厉富海??”
这个名字有些熟悉。
冷芜爱想了想,终于想起来了,厉富海不就是沈亦城的朋友之一吗?
他之前想要收购夏皓轩的烧烤店来着,冷芜爱当时去找他谈判,却正好在他家里遇上了沈亦城。
蒋宁说:“厉富海是厉财元的弟弟,这兄弟二人并不和睦,厉富海一直嫉妒厉财元,只要是厉财元反对的项目,厉富海便一定会下重金去投资,只要是厉财元支持的生意,厉富海便会故意唱反调使绊子,你可以利用一点,去找厉富海给你投资。”
冷芜爱眼睛一亮,倒是一条出路。
蒋宁总算露出一个笑容,他终于对冷芜爱提出了有用的建议。
“你和厉富海熟悉吗?”冷芜爱问道。
“我见过他几次,和他还算聊得来。”蒋宁再次心虚起来,他这会儿是在吹牛。
他是厉财元的上门女婿,厉富海根本就瞧不起他,他和蒋宁确实是见过几次,但言谈间对蒋宁并不客气,可以说很讨厌蒋宁了。
蒋宁不想被冷芜爱看扁,挺着后腰板,理直气壮的说:“我和厉富海挺熟的,我去联系他一下,看看他有没有兴趣投资你的设计稿。”
冷芜爱感激的看着他,刚才的失望一扫而光:“蒋宁,谢谢你。”
蒋宁苦笑:“你终究还是不愿意叫我宁哥哥了。你每次叫我名字,我都觉得好生疏,你7岁就认识了我,现在却把我当成一个陌生人,未免刻意了些。”
冷芜爱一愣,沉默了下去,并不顺着他的话说。
棠海瑛在旁生着闷气,“蒋先生,你伤也好的差不多了,请问你什么时候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