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老爷转过头瞪着江沅,不想听到江沅再多说一句话。
江沅知道最近江老爷身体有些不好,不敢再多说什么,怕气坏了他老人家的身体,到时候真的得不偿失了。
默默的退了出去。
江荀站在二楼观望着,一直没见动用家法,心急如焚。
这不像是江老爷的做派,到底是怎么回事?两天前就见江老爷有些不对劲,难道是他发现了什么?
见江沅安好无损的走了出来,除了脸色有些难看之外,并没有任何的异样。气的不由狠狠捶了眼前的玻璃。
夏惠雅早就看到了江荀的出现,觉得很奇怪,为什么一直盯着楼下的书房看?
特别是江沅出来的那一刻,他的脸上显得好气愤,难道真的就是不想让江沅好过?
慢悠悠的走了过来,冷嘲热讽道:“怎么?看见江沅这么相安无事的走出来,你心里不够解气?”
江荀听到这熟悉的声音,不用看就知道是谁,冷笑道:“是啊,这一次你确实猜对了。我确实不解气,为什么他什么事都没有,而傅亿柳却死了,这是为什么?你就是这么教育你儿子的?你让他做这样的事情,难道就不怕会有什么因果报应?我在这提醒你一句,让你儿子小心一点,我怕他要拿命偿!”
甩手便走了,夏惠雅愣在原地。半响立即追了过去,喊道:“江荀,你到底要做什么?那怎么说也是你的亲儿子,你不能做伤害沅儿的事。”
江荀冷哼,不再搭理追在他身后的那个女人。
夏惠雅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劲,明明隔着一截楼梯,按常理来说她应该是追不到的。毕竟原本身体就不好,更别说用极快的速度,三秒追上了江荀。
紧紧的拉住他,不肯放手,恳求道:“你不要伤害他,在他小的时候,你已经把他伤的够深了。现在我求求你,你放过他吧。他现在还是一个孩子,不会跟你争什么的。况且你是爸唯一的儿子,家业怎么样也落不到沅儿的手里。”
“对你说的很对,我确实是把唯一的儿子。可是在爸的眼里,他只有一个唯一的孙子,他最疼爱的孙子。而且他已经跟我表示的很明确了,家里的所有家业,我跟江昀都不会得到一分钱,钱全部归你儿子。”
“怎么可能呢?虽然我知道爸最疼爱的是沅儿,可是你也是他的儿子,他怎么会不给你一分。”
“你还在这里装什么?难道你不知道?别搞笑了,这件事情第一个知道的人应该是你吧?现在你的心总算该放下来了,没有白白嫁到江家,还生了一个这么有出息的儿子。”
夏惠雅狠狠的被甩在了地上,原本身体就不好,这一甩站起来都感觉到艰难。
影风站在门口看着这一切,手不由的捏成了一个拳头。不知道是谁给他的勇气,冲了出去,便把江荀摁在了墙上,随后后退,腿笔直的落在了江荀的肚子上。
手脚快的让人难以相信,没有多说什么。影风的眼神很有杀伤力,一眼扫过,原本江荀嘴里想吼出来的谩骂被这一个眼神憋了回去。
影风回过头力气扶起夏慧雅,脸色三百六十度大转变,语气极度的温柔,道:“阿姨,没事吧?有伤到哪里吗?要不我现在带你去医院吧?江沅安排我的事我能往后推。”
夏惠雅能感觉到腿和腰部的疼痛感,虽然不是很强烈,但也够折磨她一段时间了。摇头笑道:“没事,影风,这一次真是谢谢你。佣人和保镖都被我遣散了,幸亏你在这里,否则我能不能站起来都麻烦,没有办法身体不行。”
“阿姨最近身体这么差?怎么回事,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说完眼神又瞪向江荀,夏惠雅紧紧拉住影风的手臂,笑道:“我没事的,不是因为他。放心吧,你现在先去忙,否则沅儿又该等急了。我知道你们就像亲兄弟一样,你天天能跟他待在一起,我这心里还是踏实很多的。”
