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白露无论怎么呐喊,远去的身影没有回应。
齐暄曜解开她的穴道,随着她不紧不慢?向重光城走去。
她小跑了一段距离,并没有发现浩顽命的踪迹,不由得眼眶湿润?,蹲在地上抱着双膝抽搐了起来。
齐暄曜?看她无助且略有狼狈模样,不由想起当时与颢梅相遇的情景,忽然注意到后面那一股强大气息缓缓逼近,齐暄曜立刻拉起蹲在地上伤心的万白露,不由分说带着上前走去。
万白露道:“你干嘛!暴露狂!?”
齐暄曜道:“去找他?啊。”
万白露道:“茫茫人海,怎么找?他的修为那么高,就算找着了,我又跟不了他。”
齐暄曜依旧抓着万白露的手臂,一直向前,说道:“去重光城,他家就在那里,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万白露撒开齐暄曜的手,嗔怪道:“白痴,以我对他的了解,他是不会回家的。”
齐暄曜道:“你去不去重光城?”
万白露从他的眼神里读到一点点信息,疑惑道:“等等,你干嘛带重光城,哦,我终于明白了,你和那木头疙瘩是一伙的。来一个声东击西,甩我是不是。”
齐暄曜又迅速抓住她的手臂,大步流星,两人拉拉扯扯了一会儿。
万白露相信那个浩顽命没有走远,便大声喊道:”你这个变态,放开我,来人啊!救命啊!非礼啊!”
齐暄曜道:“少嚷嚷,我带你去重光城是另有计较,至于事后你去不去浩家,那是由你决定。”
万白露紧张挣扎道:“我是有夫之妇,这荒郊野岭,你不要那般对我有什么非分之想,我……我不是那种随便的人。”
看着这周围的树林十分隐蔽,前方大道略微宽敞,道旁花朵香鲜,如果没有记错,这羊肠小道衔接着重光城的郊外。
齐暄曜道:“你脑袋瓜子在想什么呢?我之所以强行带你去重光城,是有一件事请你帮忙。”
万白露道:“那有你像是这种求人的,拉拉扯扯倒像是,我是你俘虏一样。”
齐暄曜一直拉着她走,道:“你不是一直想为你父母报仇吗?”
万白露哼了一声,道:“我的仇早就报了。”
齐暄曜道:“报了?你父母死得不明不白,在官府的资料定是记着老死二字,你不想报官。”
万白露道:“你少忽悠我,那个不重要。”
齐暄曜道:“我帮了你,你是不是应该也帮帮我?”
万白露道:“帮你什么?”
齐暄曜道:“举发剑宗与盘蛇山勾结,有一位将军贪功冒进,率领的汉军滥杀无辜女子。”
万白露道:“你脑子有问题吗?去官府举发官府,我可不陪你去死。”
齐暄曜道:“你就不想给剑宗一点麻烦,日后在逃亡的过程中好躲些。”
万白露道:“我……我……”
齐暄曜加快了速度,道:“走吧,别墨迹了。”
流云晚霞,盖在比中午又大又红的太阳山身上,地下涂抹了可见淡淡金黄色的余辉,郊外的不比城中热闹,但也算得上贩卖的东西应有尽有,万白露看了那些道旁摆着八面玲珑的物件,喜欢得像小孩子,到处乱摸乱看,要不是齐暄曜为了赶时间生拉硬扯,估计她忘了所来的目的。
到了城内,说不上十分安全,但对后面的敌人来说已经是很棘手了,因为齐暄曜相信城中高手如云,一群山贼的胆子还没那么大,能敢在里头出手。
进入东门后,一条青石板铺就的宽敞大道,主要中心通入第二道城中大门,边上摊子摆着整整齐齐,努力营生的小贩正吆喝着他新鲜的东西,城头的女墙站着一排有距离的红袍战甲的士兵,一动不动,视线笔直,十分严肃。汉字黄旗迎风飘扬,处在下面走动的人们也能听得到猎猎作响。二人迈步流星,有时拉拉扯扯,转过一家因临近傍晚而萧条的饭店,城中的过道人来人往,只是有一些好事者风看了两眼他们的形象为何如此夸张,他们到了一座半新不旧的府邸,是个衙门。
齐暄曜对漫不经心、心思还停留在繁华?之所的万白露道:“到了,待会你按照我所说的去做,知道不。”
万白露努了努嘴,道:“我为什么帮你,除非你帮我找到那个玩命的家伙。”
齐暄曜正想回答,衙门内传出棍棒打人与妇人惨叫的声音,那声音沙哑像是一个老妪。
“大人,我说的句句事实啊,你要相信我。”
“妖言惑众,你再也不出去,本官大刑伺候。”
