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标题章(1 / 1)

“这我倒不清楚,从小就听母后说鬓边银发是我们银虎国王室的传统,若要判辨银虎国的王子公主是否血统纯正,看看他们的发鬓即可,男孩为左——”

“男孩为左?”初顺敏突然打断他:“可我生的是公主,就算是银虎国的王室血统也——不对,根本就不可能是因为血缘的问题。”她眉头紧皱。

“真是吓坏本王了哈哈哈哈。”完颜朗突然大笑起来:“你怎么傻乎乎的,别他们还没怀疑孩子有问题你便先把自己绕进去了。”

“你还笑得出来!在笑一会那殷祉明就要来要了咱们的脑袋了!”初顺敏没好气道,盘了盘腿换个姿势接着思考着。

“快!到这边找找,咱们门口的人都没瞧见皇后出门去,八成是躲到这里了。”外边突然吵嚷了起来,初顺敏一惊,一骨碌爬了起来。

“你先到角落里躲一躲,那边比较暗又堆了稻草席子应该能挡一挡。”完颜朗也慌了神。初顺敏看着那堆潮湿发臭的草席暗自叫苦,自知躲在这里也是不妥,可人已经快到门口了想溜也来不及,只好窜进了稻草堆,屏住了呼吸。

“敢问完颜公子今夜是否看见了皇后娘娘?”领头的人一面问着,一面举着燃得正旺的松枝火炬进牢内查看,完颜朗有些紧张,便就势坐在了初顺敏藏身的稻草堆上。

“本王自然是没见过皇后娘娘,皇后娘娘母仪天下,贵如牡丹娇若芍药,怎么会随随便便来这种地方。”完颜朗不耐道:“倒是问问你们皇帝什么时候放本王出去,我们银虎就没有这么又潮又臭的地方,银虎虽是南魏的附属,可你们也不能这么怠慢我堂堂银虎太子吧。”

“圣上命奴才们彻查,还望太子殿下不要让奴才们为难。”为首的奴才聪明地改了口不再称完颜朗为“完颜公子”而是“太子殿下”。

“如果太子殿下当真没见过皇后娘娘的话,奴才们先告退了,打扰了太子殿下的清净还求殿下恕罪。”后边跟着的一个小太监声音尖细地说道。

“走了?”过了几分钟初顺敏才敢从草堆里爬出来,一身又酸又臭的腐草味道让她开始嫌弃自己。

“还不是靠着本王能言善辩凭着自己三寸不烂之舌才把他们劝走的。”完颜朗得意道。

“嗤——”初顺敏嘲笑道:“那三寸不烂之舌说的是诸葛孔明舌战群儒,群儒!懂不懂!都是把四书五经各家兵法背得滚瓜烂熟的人。”她撇了撇嘴:“你刚才那都是什么,一群只会看主子眼色的狗罢了,给你得意的。”

“娘娘此言差矣,只会看主子眼色的狗也能为主人看家护院,为主人排忧解难呢。”门外突然传来冷冷的讥讽:“娘娘在完颜公子身下的草堆里躲了那么久,想必是比我们在外头蹲着的奴才们辛苦得多。”火把又“忽”地亮了起来。正照着王备的那张油腻胖脸上:“来人呐,去禀告圣上,就说皇后娘娘找到了,就在银虎国太子的大牢里。”完颜朗与初顺敏对视一眼,心沉了下去。

苦刑堂

“启禀圣上,奴才们找见皇后娘娘了。”王备命人护着初顺敏走到了苦刑堂,完颜朗拼命摇着牢房的锁链吼着要和初顺敏一起出去——他实在怕殷祉明会对她做什么要命的事情。

“听人说——你是在完颜朗的牢里被找到的?”殷祉明靠在桌边,把玩着手里的佛珠,声音听不出喜怒却给人十分压抑的感觉,初顺敏跪在地上,悄悄抬起眼看着周围人:云贵妃柳眉微蹙,嘴角怜悯同情又轻蔑地勾着;柳贵嫔毫不掩饰自己的幸灾乐祸,脸上的嘲讽与快意一览无余;静妃——她怎么也在这里,瞧着她略微红肿的双眼,怕是本不想会见到这一幕的吧;其余人的脸上要么同情怜悯要么轻蔑发笑或者面无表情。初顺敏叹了口气心里自嘲道:“瞧瞧你,初顺敏,瞧你这副德行,又酸又臭又脏还在这里丢人现眼——”

