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寂。
阎烈接完电话,抱着夜绾绾的手,不由加大了力道。
夜绾绾吃痛,终于停止了挣扎,心却沉的更深了。
“是不是出事了?”
她的声音控制不住的微微发颤,心几乎揪成一团,快要不能呼吸。
阎烈低头,看着她不安颤动的瞳孔,薄唇不由自主的动了动,却什么声音都没有发出。
夜绾绾见长,心口一痛,好似被人一把将心脏掏出一般,疼的难以自已。
她疯了一般,伸手一把将眼前人推开,转身就想朝楼梯口冲去。
阎烈一直防着她动手,被推开的瞬间,大手一转,又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
“夜绾绾,你冷静一点。人已经不见了,即使你现在冲下去,又能怎么样?”
夜绾绾像是聋了一般,除了拼了命的想要挣脱他的手冲下去以为,什么都不知道了。
她本身力气就大,加之神经疯狂,阎烈隐隐感觉自己几乎快要拽不住了。
他急忙一个反身,转到夜绾绾的前面,用身体挡住了她。
夜绾绾不管不顾,像一只斗牛那般,狠狠撞击着阎烈心口,好似他似墙一般,自己要将他撞破。
阎烈向来波澜不惊的脸上,隐隐浮起一阵痛色。
有一瞬,他恨不得抬手将眼前人打晕过去,但目前的情况,不允许他怎么做。
他能做的,就是先将人控住,等对方冷静。
夜绾绾疯了一般,双手不停的扒拉着,想要挣脱。
奈何力量悬殊太大,她似乎有点无能为力的感觉。
大概三分钟后,夜绾绾耗尽自己身上最后一丝力气,双腿不由发软。
阎烈敏锐地感觉到怀中人的力气终于渐渐小了下来,但他依旧没有松气,手上的力道反而更大了。
随着最后一丝气力用尽,夜绾绾也像是被人敲了一闷棍那般,身子一软。
若不是阎烈一直抱着她,她现在可能已经躺倒在地上了。
阎烈将人紧紧搂在怀中,波澜不惊的眸中浮上深深的担忧。
“你冷静下来吗?”
声音如常,只是气息隐隐有些不稳。
他感觉,若夜绾绾再闹腾一会,他也会控制不住对方的。
夜绾绾软绵绵的趴在他的心口上,耳边仿佛可以听到男人铿锵有力的心跳声。
“咚——咚——”
一下一下,平稳而有规律,好似泉水叮咚。
她的心,渐渐平静下来
“嗯,我好了。”
闷闷的声音,带着点点苦闷。
阎烈的手依旧没有松开,轻声问:“你站得住吗?我松手了。”
夜绾绾没有回答,而是反手抓住了他的手臂。
阎烈顿了一下,把她的行为理解成还要自己扶着。
他便没有松手,“现在,要下去吗?”
“叮——”
音落,电梯门也刚好到。
夜绾绾沉默的点了点头,身子直起,朝电梯走去。
阎烈改抱为扶,将人带进了电梯。
朝外走去的时候,阎烈感觉到夜绾绾的脚步有些虚浮,手上力道不由加大,几乎将人搂在了怀中。
鹿鸣面色焦灼的站在卫生间的门口等着他们,远远看到人的时候,他就跑步冲了过去。
“老大,人、人……”他结结巴巴的,一时根本没有办法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阎烈已经知道人失踪了,闻言对他点了点头:“我们已经知道人失踪了。你说下当时的情况。”
鹿鸣见到阎烈后,心也渐渐稳定下来。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眸光沉了下来,开始回忆。
“当是明小姐很不舒服,一直想吐,我就建议她下楼来吹吹风,缓解一下,她答应了。我们下来后,她还是想吐,让我带她去卫生间。我们就过来了。她进的是女厕,我不可能跟着她进去。于是就在门口等着。我发誓,整个过程中,我没有看到一个人进去,也没有看到一……”
他本想说没看到一个人出来,但忽地,他想起,不久前,自己要冲进去的时候,被一个陌生的女人给拦住了。
夜绾绾却是猜到他在想什么。
“你却看到了一个人出来,是吗?”
鹿鸣心口一跳,又是一怔,有些发懵的问:“你怎么知道?”
她闭了闭眼,深深吸了一口气,拍了拍阎烈的手,“我没事了。”
阎烈转头幽幽的看了她一会。
眼前人的脸色,在他看来,比任何时候,都还要苍白。甚至连嘴唇,都好像褪了色一般,淡的几乎快成白色了。
“真的没事?”
