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知道了。”夏暖笑着答了一句,却还是忍不住有些好奇,“不过为什么不让他知道呢?我想如果安导知道你已经听过这些话,那么他心底应该也是会更加有底一些的吧。”
沈霓画笑着看了她一眼,“我了解他,这样的话他是绝对不会说第二遍的。”
夏暖仍然有些不明就里,又见她带上了几分狡黠,“所以如果他知道我已经听过这些话了,我又怎么能听到他再亲口对我说一次呢?”
晚饭后,江以容前脚刚上楼,夏暖后脚就跟了上去,她跑得有些快,脚下难免会传出一些声响,拐上楼梯之后就见江以容正静静立在走廊中央,像是专门停住脚步在等她一样,还对她招了招手。
这动作让她想到了,之前妈的一个朋友王阿姨领着一条狗来家里吃饭,江以容那个时候好像就是这么招呼那条狗的……
默默撇撇嘴,她放慢了脚步,朝着江以容走了过去,笑眯眯地望着他,“专门在这儿等我啊?”
江以容点了点头,“进去说。”
书房里,夏暖怎么看怎么觉得江以容此刻的脸色隐隐透着一股子冷凝,但是她又分明感觉得到这样的冷不是冲着她来的。
他坐到了办公桌前沉默地盯着桌面,好一会儿后就是不开口,夏暖终于还是忍不住了,抬手敲了敲桌面,“你别沉着脸,我害怕。”
这当然是她信口胡诌的一句话,江以容抬眸没好气地扫了她一眼,夏暖只是眯着眼对他笑,江以容的脸色就这样悄无声息地舒缓了一些。
好一会儿后他才开口,“你的那件事有些眉目了。”
夏暖凝眸,略微思索了会儿后说道:“所以你现在已经找到那个设计这件事的人了吗?”
顿了顿,她又忍不住说道:“其实我就是莫名有一种直觉,这件事并不是顾安安做的。”
“可就在不久前,她银行户头下确实有笔数额达百万的转款记录。”江以容语调很沉,“至于被转账的另一方,现在已经完全找不到人了。”
“所以你怀疑顾安安转的那笔钱就是为了收买那个临时进组的威亚工作人员?”夏暖脱口而出道。
江以容没有直接回答她的话,而是面无表情地说道:“那个人现在已经出国了,而且还是换了身份出的国,现在他应该正拿着那笔钱准备逍遥度日,想要再找到他,无异于是大海捞针。”
夏暖听得皱眉,又听江以容说道:“那人事后能快速潜逃出国算不上异常,毕竟这样的人多少都会有些自己的渠道。但是转账这件事漏洞太明显,转账记录本来就是这么简单易查的东西,真会有人把坏事做得这么蠢?”
呃……人和人的智商差别是巨大的,夏暖想江以容这是在把自己的智商标准强加在他人之上,不过望着江以容颇为认真的神色,她终于还是没有拆穿他。
她问道:“所以你现在的结论是?”
“这个结论不好下。”江以容往椅背靠了靠,眼底有锋芒一闪而逝,“这件事还需要再接着查,后面或许还藏着什么人。”
夏暖紧跟着说道:“算了,这件事我不想再接着查了。”
江以容定定望着她,夏暖接着说道:“就像我之前说的,我不想将这件事闹大,而且现在转账记录也被查出来了,那么可能就是顾安安做的吧,但是这一点也不重要。”
她的眼底满满都是坚定之色,江以容向来是最能洞察人心的,默了会儿后只是淡淡回道:“随你。”
夏暖见他说完话后就低头望着桌面,不知道是在想些什么,忍不住悄声绕过了桌子,又悄悄躲到了他的身后,正想低头将脸突然凑到他眼前想让他被吓一跳的时候,江以容就恰巧抬起了头。
她躬身靠近他的动作停在了半路,他仰头,二人的脸正好对着,不到一拳之隔。
被抓了个正着,她乌黑的眼水蒙蒙又有些呆滞地盯着他,唇边的笑也僵在半路,就像是电影里面的慢放镜头,好几秒的时间里二人直直盯着对方的眼。
直到江以容唇角勾出一抹笑弧,夏暖才立刻站直了身体,背着双手立到了他的身旁,莫名就有些口干舌燥,她清了清嗓子,“呵,每次都被你逮住,没意思。”
语罢,立刻就拔脚要往外走去,却又在转身的一刹那被江以容抓住了手,他微微一用力,她便顺着坐到了他的腿上。
夏暖也不挣扎,径直搂住了他的脖子,笑望着他,“江大总裁,请问还有什么要吩咐的吗?”