“朕问你话呢,怎么,解释都不想解释了么?”殷祉明停止了把玩佛珠的动作,金镶玉的扳指一下一下地敲在木头桌子上,就像战场上催命般的慢节奏鼓点。

“圣上若是相信臣妾,臣妾便无需解释,圣上若是不相信臣妾,臣妾解释了又有何用。”这一幕似乎十分熟悉,这般跪在地上战战兢兢接受审问的事情以前自然发生过。只不过那个时候,他是君,她是臣,不必考虑感情,有一颗保家卫国的耿耿忠心便可。

“好,你可真是朕的好皇后,你当真是好!”殷祉明怒不可遏,猛地摔了佛珠,扯过苦刑堂墙上挂的长鞭照着初顺敏狠狠抽了下去,这一鞭抽的她痛彻心扉,她回忆起从前与殷祉明南征北战的日子,回忆起她上一次,也是第一次被这样狠狠鞭打后,殷祉明抱着几乎昏死的她失控地叫太医院前来医治并放话道若是救不回他的大将军整个太医院便要为初顺敏一人陪葬,也就是那一次,她被发现是女儿身并迅速被他立为皇后···大概他们彼此之间也有过感情吧···初顺敏承受着帝王的暴怒,一点点失去意识,昏了过去。

三日后深夜华曦宫

“我这是在哪里啊,”初顺敏气息微弱,浑身酸疼僵硬,喘一口气仿佛又一百根针扎在胸腔里。

“这里是华曦宫,娘娘,您在华曦宫呢。”在一旁打瞌睡的锦绣见她醒了,赶紧打起精神:“阿宁,快去禀告娘娘,皇后娘娘可算醒过来了。”

“是——”叫阿宁的小丫头立刻急急地跑了出去。

“顺敏!顺敏你是要吓死我了!”也不顾是什么时辰,静妃踩了鞋就急急忙忙跑来了西偏殿。

“你慌什么,我不还活的好好的。”初顺敏挣扎着半坐起来十分牵强地扯出一个笑脸,结果因为扯疼了伤口又龇牙咧嘴了起来。

“哪里还是好好的呀···”静妃坐在她的床前抓着她的手哭道:“圣上那日打你可是下了十分的狠力,苦刑堂的马鞭都打废了两段。”

“他大概是想直接打死我吧,”初顺敏惨白的脸上划过几分讥讽:“可惜了没能让他如愿以偿,还浪费了两根鞭子”

“你可当真是把圣上气坏了,也怪我了,”静妃自责道:“如果我再谨慎一点,和乔内侍一起去带你找完颜朗就好了。”静妃说着,眼圈又红了起来。

“你这个蠢女人还是这样爱哭。”初顺敏又嫌弃又心疼,起身拿起一旁的手帕要给她擦眼泪:“该来的一定会来,顾易安和柳氏计划好的事情,就算不是这次发生以后也会发生的,你又何苦这样自责——嘶”动作过大一不小心扯到了背上的伤,疼得她倒抽了一口冷气:“老子怎么就没真和别人生个公主,让段祉诀真真切切地做个糊涂王八蛋!”初顺敏愤愤地骂道,又对抹眼泪的静妃说:“你想想,现在是借着我生公主的机会给我设了圈套使了绊子,牵连到的不过就是我和公主还有朗大哥——不,朗大哥大约也不会被怎么样的,毕竟他是银虎国的太子,殷祉明再怎么样也不会拿国事开玩笑的,只是苦了我才出世的孩儿罢了。”她叹了口气。

“顺敏不要担心,苏顺仪昨日去昭宁宫请安的时候打听了,小公主被安置在越贵妃宫中,乳娘们照顾的好好的呢。”静妃赶紧宽她的心:“越贵妃是东郦的公主,从来不屑于参与后宫里乱七八糟的事情,为人又宽厚,而且小公主之所以没有被当场处死也是由于她当夜赶到昭庆宫向圣上求情的缘故,有她照料小公主,你只管放心就好。”

“也罢,跟着我也只会受苦吧。”初顺敏摇了摇头:“顾易安这样早些动手了也未尝不是件好事,谁知道时间长了又会连累到谁。”

