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日子曾熙对离苏倒是放松的紧,只要是她去,不管曾熙在忙什么事情,都会立马放下手中的工作。
而这几日,离苏也并未经常去找曾熙。
她还记得那日夜里自己醒来,曾熙正在自己床前站着,一言不发。
离苏只当是自己睡迷糊了,又轻轻的闭上眼睛。可是她明明听到自己身前一寸处,那微弱的呼吸声。
这日,离苏出去起夜,却见一黑色的影子从屋顶掠了过去,那方向分明是朝着自己的屋子去的。
离苏身子隐匿于阴影之中,她缓缓的走过去,尽量不使自己发出声音来。
只见屋顶之上蹲着一个人影儿,此时正悄咪咪的将屋顶上的瓦片揭下来,她手中拿着一根细细的管子,朝着屋子里吹了一吹。
待到觉得没问题了,这黑衣人才从屋顶上跃下,她蹑手蹑脚的走到门前,缓缓的推开。
长时间黑暗的环境使得这黑衣人在夜里变得如鱼得水起来。
月光从黑衣人身后的门框里溜出来,照在地上,便觉得地上亮白一片。
黑衣人不由得皱了皱眉,离苏竟然不在这屋子里。
突然之间,黑衣人宛如守惊了一般朝着后边猛然望去。下一秒,她已到了那屋顶之上,隐于夜色之中。
离苏冷汗都吓出来了,她不知道为何自己一个小丫鬟,竟是这么的找人耳目。单凭那人大晚上的不睡觉,跑来这里便知道拿背后之人对离苏多重视。
离苏又在黑暗中躲了一会儿,这才起身回到自己的房中?房门大开着,一看就知道有人来过。
外边的月光照在桌子上,离苏隐隐约约可以看见这桌子上的水渍。
离苏皱着眉,不知道怎么会突然有人半夜来这里,八成是图谋不轨。
她未曾想到的是,那黑衣人去而复返,此刻正直直的现在离苏的身后。
离苏转身朝着身后望去,便见得一身影瘦弱的黑衣人直直的站在那里。那黑衣人的生的并不算高,只是比离苏稍稍出挑一些。
“你是什么人?”离苏开口问到,面上露出些许防备之色。
黑衣人眸色微亮,眼中是邪魅的光,“来了结你的人。”
闻言,离苏不由得皱了眉,她想不起来,自己到底是何时犯了人。
“你是受谁的吩咐来的?”看着黑衣人,轻声发问到。
那黑衣人还未说话,便听得一声颤颤巍巍的老人的声音。那老人嗓子嘶哑着,就像是多年失修的零件一般,开口喊了声,“小姐。”
这老人就是先前将离苏带着离开的老人,此刻她正站在那黑衣人的身后,双眼朦胧的看着黑衣人。
她的手不住的颤抖着,心中的激动之色溢于言表。
余殊转头,看着自己多年来未见的老奴,也不由得红了眼眶,轻声唤道,“嬷嬷。”
那一声嬷嬷,似是饱经沧桑,跨越生生的历史长河而来。
听着余殊的这一声嬷嬷,那老人再也止不住,泪顺着脸颊流下。
“你终于回来了,老奴在这里等了小姐许多年,总觉得小姐你会回来的。”老人的声音在这寂静的夜间缓缓的响起,似是蕴着无尽的心酸。
“我回来了。”余殊轻声说着,只四个字,却是有着千斤重。
离苏在想自己要不要趁机溜了,可是现在她想再等等。自己帮了那老人两次,那老人理应感恩才对。
就算余殊有意谋害自己,可是看在那老奴的份儿上想必也会放自己一马。
离苏在赌,赌余殊的选择。
“小姐,你是来接老奴走的么?”老人缓缓的开口问到,面上露出向往之色。
她在这相府已是住了十余载,在那昏暗无光的地道中,早已忘了天亮是什么样子。
往日里的一切还时不时的浮现在老人的脑海里,如梦一般支撑着老人家活到现在。
听老人家如此说,那余殊确实沉默了,她扭头看了离苏一眼,神色复杂。
老人家朝着余殊所看的方向看去,一眼便看到站在那里的离苏。她这才发觉自己因神色激动而忘记了竟还有一人站在那里。
她面上忽然有些为难起来,一个是自己往日里的主子,一个是曾经帮过自己忙的好心人。
“我是为她而来。”余殊看着离苏缓缓开口说到。
只是,老人家的回答让余殊愣了一愣,她脸上带着些悲敛之色,道,“小姐,可否放过这个姑娘?”
闻言,那余殊不由得一愣,随即转过头来看着老人家,一脸的不可置信。
在她的认知里,这老人从来都是唯自己的命是从,可是今日,竟为了一个不相干的小姑娘求情。
老人似是看出余殊的疑惑,叹了一口气轻声说到,“是这样的,老奴见这女子像你,便认错了人。老奴以为小姐已经不在了,又觉得与这姑娘有缘,便将你生前所留皆是赠与这姑娘。后来再见这姑娘,又赠与老奴一瓶丹药,老奴这才苟延残活至今。”
余殊闻言,不由得轻声叹了一口气,这老人对自己有恩,所以那离苏,如今怕是碰不得的。
她转身行至老人处,伸手抓着老人,一会儿便从这夜色之中消失了。
离苏这才走过去关上了门,她坐在那里,细细的思考着刚刚发生的一切。她如何也想不到,那余殊为何突然来找自己。
她自来了这世界里,除了相府和建国府的人,几乎和其他的人没有什么交流,怎么会突然惹上余殊?
或者说余殊蛰伏了许多年,准备再次出击,而自己的存在妨碍了余殊计划的进行?
离苏忽然觉得,自己有必要告知曾熙一声,让他早些做出防备。可是细想想,那曾熙会相信自己么?一个不相干的下人。
她这般想着,也不知什么时候竟沉沉的睡了去。
离苏做了一个梦,梦里她正处在一方平原之上,身后是皑皑云雾,云雾缭绕间,是万丈的悬崖。
她梦到一个与自己想象的女子,手中拿着利剑,直直的指着自己。
身旁站着曾熙,他对自己说会保护自己。
他站在自己面前,张开双臂,已保护者的姿态护着离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