他不确定的问了一句。
夜绾绾轻轻的点了点头,微微阖上了眼帘,掩下眼中的无力与痛色。
阎烈盯着她的脸看了一会,即使看不到眼睛,也能将她的心思猜个三分。
他想出声安慰,却又不知到底该说什么好,最后松手之前,干巴巴的说了一句:“注意安全。”
夜绾绾点头的瞬间,他将手松开了。
夜绾绾抬脚,径直朝卫生间走去。
小区的卫生间,不比外面。
她一进去,一股难为而刺鼻的味道,直直地刺激着她的神经。
她本想闻闻看,有没有什么气味,可以帮她找人。眼下却是被熏得只的闭气。
她不自觉的捂住了鼻子,在厕所里转了一圈。
她看的很仔细,也翻找的很仔细。终于,在第三个隔间的马桶水箱上,找到了一个用红色塑料袋裹得严严实实的包裹。大概有三十厘米长,二十厘米宽的长方形包裹,一眼看不出里面的是什么。
她没有打开,直接拿着那东西就出去了。
不想,出去的时候,她又在门口的花台上,看到了半张没有烧尽的符纸。
她捡起来后,又转头看了看周围,确定只有这一张纸。
想来,这是来人在别的地方烧的,然后被风吹到这来的。
她将符纸收起来后,抬头,就看到阎烈站在不远处,一瞬不瞬的看着自己。
她不由自主的扬了扬手上的东西:“我找到了这个,还没有打开来看。”
阎烈点头,问:“能看出是谁带走明月的吗?”
夜绾绾同他说过明月的重要性,这个时候,人在他下属手中弄丢的。他的心也跟着变得有些忐忑。
夜绾绾点头:“不用想,都知道是明夜。现在离七月半,只有五天了。他现在应该进入到了最后阶段。我想,他将人抓回去,肯定还有一些别的准备工作需要做。”
阎烈不懂,只是觉得凡是应该没有个绝对。
他略作思量,“你说,他会不会有帮手?”
毕竟,明夜之前做了那么多事,怎么看,也不想是一个人可以完成的。
夜绾绾偏头,眼神变了变。
“你忘记了吗?所有案子中,还有一个人,我们至今没有找到。”
她口气中隐隐带着一点不可思议,似乎不敢相信,阎烈竟然会忘记这么重要的事情。
阎烈稍稍思考一下,眸中的神色也不禁变了变:“司徒芷。”
夜绾绾轻叹一声,点头。
他们到现在,连司徒芷长什么样都不知道。
上次房东来警局来做画像还原,却怎么也想不起来那一男一女长什么样。
夜绾绾对于这个结果一点也不意外。
那两人肯定是用了幻术,隐藏了自己真实的容貌。
就像明月去算命,到离开都没有看清对方的脸,是一样的道理。
“你现在有什么打算?”
阎烈看她的脸色又变了变,猜想她心里肯定有了不好的想法,急忙出声打断她的思绪。
夜绾绾摇头:“走一步算一步吧。”
她拿着东西,走到阎烈面前:“在这拆,还是回警局拆?”
阎烈低头看了一眼她手中的东西,眼珠一转:“你决定。”
他一说完,就夜绾绾蹲下了身子,将东西放在了地上,伸手找自己要小刀。
阎烈被她弄的有点哭笑不得,急忙说:“去警局拆。”说着,又回头同鹿鸣说:“上去,拿个物证袋下来。”
夜绾绾耸耸肩,有些迷茫的问:“可这上面,已经有我的指纹了。”
“那也回去再拆。我会同他们说的。”
夜绾绾只得点头同意。
她其实很想现在就拆,看看里面是什么东西。
谁都无法想象,她是经历怎样的过程,才翻到这个东西的。
她甚至把手伸进了马桶的水眼中掏了一下。
她一点也不想说,她现在十分嫌弃自己手上的味道。
鹿鸣怕耽误事,一路狂奔的上楼去,拿了物证袋就转身往楼下跑。
舒卓睿正好看到,好奇也跟了下来,来时正好看到夜绾绾徒手将东西装进了物证袋。
“我的乖乖,夜绾绾小姐,你怎么没带手套,一会那上面全都是你的指纹,要是被有心的人利用了,我看你怎么解释。”
夜绾绾被他一惊一乍的声音吓了一跳,差点手一抖将东西掉在地上。
她回头,默默对着舒卓睿翻了一个白眼,又回头同鹿鸣说:“你回去以后,用柚子水洗澡吧。”
她基本可以肯定,明夜在鹿鸣下了咒,否则,他不可能跟瞎了一样,完全没有看到人的进出。
鹿鸣傻愣愣的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舒卓睿见没人理他,有些讪讪然的摸了摸鼻子。安静了一会,又不甘寂寞的说:“你们都在这堆这干什么呢?这东西是哪找来的?现场还看吗?我的人基本已经做完了证物收集了。”
阎烈瞥了他一眼,又回眸看了看夜绾绾,见对方没有开口打算,便说:“一会上去看现场。”
舒卓睿颔首,还是没有忍住心里的好奇心,又问了一遍袋子里是什么。
阎烈被他念叨有些烦躁,冷冷回了一句:“还没拆,我怎么知道是什么?”
莫名被怼了一句的人,终于安静了。
须臾,夜绾绾同阎烈说:“你们先上去吧,我在这等人。”
苏清刚才说会过来找她。
夜绾绾算了一下时间,应该快到了。
阎烈知道她丢了人,心情不好,便没有强求她做什么,闻言只是点点头,带着人离开了。
他们离开后没多久,苏清的电话便进来了。
“我到了。你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