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许云召集整个财务部开了一个长长的会议。临近结束的时候考察团的三个成员还旁听了几分钟。
孟雪贞被许云留下。许云对她表示感谢,当然是选择没人在场的时候,看来让她在饭局上帮忙的主意是萧北凤和许云共同协商的。
看着许云脸上诚挚的笑容,她很是高兴,同时又感到羞愧,因为昨天晚上的事情她还没搞清楚,看样子许云还不知情。
请了假,中午她要去车站接父母。父母是长途车转高铁,一大早就往j市赶,给哥哥和孟父孟母各通了电话,确定动车到站的时间。父母不习惯做高铁,她得提前赶过去。
高铁站在j市的另一个区,距离孟雪贞公司需要半小时以上的车程。j市发展快,车多,中午这种时候要是遇到堵车的话,那时间是很不确定的。
收拾好东西,因为吴莲蝶还没有回来,父母过来呆两天也挺方便。
“小孟!”急匆匆往门外跑,却突然被人叫住。孟雪贞回头,头一下子变得两个大,又是朱博磊。
毕竟她以前是朱博磊的手下员工,拒绝的话她也能做到,可是朱博磊身边还有那个不知道什么身份的袁总,她就不好不上前了。
礼貌的问候两位领导,才发现萧北凤竟然没跟在两个人身边。孟雪贞不敢乱看乱想乱说,所以只等着朱博磊说话。
“你这是跑着做什么去?”朱博磊问她。
拉家常?时间很紧迫的好不好,她没有时间聊天呀。“我有事情处理。”这句话说出口,那个没什么表情的袁总脸上显出不悦的神情。她立马紧张了:惹这个袁总不高兴了?不会给萧北凤帮倒忙了吧!
“有事情处理,那你就快去忙吧!”朱博磊脸上还是挂着肥腻的笑容,“你现在酒量很好幺,有机会咱再喝。”袁总明显不高兴了,孟雪贞不知道是因为自己还是这个话唠朱博磊惹了袁总。她只好嗯哈答应着,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在脸上。
手机骤然响起来,她忙示意自己需要接电话,电话是孟父打过来的,两人马上就要到站,问孟雪贞在哪里。她忙告诉父母到站就呆在候车室不要乱走,自己马上赶过去。
挂了电话,那个袁总和朱博磊已经走远了。孟雪贞叫了一辆车直奔车站。
要说事急了就偏赶急呢,出租车下了高速就一直龟速挪动,孟雪贞急的很,可是催促司机也没有什么作用,终究还是在孟父孟母等了二十多分钟的时候她才到。
三个人见面自然是高兴欢喜。孟雪贞知道父母来的目的,父母却不知道她已经知道的事情,所以父母眉头嘴角偶尔的欲言又止和迟疑焦炉她都看的清清楚楚。她等着到家接受父母的询问,她会努力让父母安心,让他们知道他们的女儿一直都是个安安分分的好孩子。
她拿起妈妈带来的一个小包,不用打开都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一股香浓的辣椒酱的气味钻进鼻子。熏得她肚子咕咕叫。
孟母有一个做辣椒酱的绝活,从选料到密封都是亲手制作。她搞不清妈妈说的辣椒里面的二红和一红有什么区别,也搞不清楚切成一厘米的辣椒圈和剁碎了的辣椒末有什么味道不同,反正孟母做出来的辣椒酱特别美味,孟雪贞和哥哥孟国强从小都喜欢吃,后来嫂子嫁过来,不爱吃辣椒的嫂子也变得爱吃起来,可见孟母的手艺真是一绝。
所以孟母每年都要在辣椒成熟的季节制作许多辣椒酱备用。孟雪贞没想到这次妈妈来j市带来了自己爱吃的辣椒酱,她立时肚馋起来。孟雪贞抱着这个小包,牵着妈妈的手,孟父走在旁边,三个人有说有笑的走出车站去。
“孟雪贞。哈还真是你!”迎面就对上两个人,说话的是张风浪。
“刚才我停车的时候就看着是你,还没来得及打招呼,一眨眼的功夫你就不见了。”张风浪十分热情,叽叽呱呱的自顾自说。
孟雪贞心脏没来由的咚咚跳的飞快,还没说话脸已飞红。站在张风浪旁边的那个中年妇女优雅万分仪态万千,在张风浪兴奋的跟孟雪贞打招呼时悄然接过张风浪手里的拉杆箱稍稍远离几个人。
“阿姨,您等一下。”张风浪冲那妇人挤挤眼睛努努嘴,靠近孟雪贞。
孟雪贞知道这个妇人是秦翔的妈妈。她敷衍着张风浪的热络,有些语无伦次,可是张风浪叽叽咕咕还在说个不停,她这时候不想说话,只想逃离这里。
孟父看到自己女儿脸上神情的变化,开口说话了:“小伙子,你是我们贞贞的朋友呀!”
张风浪看到孟父孟母,立马又移到孟母孟母的跟前,眉开眼笑的叫叔叔阿姨,“是呀,孟叔叔,我是贞贞的好朋友!”
“奥奥。”孟父探究的目光太明显,毫不掩饰。可是孟父是个老实人,他不知道怎么跟这种年轻人寒暄。
“你还有事情就去忙吧,别误了时间。”孟雪贞忙接过话头,希望这个张风浪不要这时候话唠上身。
“奥,对对对,哈哈。那个都先忙着,空了咱再联系。”张风浪拉过秦翔妈妈的皮箱,对着孟雪贞敬礼挥手笑别。
“嗯哈...嘿嘿...”看见孟母嘴里嘟囔着,张风浪和秦母已经走远了,孟雪贞问妈妈在说什么。
“哎呦,我看那个妇女也不说话,咱也就不好自己找话说。可是人家走的时候冲我笑了笑。咱跟人家说什么呀,就也笑呗。”孟母说。
原来如此,孟雪贞不再问。孟母却好奇起来:“那个妇女是不是那个小伙子的妈妈?!”
孟雪贞摇摇头。
回到住处,先让父母休息好。好几次孟雪贞都能感觉到父母要问她,可是最后都没有问出来。倒是因为遇到张风浪的原因,父母把话题转到这上面来。
“贞贞,你跟车站那个小伙子什么关系呀。”孟父的印象里从没有跟自己女儿谈过这种事情,作为父亲,他不善言谈,教育和爱完全靠本能,只说不懂书上和电视上的那一套。
孟母也从厨房里跑过来听孟雪贞的回答。“爸爸您怎么还问呀,在车站的时候不就说了嘛,就是一个普通的朋友。”她收拾卧室,拿出备用的毯子折叠。
“奥。”孟父看着忙碌的孟雪贞,想起在车站里孟雪贞脸上的红晕,又想起来车站遇到的那个贵妇人,很是喟叹。
我的女儿长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