影风笑着安慰道:“没事的,阿姨。难道你还不相信江沅的身手?可比我厉害多了,你就放心吧。每天一定要好好的照顾好自己,江沅不用你担心,有我在。”
夏惠雅轻轻的拍了拍影风的手臂,满脸的慈祥样。道:“好,也不光说沅儿,还有你。你也要好好照顾自己,万事都要小心,脑子一定要保持清醒,不用太着急。”
影风在这个家里,除了江沅之外,就是夏惠雅对她最好。他对夏惠雅不对江沅对她差,只是怕外面会有些介怀,所以即使夏惠雅喊他儿子,他也不会回应一句干妈,毕竟对大家影响都不好。
“我知道了,阿姨。我现在扶你上楼去吧?你躺在床上好好休息一会儿,有事就给我打电话,我都有时间。”
“好,我现在正好也累了。”
影风一步一步扶着夏惠雅上楼,尽管再慢,影风也没有任何的焦躁感,很有耐心。
正走到第二节楼梯,便看见江荀带着一群保镖在楼底下,喊道:“影风,你现在不要走了,下来吧。我怎么说也算得上是你的长辈,并且还是你的上司,而你刚刚对你的长辈兼上司动手了。如果你还是江家的人,你就下来,上家法。如果你不是的话,那我就让这几个保镖来跟你说道说道,明天就准备滚出去吧?”
夏惠雅紧紧的拉住影风的手,示意他不要去。
又将他拉向自己的背后,道:“你们要是想对他做什么,那就除非我死。我要是真的因为这件事情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你们在这个家都别想活下去。所以我劝你现在最好放手,不要伤害无辜的人。”
江荀不由的笑了,他现在也没有什么好装的,事情已经发生到了这种地步,他还有什么理由装作像之前一样忏悔,弥补的模样?
最心爱的女人死了,家里的家业一分钱也不会给他,还不如放手一搏,说不定还能抢些什么回来。
“我想你现在也不敢死吧?你还有你的宝贝儿子在这里呢,你舍得死?”
夏惠雅摔掉身后的花瓶,将玻璃渣片狠狠的捏在手里,对着自己的脖子,吼道:“你说这话没错,但是你忘了。影风也是我的干儿子,你们要真敢对他动手,那你们就上来也不试试,你看我敢不敢。”
江荀只是觉得这个女人真的是疯了,居然把一个下属当做自己的亲生儿子,也是够了。
不过这话也是真的吓到他们了,他们一步也不敢动,生怕夏惠雅一个手抖,就划伤了自己的脖子。即使是皮外伤,除了江荀外,后面一个个都保镖都难逃死劫。
影风看着挡在前面的夏惠雅,心里又疼又恨。江荀这个狗男人,居然把夏惠雅逼成了这个样子,他恨不得在那个狗男人身上,划上千刀万刀。
影风拉过夏惠雅的手,掰开她的手指,一眼便看见了还在流动的血,道:“干妈,以后不要碰这种东西,会伤害到你的。更不要跟下面那个狗东西吵架,以后看见他就离他远一点,免得气坏了自己。”
夏惠雅还是第一次听到影风喊她‘干妈’,内心除了激动之外,便是暖心。他知道影风一直不喊她干妈的原因,有很多种,但每一点都是为了江家还有她。
“我知道,你先把那个玻璃渣片给我,那样他们就不敢乱来了,更不敢碰你。你放心,有我在,这个家绝对没有人能伤害到你。”
声音很小很小,几乎贴在影风的耳朵上说的,只有他一个人能听见。
影风从口袋里拿了一个丝巾,给夏惠雅包在手掌上,这样最起码不会一直流血,能止住。
“干妈,我知道你想保护我。可是现在已经没有办法了,我刚刚确实动手打他了,就算你这一次帮我度过了这一个难关,他还是会继续找我麻烦的。倒不如我把这件事情熬过去,以后还能当什么都没有发生,是不是?”
