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为防盗章,请来晋江支持正版,谢谢啦!夏野每天都会和姥姥姥爷打一通电话。
关于夏晴多的事情,他什么都会汇报一通。
关于自己的,却闭口不谈一句。
就算是姥姥问起,他也特会含糊其辞,只说自己的优点和好事。
比如,我这次月考又考了第一啊!我作文参加比赛啦!
星期二的晚上,夏野特别嘱托夏晴多:“妈,你不许告诉姥姥姥爷我请假参加《超级乐团》的事情。
”
夏晴多横躺在沙发上,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闷哼一声,算是答应。
其实主要是没空和他吵架,别以为她不知道青春期的小孩在背后告了她多少瞎状。
这小子就和咸鸭蛋一样,坏的冒油了。
周末才挣了一千两百块的夏晴多,犒劳自己的方式是买了一个瘦脸仪,嗯,花费一千七。
倒贴五百。
没哪个女演员不想让自己的脸小了又小,只为了上镜好看。
再说了,2002年可是没有这种高科技小玩意儿,为了能跟上时代发展的脚步,她得多多体验才行!
她还相中了一个洗脸仪和补水仪,准备下次入手。
可夏野还是把他亲妈这种对自己的脸过分上心,以及对自己的过分不上心,归纳到了她正在谈恋爱。
一想起这个,他心里就不舒坦。
再没说一句,进了自己的屋里。
那种不爽的感觉还没有平息,只见他放在床上的手机一闪一闪亮了起来。
他走了过去,拿起手机的同时,歪躺在床边。
接听。
“野啊!”
打电话的人是乔木兰,可用的手机却是乔大唐的。
夏野说:“你又偷用你哥的手机!”
论中学生的悲惨生活,每月只有十五块钱的手机费,里头有一百分钟的通话和一百兆流量,怎么够拿来煲电话粥!
乔木兰的声音显得小心翼翼,“放心,不会被我哥发现的,我哥他正在洗澡,咱们可以通话五分钟。
”
只顿了一下,为了不浪费时间的乔木兰接着说:“野啊,你心情好点了没有?”
“嗯。
”夏野闷哼了一声,心里的酸只有自己知道。
他这几天也不知道怎么了,状态特别不好,练歌的时候心不在焉,总是跟不上调。
乔木兰叹了口气,有所感悟地说:“果然还是心情不好吗?”
“没有。
”夏野嘴硬不承认。
“我跟你说,”乔木兰一副心理咨询师的架势,开解:“我懂你,天下的小孩都一样,都想有妈还有爸。
不过,阿姨挺靠谱的,她要是再找一个男人,那男人也会对你好的,你别担心!”
夏野一下子跃了起来,盘腿而坐,“不是,你怎么知道我妈谈恋爱了?”
“哎呀,你的烦恼能是什么事儿?在学校里也没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那肯定是家里的事情了。
你家,你姥姥姥爷环游世界去了,就剩下你妈在家陪你。
你妈能有什么事儿呢?只有两件事情能让你心烦,一件是不告诉你你爸是谁,一件就是她有男朋友了。
”
乔木兰犹如开挂,分析的思路就不提了,但结果让夏野绷不住了。
他说:“她交不交男朋友那是她的自由,我尊重并且祝福她。
”
“切!别跟我这儿装。
你心里有多难受,我知道。
你肯定还是想让你妈和你爸复合,这是每一个单亲家庭孩子的基本愿望。
不过,野啊,你有没有想过,你爸万一是那种很混蛋的人呢?都这么多年了,他都没来看过你和你妈一次。
你想啊,你妈的心肯定是被他伤透了。
”
乔木兰的话多起来,比他姥姥还要罗嗦。
有时候夏野会想,他身边的女人都这么多话,他怎么可能不是话唠呢!
