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妈妈也不想让你受伤……
这句话犹如重物一般敲打着林灿灿的心脏,他猛地抬起头,胸腔里震荡着,对上林凝温柔的眼眸,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滚落下来,声音里只剩下了哽咽,“妈妈……”
周管家无意打扰母子俩,让人把受伤的女佣拖了下去关住。
林凝的肚子月份已大,弯不下腰,只能站着抱住他的小脑袋,温柔地抚摸,“你现在姓林,你是我的孩子,这一点永远不会变。”
“灿灿,我承认这段时间没有能很好地照顾到你,但我希望你明白,我从来都没有不公平的偏心,你是我心中独一无二的存在。”
“叔叔是我的丈夫,而你是我的孩子,你们都是我最在乎的人,叔叔现在生病了,变成了一个小孩子,我也很头疼。”
“我希望你能够和我一起宽容他,引导他,帮助他恢复成以前的样子,好不好?”
林凝的话说得极慢,林灿灿慢慢地听,全都听懂了,心里不知怎么地,比之前多了几分安全感,“妈妈,我知道了。”
“那以后还胡思乱想吗?你刚才不相信妈妈,反而相信别人的话,我真的很失望也很伤心。”
“不会的不会的!以后我只相信妈妈的话。”林灿灿闻言顿时向林凝做了保证,“妈妈你不要伤心……”
“好,你相信我,我不伤心。”
两个人互相拉了钩后,林灿灿似乎是想起什么,面露愧疚,有些不好意思道,“叔叔是不是感冒了?对不起……”
“没关系,他已经打过针吃过药了,很快会好起来的,只是以后不能再这么做了知道吗?”
林灿灿赶紧重重地点头。
“你叔叔他其实脑子不太好,以后多让让他,别和他较劲。”
“嗯,我知道了。”林灿灿不自觉露出了“原来叔叔这么可怜”的表情,脑子不好就是笨蛋呢,以后他会让着他的。
而此时此刻,在房间里睡得正熟的御政庭狠狠地打了一个喷嚏,而后又沉沉睡去。
……
f国,御氏本家,书房。
“霍金森还真是个废物,竟然没能弄死御政庭!”坐在书桌前的沈雪尺声音冰冷,描画精致的眉毛皱起,眼底怒意翻滚着,“我之前还真是高看他了,就连死也死得那么难看!”
一名男性手下站在她面前缄默不言。
其实他心里很清楚,霍金森这样的人不可能完全受沈雪尺摆布,要不是他自己想死,还真的很难弄死这个诡气的男人,就连御政庭这么多年来,都没能弄死他,一次又一次地让他逃脱。
霍金森想要杀御政庭是真的,想要自杀也是真的,只不过单单完成了后者就是了。
话说回来,这些都不关自己的事,也就没有必要说,自己只要听从沈雪尺的命令做事即可。
沈雪尺沉下眸子,摸了摸新做的指甲,又问,“御政庭的情况。”
手下立即回神,“御政庭可以确定无事,但自从车祸以来都没有在外界露过面,连公司事务都是让人代他处理,具体情况没有打探到。”
沈雪尺慢慢地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表情,“听说他的女人怀孕了?”
“是,外界猜测是为陪伴和照顾孕妇。”
猜测也只是猜测,事实到底如何还未可知。
沈雪尺眼底划过一丝疑色,哼笑道,“既然打探不清楚,我就亲自去一趟,通知安家大小姐过来,再订两张飞z国的机票。”
她的直觉告诉她,御政庭一定有问题。
要不然凭他的能力,怎么可能不知道霍金森和自己有牵扯,按兵不动可不是他的作风,所以一定是御政庭出了什么事,让他无暇理会她。
不管是什么事,她过去一看便知,也好趁虚而入。
手下恭敬应声,“是,夫人。”
沈雪尺心里已经打好了算盘,满意地点点头,“去办吧。”
手下刚一离开,沈雪尺也走出了书房,来到一间卧室门前,下意识放轻了脚步,像是怕吓到里面的人。
“叩叩。”她轻轻敲了一下门,“小陵,你睡了吗?”
房间里没有一丝动静,更像是无声的拒绝。
“妈妈进来了。”沈雪尺直接就推开了门,一眼看见了坐在轮椅上的阴柔青年,眼底顿时蓄满了温柔,“小凌?”
窗外和煦的阳光洒进来,笼罩在青年的身上,将他原本苍白的脸也衬出了几分生气,过于精致的眉眼不自觉地熠熠生辉。
御陵目光落在他手上那一本书上,眼睛都不抬一下,连脸部线条都带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什么事?”
“妈妈要出差几天。”沈雪尺最放心不下自己这个瘫痪的儿子,“去z国。”
“z国?”御陵眉毛挑了挑,脸上难得出现异样的神情,却是稍纵即逝,“你又要做什么?”
“小陵还不知道,你哥哥结婚了…不,算是没结成吧。”沈雪尺刻意省略了一些事实,“而且,他当爸爸了。”
“是吗?”御陵的声音有几分飘忽,从窗口灌进来的风将他的话一点点吹散,“那实在是再好不过了……”
“是啊,作为母亲的我总要去看看的不是吗?”沈雪尺走过去将窗帘拉上。
那一片不小心跳进来的阳光被隔绝在外,室内落入一片黑暗,片刻后,灯光在“啪”的一声过后亮了起来。
明亮又冰冷,毫无生气,就像是坐在轮椅上的青年。
御陵终于抬眼看向走到面前的女人,良久的对视后,忽然发出一声讽刺的轻笑,“呵。”
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沈雪尺对上他深邃的眼眸,脸色愈加柔和,“你一直用这种态度,妈妈会很伤心的。”
得不到对方的回应她也不在意,继续温柔道,“但是妈妈不会怪你,因为妈妈爱你。我做的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你,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
你会知道,谁才是直正对你最好的人。
御陵的手搭在自己毫无知觉的双腿上,眼底略过好几种情绪,复杂交错,混乱不清,渐渐只剩下了不耐烦和厌恶,“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