“我留了云贵妃改过的那张药方,但是不知道用什么办法才能让圣上知道药方被人做过手脚才让公主变成这个样子的。”静妃蹙眉道。

“你还是先藏好药方吧,殷祉明对我向来没什么情意——而且他向来更宠爱顾易安,区区一张药方自然奈何不了什么,”初顺敏沉着脸,眼神中透着几分黯然和伤感:“更何况方子是你写给我的,万一捉贼不成反而被诬陷了就糟了。”静妃望着她,知道她的伤感不仅仅是因为被人污蔑,更是因为殷祉明对她的不信任和冷淡——可自古帝王向来与权为伴,哪里有几分真心留给他人。更何况后宫佳丽三千美女如云,能被送进皇宫的哪一个不是各个府上、宅子里的佼佼者,初顺敏这样自小作男孩教养、豆蔻年华便上了沙场摸爬滚打带兵打仗了,而别家小姐这个年纪都在苦练琴棋书画甚至一颦一笑都是受了娘亲和教习嬷嬷细心教导过。她哪里会懂得如何去讨这帝王的欢心,又哪里算计得过这宫里的女人呢。若说她对殷祉明没有感情、不曾动真心是不可能的,可谁又料得到事情会如此呢,只怪是造化弄人罢了。二人对坐良久,一夜无眠,只见得金丝嵌的烛架上,金黄的蜜蜡香烛滚下一滴又一滴滚烫的烛泪。

南魏平帝八年二月五日,贵妃初氏册立为后。

“南魏之天子诏曰:朕惟乾坤德合、式隆化育之功。内外治成、聿懋雍和之用。典礼于斯而备,教化所由以兴。秉令范以承庥,锡鸿名而正位。咨尔贵妃初氏,世德钟祥,崇勋启秀,柔嘉成性,宜昭女教于六宫。贞静持躬,应正母仪于万国。兹仰承众愿,以册宝立尔为皇后。其尚弘资孝养,克赞恭勤,茂本枝奕叶之休,佐宗庙唯馨之祀。钦此——”

“臣妾初氏,受恩于君,令主中宫,必克尽厥职,端礼后宫,臣妾谢圣上隆恩。”崇德大殿上,云贵妃,不、现在该称她为皇后了,碎步款款,趋步上了殿前,满眼欢喜和爱意地望着殿上之人,谢恩道。

“皇后择日就搬进昭庆宫吧,离安华殿也近一些,方便朕常去看看你。”殷祉明牵住初云霄的手,语气十分宠溺。

“是,圣上。”初云霄顶着沉重的鸾凤金饰,面色娇艳红润,不知是因为涂了胭脂还是因为激动,双眸微垂,睫毛黑羽似的微微颤动着,杏眸如星眼波如水,朱唇微微翘着,虽称不上端庄但却是个十足的娇羞温柔的美人儿。

“初氏一家真是好福气呢,刚去了个皇后姐姐,这就换了个皇后妹妹。”“谁说不是呢,我还听说啊,咱们现在这位皇后不过是当朝亚相的庶女罢了,能爬上来,可全靠着她姐姐。”“这下子好了,一步步靠着姐姐爬上来,反而把姐姐踢下去了。”殿前参加封后大典的嫔妃们窃窃私语道,声音压得虽低,可却仿佛特意的一般让殿上的初云霄听得清清楚楚。

“不然臣妾还是等等再搬进去吧,”初云霄附在段祉诀耳边悄声道:“姐姐还住在昭庆宫呢,臣妾这样冒冒失失搬了进去,姐姐怕会多有不快吧。”

“那贱妇还没滚出昭庆宫?”殷祉明十分不悦:“这中宫岂是她这无信而不贞之人住的?赵明呢,你是怎么做的事,难道要朕打发你去苦刑堂领罚才能按着朕的心思把事情安排好?”

“圣上、圣上息怒。”曹给事瞧着初云霄又在圣上耳边吹风便知大事不妙,也顾不得崇德大殿不准宦臣入内的规矩,恨不得一路磕着头从内殿滚了出来:“您当日虽气的很,也罚了、罚了皇…不、昭庆宫的娘娘,”曹给事吓得一身冷汗,差点就说顺了嘴,就算圣上不怪罪,这初云霄的手段他也是知道的,要是这会儿叫错了,他这脑袋怕是要保不住了。“奴才想着您罚完了或许这气儿就消了,也没提废后之事…奴才也不知昭庆宫娘娘现在住在哪里…这当如何是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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