夏野想要插话都没能插|进去,他原本想说他疑似爸爸很帅的,人品看起来也没有那么糟糕。
可他害怕乔木兰刨根问底。
他叹了口气,心情乱糟糟地说:“哎呀,五分钟到了。
”
趴在床上的乔木兰看了下腕表,一跃而起,连个“再见”都没说就直接挂线,然后麻利地删除通话信息。
这时候,乔大唐踢着拖鞋进了屋,一头的湿发,跟落汤狗一样。
“你在我房间干什么?”他用不善的口吻问话。
已经消除了所有证据的乔木兰立在书桌前,敲着他的物理书说:“借你的书看一下。
”
乔木兰轻飘飘从乔大唐的身边越过。
可乔大唐就是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他一把翻出了枕头下的手机,嚎:“死丫头,手机这么热,你肯定又用我的手机给夏野打电话了。
”
乔木兰飞快地回了自己的房间,锁门,关窗。
立在客厅里的乔大唐,发泄似地喊:“妈,你女儿谈恋爱了!”
一只拖鞋从厨房飞出,差一点点就落在了他刚洗过的头上。
乔家是没有男权的。
真的。
第二天,没有男权的乔爸爸担当了送孩子们去电视台比赛的任务。
夏野是顺带被捎上的那个。
他花了一早上的时间死缠烂打,夏晴多也不肯去电视台。
他越来越笃定,他妈和窦燃之间有大猫腻。
女儿的小男神一上车就绷着脸,乔西白从后视镜里看了他好几眼,决定沉默不语。
乔家并不是鼓励早恋,而是怎么说呢?
如果早开的花,能迫使他女儿奋进,那就另说了。
上学期乔木兰已经从班里的倒数第三,奋进到了正数第四十名,简直就是飞一般的奋进。
乔西白现在找他女儿谈话,不管谈什么,末尾都会加上一句:“哎呀,夏野又考了前三名,这孩子啊以后肯定是要上重点高中的。
至于你啊,也就是普通高中的命吧!”
被爱情冲昏了头脑的女孩啊,总是能够创造奇迹。
这是乔爸爸说服乔妈妈的奇葩理由。
半个小时的时间,乔西白驱车把三个孩子带到了电视台,还有他们的电子琴和吉他。
说起“叶知春”这个乐团的乐种分配,嗯,夏野是弹琴加主唱,乔大唐是吉他手,乔木兰玩的是击打乐,上小学的时候打鼓,现在改玩架子鼓,总之玩的就是心跳和狂野。
实际上,叶知春以前也不叫叶知春,乔大唐给起的名字是“斯文boys狂野girl”。
乔木兰当时就“呸”了他一声。
都说了,乔家是没有男权的。
署名权便落在了夏野的头上,于是就有了“叶知春”。
什么玩意儿!这是乔大唐的评价。
不过嫌弃归嫌弃,团魂还是要有的。
乔爸爸停车去了,乔木兰负责蹲在角落里看守乐器,乔大唐排队领号。
夏野负责打探消息。
有比他们到的早的乐团已经进了录制棚,夏野一闪身也想进去,却被门口的保安拦住了。
“等叫号。
”保安说。
“你好,我想问一下,窦燃来了吗?”夏野很有礼貌地问。
“没有。
”
“他不是评委吗?”
“我不知道。
”
“窦燃是决赛的评委。
”路过的某国民主持人说。
排队的人潮中顿时发出了兴奋的议论声。
“哇,是路元良。
”
“他怎么会来?”
“他是主持人啊笨蛋。
”
作为一个家喻户晓的主持人,路元良什么阵仗都见过,上采访过国家领导,下也能主持娱乐综艺。
他笑着向人潮点头致意,但凡是公众人物,没几个不享受这种追捧的。
可身旁的男孩有点意思,眼神里溢出来的失望藏都藏不住。
路元良下意识停下了脚步,这时便听他问:“决赛的时候,窦燃确定会来吗?”
“嗯,肯定会啊!”路元良鼓励着说:“你是窦燃的粉丝是吧?加油啊!进入决赛,才能和偶像零距离接触。
”
夏野没再说什么,转身离去。
路元良得笑容有点儿僵硬:“……”
他想,这恐怕是他的黑粉。
电视台院内的角落里,乔大唐已经领了号回来。
看见夏野走了过来,晃了晃手里的号牌,笑:“八号,这号不错吧!”