两人不知道里内发生了什么事,正想闯进去看个究竟,忽然衙门的大门一开,两名衙役架着一位蓬头垢面的老婆子,七手八脚跨过门槛,交付给门口守门役,警告道:“老爷说,你再疯言疯语瞎嚷嚷,还来一次的话,大刑伺候。”说完转身进去。
门役拖着那位语无伦次的婆子,推下阶去,没好气说道:“死婆子,以后别来了,今天老爷心情不好,你又敢再犯,谁都保不了你这条老命。”
老婆婆抬起几乎没有几两肉的左手,颤巍巍指着门役道:“你们……你们……”生气的她咬字不清,没有门牙的嘴巴抖动着几丝恐惧,右手没有被方才一推而掉的拐杖在地上杵了两杵。
齐暄曜与万白露上前一人一边扶住她,在旁边找了一个没有人驻守的门口的石阶上擦了擦,让她慢慢坐了下来。齐暄曜道:“老人家,到底发生什么事,他们为什么要赶您出来。”
万白露一直扶着脏兮兮的老婆子,脸上浮生出心疼之状,素手在她背后抚了抚,表示聆听与安慰。
齐暄曜也坐了下来,长剑收敛于后,看着老婆子混浑的老眼。
那张被时间长期辗轧成鸡皮的老脸看了看左右两位年纪人,情绪颇为激动道:“竹子开花,五月妖杀,妖怪要出来了。”她先是看了看旁边不太相信自己的人,然后在空中比划比划,又道接着:“鸡爪山,鸡爪山的竹子开的花最多,那里有好多妖怪,好多……好多……”
齐暄曜若有所思。
万白露起身,走到老婆子面前,然后蹲了下来,展笑柔声问道:“老人家,竹子会开花吗?”
老婆子蓬松的头已经低了下去,又开始喃喃自语,当听到少女的质问,便激灵一下,抬起头来,抓住一只白嫩嫩的手,认真道:“我说的都是真的,你们要相信我,你们要相信我……”
万白露?与齐暄曜四目相对。
齐暄曜问道:“老人家,就算是竹子会开花,妖杀二字,又是那位高人的预言?呢。”
白发老婆子神情恍惚,过了许久,突然回道:“我?是听我爷爷说的,我爷爷是听我爷爷的爷爷说的。”
两人沉默不语。
老婆子缓缓站起瘦小身子,弯着佝偻腰,点着拐杖,?一步一步向前走去,撒开了两名不相信自己的话的年青男女的搀扶,然后在个简陋的巷口,拐进一个小弄子,便不见了身影。
齐暄曜道:“走吧!我们也进去吧!”又抓着万白露的手臂,将人拉了起来。
万白露道:”我可不想挨板子啊。”
齐暄曜道:“少废话。”
两人正走在人烟稀少的衙门口?的附近,对面来了一个穿着华丽的贵公子,那个人仪表堂堂,风度翩翩,手里抓着一坛酒,带着熏熏醉意东倒西歪走来,也带着一双惺忪不看路的眼睛,肩膀撞向万白露。
万白露刚想谩骂几句,齐暄曜又扯了扯她的玉臂。
酒鬼倒步回来,不怀好意打量了生得白白净净的万白露,笑道:“小娘子长得不错,准备去那里啊?”
齐暄曜不会搭理一个酒鬼,也没给万白露开口横生枝节的机会,又扯着走了几步。
酒鬼不再倒着身子,而是当在两人的前面,半认真道:“?两位,一个貌美如花,一个光着膀子的汉子,你们不是姘头那种关系吧。”
万白露气得跳脚,向那酒鬼还击了几句难听的话,然而怕人误会的齐暄曜也放开了手。
两名门役?小跑了过来,在酒鬼的面前行礼,小声道:“参见太子!”
万白露吓得闭上了嘴,呆若木鸡。
齐暄曜也颇为惊讶,万万没想到那人的身份如此尊贵。
太子道:“小娘子,还要骂吗?”
“什么!你竟敢当街?骂太子!我看你……”太子挥了挥手,阻止了门役边拔刀边呵责。
此时……
齐暄曜突然侧头看向左边,然后迅速抬?起右脚,踢向略显嚣张跋扈的太子腹部,右边衙府的围墙塔然一声轻响,两名门役拔见那太子躺在地上,立刻怒火中烧,拔出腰间佩刀,猛然砍过了去。
“你找死!”
双刀齐出,立马抛空?别处,门役摔在地上,两名门役捂着后面的腰疼得哎呦哎呦地叫,然后爬起身来,一边扶起地上的太子,一边朝着衙门里大喊道:”有人行刺太子,有人行刺太子,快来人呐!”
旁边的万白露听见这话,刚才还鼓掌叫好立刻变得慌张起来,抓着站着在不动的齐暄曜手掌,“快走快走!”
齐暄曜?不但不走,反而抓住抓紧了万白露的手臂,任由衙门里陆陆续续出来的保甲差役包围起来。
一个头带乌沙帽的官员,在太子的面前行了个礼,之后大喊道:“将他们抓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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