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林外,贾宁领着部下急匆匆的返程,途中,贾宁仍装作无辜的问向沈卫:“大哥,曹渊他们会不会派人杀来?”
“他们总归是官差,不是强盗,快走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沈卫已经预感到曹渊势必会为了独揽大权引发武德司内的争斗,不忘提醒贾宁日后行事多加小心。
“大哥教导,定当谨记。”
表面上,贾宁仍对沈卫显得十分恭敬,背地里想的什么事,沈卫却毫不知晓。
回到府内,武德司内的事务等着贾宁前去处理,而沈卫则要去往宫中,向赵匡胤禀报马良才一事。
在皇宫内一呆便是半日,等沈卫出了皇宫,已是晚间。独自驾着马行在大道之上,正行至大相国寺庙前,沈卫忽然想起了曼陀罗一事。
沈卫想来相国寺内正有青于蓝需要的曼陀罗花,又见街上仍有行人,便勒紧了缰绳掉头走进了附近胡同内。
将马匹拴好,沈卫步行绕着寺院勘察,这座寺院沈卫只是偶尔来过,其中地形并不十分清楚。
要知道,大相国寺位于开封城中,坐北朝南,全寺占地百余亩,禅院殿宇众多,要想深入寺中着实不是一件易事。
幸好沈卫衣着深色,见已入深夜,庙里的僧众也到了休息的时刻,沈卫便借由马背,一跃而起翻上了高高的院墙。
虽然已是深夜,寺院几个大殿之内仍旧灯火通明香火不熄。生怕被巡视的僧人撞见,沈卫只能紧靠着院墙而行,绕到了寺中大雄宝殿处,沈卫正见殿内的桌案上有几株曼陀罗花。
只不过殿内仍有僧人在念经拜佛,而几名小沙弥则摆弄着香案上的烛火,整理着佛卷。
沈卫见没有机会下手,便在大雄宝殿后静候了一会,可是那僧人仍旧在殿内一动不动,丝毫没有休息的意思。看来现成的花是拿不走了,沈卫只能去寻栽种在寺院内的曼陀罗花。
不过沈卫对寺内地形并不熟悉,摸索了好大一会功夫,才来到寺院北面的塔林。
塔林相当于整座寺院的后院,很少有僧人来往,更何况此时正值夜间,塔林内更无一人。
以防万一,沈卫仍是一猫着腰的姿态悄悄巡查,终于找到了寺院内栽种的曼陀罗花。
借助石碑的挡掩来到花丛处,沈卫小心刨去地上的泥土,因为青于蓝曾说过,曼陀罗花通体含有毒素,沈卫便小心的将曼陀罗花整株挖去。取出花后沈卫还谨慎的用土见小坑掩埋,不留一丝痕迹。
大约刨去了七八株,沈卫将花捆成一捆,正当准备趁机翻出寺院的时候,一个黑影跳到沈卫面前,吓得沈卫连忙跳后躲开。
“你是何人!”这么晚的时候,仍有人穿着夜行衣蒙面出没于寺院之内,沈卫本能的警觉起来。
然而因为天黑的缘故,黑衣人同样看不清沈卫的相貌,只见沈卫鬼鬼祟祟的样子定不是什么好人,便要身手去捉。
沈卫不想在寺院中交手引起骚乱,便向后挪步,打算将黑衣人引到寺外再将其制伏。
然而到了寺外,沈卫专挑小路行进,却发现黑衣人在后紧追不舍。
沈卫感到十分奇怪,这黑衣人如若是个贼人,理应逃跑才是,怎会反追上来。
为了揭穿对方身份,沈卫行至一狭窄黑胡同时站住了脚步,因为没有光亮看不清来者,沈卫只能凭声音辨认黑衣人的脚步,算准了与黑衣人距离翻身向后一跃,身手抓向黑衣人面纱。黑衣人本能躲避,却因为道路狭小左右躲闪不了,只能屈伸向前翻腾。
一瞬间二人便调换了位置。
失了先机,黑衣人探着脚步挥拳相向。伸手不见五指,沈卫只听到衣袖席卷劲风的声音,果断伸臂护在身前,刚好顶起黑衣人的胳膊,挡下了这一重拳。
好大的力气!沈卫心中惊讶黑衣人的武功,只不过胡同狭小,沈卫施展不开拳脚,只能应付对方出拳,等待空隙一招制敌。
可是黑衣人出拳迅猛,拳头如冰雹般砸向沈卫,沈卫只能疲于应付,却错不开时机生擒对方。
黑衣人似乎同样想活捉沈卫,见气势占到上风,黑衣人急于求成向前迈了半步。
可就是因为这半步的关系,黑衣人露出了身形上的破绽,沈卫抓住黑衣人小臂,凭感觉探向黑衣人肩膀与脖子。
黑衣人也知道自己失了步伐,便踢向沈卫下盘,想分开距离。可是为时已晚,沈卫早已料到黑衣人心思,提早出脚挡住了黑衣人下盘的攻势。
招数被迫,黑衣人已经没有了法子。沈卫抓着黑衣人肩头翻身过去,胳膊紧紧地锁着黑衣人喉部,生怕黑衣人又从嘴里吐出什么暗器飞针。
“说,是谁派你来的!”沈卫逼问起来。
然而黑衣人却停下了挣扎。“沈大哥?”
沈卫听得声音似曾相识,又感到黑衣人杀气全无,便问道:“你是谁?”
“是我呀,我是赵晨。”
沈卫听出了赵晨的声音,这才慢慢松手。
二人走到了有些月光的地方,相互看来只觉得十分奇怪。
“沈大哥不是查案去了么,怎么会在这里?”
“我来此的确是要查案,不过说来话长,日后告诉你详情。你不是被关在天牢内吗,怎么换成了这身打扮出现在此处?”沈卫只知道赵晨被皇上打入天牢,却不知皇上放他出来的消息。
赵晨对沈卫自当是十分信任,便将其中的事悉数讲给了沈卫。“我来此处是得了圣上的密旨。其实圣上早就派人暗中探查了谋反一案,只不过那名密使亡命于探案途中,死前只留下‘大相国寺’这四个字作为信息。在你出狱之后,圣上便将一切告诉了我,委派我在大相国寺附近日夜监察,却不想今夜碰到了沈大哥,难不成沈大哥也查到了这大相国寺内有问题?”
“这倒不好确定,我只是找出了些细微线索。”沈卫心中却泛起了嘀咕,难道大相国寺真有问题?
沈卫本觉得曼陀罗花人人可栽,只不过大相国寺内种植较多罢了,可是皇上密使死前留下“大相国寺”为重要信息,那这大相国寺肯定需要一查。就连皇上都委派了赵晨来探查这座皇家寺院,那沈卫更可以放心大胆地探查他所需要的信息,不过沈卫仍是谨慎地叮嘱了一句,“倘若圣上问起,能否不提在此遇见过我。”
赵晨点头答应,在赵晨看来,沈卫是真心实意想查清整个谋反案的,沈卫这么说自然有他的道理。
二人短暂交谈过后,赵晨率先离去,而沈卫则带着曼陀罗花骑马向城南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