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言转身看了眼易辞:“这样好吗?”
易辞笑了笑,牵起她的手:“无妨。”
“小姑娘你看着就和小孩儿一样,手里还拿着根糖葫芦,怕什么?道爷带你见识下世面。”难也道长挑了挑眉,拍了拍胸脯。
手拂过胸口,留下一个黑色的脏手印。
就在这时,穿着一身绣着大片牡丹花衣裙,身材婀娜的女子见几人进来,忙过来招呼:“哎呦,难也仙道您来了,这可有段时间没见着您了。”
说完,看了眼难也身后的两人,惊道:“呦,这位公子长的真俊呦,不过来咱楼里怎么还带了个仙女似的小姑娘?”
“难也仙道,咱这儿的规矩,女子不得入内,您贵人恩重,自是应特殊相待,不过咱这儿也是小本生意,又是女儿家无依无靠的,若是为您破了戒,咱这……”女子笑着眨了眨眼,看向难也道长
“慧娘的嘴,真是一如既往的厉害哟,呐,道爷懂的。”
难也道长笑了笑,给了慧娘一锭明晃晃的大银子。
那银子是难也早上从易辞那里顺来的。
慧娘笑眯眯地接了银子,眉眼弯弯,招呼三人到二楼雅房:“老规矩?”
“嗯,你去忙吧。”难也道长轻车熟路。
卿言向楼下望去,这个位置可以看到整个万花楼,楼中香气四溢,红绸罗帐。
到处是漂亮美人儿,衣衫微透,与各色客人推杯换盏,巧笑言欢。
这里是帝都,万花楼是天下第一名楼,虽说是风月场所,但也是少有的具有清雅之气的风月场所。
即使有各色男男女女往来穿梭,但在外面行为算是得体,没有什么过分的越矩行为。
但卿言还是看的脸色通红,埋头喝着桌上的茶水。
“本不打算带你过来,把你一个人留在客栈又不放心。想想你总要长大的,多见识些也好,况这万花楼也算清雅,你就吃些点心,喝喝茶,当做是在客栈吧。”
易辞把桌上一应的果子点心都推到了她面前。
卿言还未说话,难也不满道:“我说易兄,你是把小姑娘当猪养吗?”
卿言听了话抬眸,腮帮微鼓,双眼眯起,眼眸泛着凛冽寒光,看向难也。
“想来我最近手头有些紧,是时候算算账了。”易辞慢悠悠说了一句。
“别,道爷两手空空,连个钱袋都没有,可千万别。”难也道长一脸惊恐,乖乖地闭上嘴。
不出半刻,难也又忍不住开口:“小姑娘和家人关系怎么样?像是父母兄弟姐妹之类的。”
易辞闻言扫了难也一眼,难也摸了摸鼻子,假装没有看到。
卿言吃点心的动作顿了一下,半晌,轻声道:“父母不说了,阿姐对我很好,兄长虽然嘴上有点不饶人,但人也不错。”
难也怔了一下,眉梢微挑,看向易辞。
这怎么与他知晓的不一样?
世人传言清羽族三小姐和卿胥、卿云的关系势如水火,在卿胥和卿云重伤之际还在一旁冷眼旁观。
清羽族一劫后,世人皆知卿胥和卿云不是卿兮的孩子。
人人传言清羽族三小姐暂时闭关修养,誓要将族主之位夺回……
易辞抿着嘴角,沉默的饮酒,仿佛没有看到难也投过来的视线。
难也撇了撇嘴,连忙又叫了许多吃食推到卿言面前,谄笑道:“来,小姑奶奶,多吃点,能吃是福,是福啊。”
卿言露出了一副困惑的表情,半信半疑地享受美食。
三人这厢在楼上享受美酒佳肴,台下乐曲换了一首又一首。
现下是一位带着面纱的红衣女子在抚琴。
乐曲悠扬,虽看不清女子容貌,也能看出是位风华绝代的美貌佳人,气质不凡。
那姑娘一出来便惊艳四座,艳压群芳。
处众人中,似珠玉在瓦石间。
台下人听的如痴如醉,有大胆的登徒子想上去掀开姑娘的面纱,或者摸那姑娘的手,被慧娘叫人挡了下去。
那姑娘还是受了惊吓,停了抚琴的手。
慧娘上去耳语了两句,眸色凌厉。
那姑娘听完,抬起手继续弹奏,眼睛里满是不甘,无奈和凄凉。
在座下的男人们看来,许是我见犹怜的绝色佳人。
一曲罢,台下男人们惊呼赞叹,口哨声和鼓掌声不断。
那姑娘神色凄凉地站在琴后,眼神涣散。
仿若这楼间喧嚣,不闻半声。
虽一身鲜艳红衣,身处风尘,却娴静美好,美的清新脱俗,别有一番风骨。
那姑娘不应该在这里的。卿言想着。
“姑娘仙人之姿,琴音动人心弦,听的我心神荡漾。鄙人不才,也习得几年音律,不知道有没有荣幸和姑娘探讨一下音律?”
是那个在街道上穿的花枝招展的男子,轻摇折扇,笑意盈盈。
那个贵气的女子不在身旁,只有他一个人。
卿言瞧瞧翻了个白眼,这慕扶疏当真是风流成性。
“凭什么和你探讨,我也要和姑娘探讨一二?”台下有其他人不满道。
“是啊,我也要。”
“我也要。”
慧娘见状,拉起裙摆走到台上,笑吟吟的开口:“诸位请安静,各位公子好眼光,我这姝儿姑娘美艳动人,琴音如高山流水,余音袅袅,但细听来也有些不足之处。”
“今日第一次演出就得各位公子青睐,也是姝儿的荣幸。今夜又是个极好的日子,若是公子有意,姝儿姑娘自是愿意与公子讨教一二,不过这……”
慧娘说完,用大拇指和第二根手指搓了搓,看向众人。
慕扶疏“哗”得一声展开了扇子,笑道:“这有何难?”
从怀中取出一沓厚厚的银票,慕扶疏看了看台下众人,又看向慧娘,眉角微挑:“可够?”
果真是财大气粗,那钱都够她买一屋子糖葫芦了。
卿言愤愤的啃了一口桂花糕。
人比人,气死人呐。
她怎么就那么穷呢?
由于慕扶疏出价最高,慧娘高高兴兴收了钱,让抚琴女子服侍他。
卿言看着那姑娘被半强迫着带到二楼西边一个房间。
那姑娘神色绝望而悲伤。
身为女子自是见不得这等事的,卿言拉了拉易辞衣袖,凑近小声问道:“你有没有办法救救那位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