“说的没有了,有要做的。”江以容挑眉一笑,拉她靠近。
额头,眼睛,唇依次被他轻吻。
最后他的温热呼吸游移到了她的颈间,夏暖双手攀在他的后背,浑身开始发软,脑子也有些晕晕沉沉的,胸腔却是被满满当当的甜蜜充满。
而这一切却在下一刻戛然而止。
夏暖迷蒙着一双眼盯着他,江以容眼底的某种情绪正盛,却又立刻放开她的手,扶着她起身站到了身旁,“我还有重要的文件要看,你先去睡,等我。”
他的声音有些不自然的低哑,最后两个字的尾音都被他压得意味深长,夏暖面上已是红彤彤的一片,暗自低头平复了一下呼吸,唇边的笑却是藏也藏不住,“哦。”
然而刚迈出几步,却又转身盯着他,“江以容,我们以后每天至少和对方说五句话好不好?”
江以容已经略微平复了一些,轻笑一声,“怎么?”
夏暖不过就是想起了在医院里和沈霓画的谈话,她和安导起初的婚姻生活应该也是这样蜜里调油,繁花似锦的吧。但是那两个人在选择保持沉默之后,终于变得连开口的勇气都没有了,这才会导致了渐行渐远的局面。
虽然终于他们如今因为这次的意外,反而获得了一个修补关系的机会,但是如果没有这场意外呢?
“没什么,我就是希望我们每天都能跟对方说话。”夏暖笑了笑,又突发奇想地问道:“江以容,你会不会一辈子都对我这么好,这么爱我啊?”
话一出口后,她又隐约觉得这话怎么听怎么矫情,尤其是后半句,好像搞的她多么自恋一样。
然而江以容眉一挑,颇为认真的模样,“这个问题你以前问过我了,而我也已经给过你一个足够说服力的答案。”
“是吗?可是我完全没有印象啊。”夏暖垂眸,面色有些纠结,好一会儿后又反应了过来,兀自喃喃道:“不会又是三年前的那些事吧?”
江以容已经埋头开始翻阅起文件来,夏暖又带着几分怂恿的意味,“江以容,好话不怕说第二遍,要不你再说一遍来听听?”
江以容的视线放到了书桌的最下角,那里有一个上了锁的抽屉,答案就锁在里面,他却只是勾了勾唇,头也不抬地回了一句,“自己想。”
这男人就喜欢吊着她……
默默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后,夏暖刻意哼了一声,低声喃喃道:“下一次我再穿回三年前的时候,说不定就可以自己找到答案了。”
语罢,她立刻就转身往外走去。
走到半路又刻意放慢了脚步,但是身后却没有响起一点叫住她的声音,夏暖撇撇嘴,转身却见江以容正曲着食指轻敲桌面,另一只手还拿着一叠文件在手里,眉头微蹙地凝神看着。
这些文件看来还是很费心神的。
她瞬间就收了声息,转身放轻了脚步,快速走到了门外后,又轻轻将办公室的门替他关上了。
酒吧里的光线昏暗得恰到好处,透着几分令人迷醉的意味。
冰凉的液体顺着喉咙滚下去,虽然尝不出什么味道,但是足以麻醉神经,让心底那些压抑着的愤恨都暂时被镇压下来。
方以柔坐在吧台上自斟自饮,刚端起满满的一杯酒,手中的杯子却是立刻就被人夺走了,她立刻就有些生气地转身。
这才看到夺走她酒的人是江以言,恼怒地又转向了另一边,这才看到阿潇正战战兢兢地低着头立在一旁,低声道:“小姐,您的身体实在是不适合喝酒,所以我……我没有拦。”
方以柔阴沉沉地扫了她一眼,又转身望向江以言,“滚!现在马上!我要你立刻消失在我的眼前!”
“以柔,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江以言拉着她的手就要往外走。
“我来什么地方用不着你管!你给我放开!混蛋!”方以柔用力挣扎着,又转身瞪着阿潇,“还傻站在那儿做什么!赶紧把这个混蛋给我拉开!”
阿潇立刻就要上前去拉江以言,江以言却是先她一步放开了方以柔,眼底阴沉沉的一片,“是有关于他的事,你不想听吗?”
方以柔已经从凳子上下来了,站直了身体狠瞪了他一眼后往外走去。
“以柔。”江以言又伸手要拉方以柔的手,却被方以柔毫不留情地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