夏惠雅忍住了手上的疼痛,紧紧拉住影风的手臂,生怕下一秒就看不见他了,道:“这……不行,他们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不会的,我身体好的很。干妈不用担心我,先上楼,在床上好好休息一会儿,睁开眼睛我肯定就在你的房间里了。”
说完便往楼梯下走,脸色很冷,仿佛能冻死楼下的几个人,走下楼。
“现在走吧?还在这里干什么?江荀,我告诉你,只要这一次你没有弄死我。下一次你在欺负感冒,我照样弄你,说不定可能就是你没命了。”
江荀越听越生气,看着后面发愣的保镖,怒吼道:“还站在这里做什么?带走!”
保镖没有想过要把影风强行带走,毕竟影风对他们不薄,以前也是当过他们老大的人,对他们有多好心里都清楚。
“影风哥,你还是自己走吧,我……”
影风笑了笑,不说话,径直祠堂走去。
夏惠雅见着影风的背影越来越远,心里越发的焦急,立刻便下楼,往一楼的东南方向走去。
那边一整块都是江老爷和江沅的书房。
在江沅小的时候便拥有了这件书房,江老爷怕江沅会偷懒,所以将书房挨得这么近,随时随地都能出来监督一番。
夏惠雅没有见江沅走出去,那就一定是在书房里,否则影风也不会还在江家没有离开。
夏惠雅用出平时都没有用过的劲,一路小跑,没有任何停歇,只感觉身体有些坚持不住了。
终于到达了目的地,脚步反而越来越快,扶着门喘了两口粗气,缓过劲用力的敲了两下。
江沅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么大声响的敲门声,平时都不会有人敢这么用力的敲门,况且现在天还这么早,他在书房的时候一般都不会有人来打扰他,吃饭时间除外。心里顿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难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不在管手上的重要文件,立即跑过去,打开了门,便看见夏惠雅扶在门的把手,喘着粗气,脸色苍白。
“妈,你这是怎么了?脸上怎么这么长白?发生什么事情了?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我送你去医院吧。”
江沅边说边扶着夏惠雅往里面走去,夏惠雅突然停住脚步,紧紧拉住江沅的手,道:“你现在快去救影风,他被江荀带走了。很有可能会想尽一切办法折磨他至死的。保镖只会听江荀的话,我的话他们都不听,你一定要把他救出来。”
江沅将夏惠雅抱在沙发上坐下,便往外走。道:“妈,你就在沙发上好好休息一会儿,我把门关上,外面的风挺大的,等我们回来。”
“好,你快点去,不要再跟我说这些了。我真的很担心他。”
江沅不在说话,跑了出去。
脑子没有任何犹豫,径直往祠堂跑去,除了那里之外,不会有其他的地方了。
毕竟影风也是在江家族谱上的人。当年夏惠雅不顾任何人的一切反对,坚持要认影风做干儿子,而且必须入族谱,以后就是江家的人。
江老爷是反对的,毕竟跟他没有任何的血亲,写在族谱上,有些牵强了。可是谁让他们江家对不起夏小姐,无奈之下也就同意了。
江沅跑得飞快,他知道晚一步,可能影风都会没命。
自从江荀回来之后,没有给过影风一个好脸色,事事为难。他自己亲生儿子江昀都没有进族谱,一个不知道哪来的野小子,竟然能入族谱。
很快,江沅便赶到了祠堂,正看见一个保镖正拿鞭子,一下一下狠狠的抽在影风的背上。
而影风肚子很明显有时而深时而浅的黑色,看来还下药了。
江沅飞速的跑了过去,抢住保镖手上的鞭子,手一使劲,鞭子便落下了保镖的身上。
江沅看着他身上这血淋淋的印记,心里特才解气。笑道:“舒服吗?影风你不知道是谁?这个家你不知道听谁的?连我的人你也敢打?你是不是不想活了。”
喝着茶的江荀,见人来了,顿时放下手上的茶,站了起来。
心里刚舒坦没一会,看见江沅那种堵塞感又来了,怒气也渐渐往上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