夏野抿了抿嘴,没有接话,说的是:“咱们的歌,中间不是还有个高|潮的部分嘛!我准备做一到两个高难度的动作,你和木兰配合一下,我做动作的时候,你们用力地跳起……”
“你那个动作还不是太熟练,咱们不是说好了要是到决赛了再这么玩吗?”乔木兰不解地问。
“我想提前放大招…咱们必须要进决赛。
”活了十三年,夏野也是第一次目标明确地要做成一件事情,他的眼神格外的坚毅。
他可能是这个世界上最苦逼的小孩,想要见到自己的爸爸,首先要打败无数的人。
好吧,爸爸的前面还得加上“疑似”两个字。
这样的话,他就更苦逼了。
唉!
谁让他妈如此的不靠谱。
傻子,连巨额抚养费都不知道要!
十一点五十,十四中的放学铃声准时在校园里响起。
不多时,一群半大的孩子跑出了教室,顶着晌午毒辣的太阳,一齐往校门口冲。
夏野属于有车族,他斜背着书包走到了车棚。
在各式各样的自行车海中,准确地找到了自己那辆红黑相间的山地车。
取车,抬腿,跨上,一气呵成的动作,就跟跳舞一样,帅气又利落。
他背好了书包,又正了正头上的黑色鸭舌帽,骑着自行车出了车棚,慢悠悠地往校门口去。
也就是在学校的门口,夏野遇见了好友乔大唐和乔木兰。
很显然,这两个人是特地在等他。
三个人很有默契,一句话没说,一起右转,走上了枝繁茂密的林荫大道。
“野啊,咱们组乐团的事儿,你到底跟你妈说了没有?”乔木兰的开场白是这样的。
开学十几天,她几乎每天都有此一问,跟念紧箍咒似的。
夏野一听这个,鸭舌帽变成了金箍,头大。
他叹了口无比沉重的气,说:“再等等吧。
”
乔木兰抓了抓头,急性子最听不了拖延的话,不满地逼问:“为什么?”
“我妈最近不太对劲。
”夏野撇了下嘴说。
一提起他妈,他真的觉得很无语。
“你妈怎么不对劲了?”这回接话的是乔大唐。
夏野用脚支住了自行车,一回头,正对上他两个小伙伴殷切又八卦的眼神,他很无奈地又撇了下嘴,不大愉快地说:“反正不大对劲,等她正常一点,我肯定和她提。
”
说完,便骑着自行车左拐,猛地一蹬,窜出去了好远。
乔木兰“哎”了一声,显然是还有话没说完。
乔大唐看着他的背影耸了耸肩,然后拉着乔木兰的书包带子说:“走了”。
兄妹两个过了马路,往相反的方向走去。
夏野的家离学校仅有十分钟的路程。
几乎是与此同时,夏野嘴上那个不太对劲的妈,正揉着凌乱的头发哀嚎:“啊,救命啊,中午吃什么好?”
对夏晴多来说,中午不吃都可以。
可那是三天前的她。
三天后的现在,即使她不吃,也得喂饱了她十三岁正值青春叛逆期的儿子。
但有一个很现实的问题,她今天早上又忘记了得买菜这件事。
嗯,其实就算她买了菜,她也不会做。
夏晴多在冰箱和餐厅之间徘徊了好几次,最后很干脆地坐在餐桌前,沉重地叹气。
她放弃挣扎了。
此时此刻,她有多么的想念她自己的妈呀!
妈不在家的孩子像根草,嘤嘤!
十二点十分,夏野把自行车锁在了小区楼下,刷开了电子门,一个健步窜进了正好敞开的电梯里。
推门进屋的时间点也刚刚好,只听微波炉“叮”的一声响后,一股浓郁的方便面味道,在整个房间里弥漫开来。
夏野皱着眉头,边换鞋边说:“又吃方便面?我一闻见那个红烧肉的味道就难受。
”
餐桌上放着两碗方便面,一碗是红烧肉味的,一碗是老坛酸菜。
还没吃过老坛酸菜泡面的夏晴多听见她儿子的吐槽声后,决定忍痛割爱,把那碗老坛酸菜推到了他的面前,小心翼翼地说:“要不,你吃这个,好歹也换换口味!”
夏晴多女士,活了三十二年,这辈子最伟大的成就,就是总能成功让他和姥姥姥爷从翻白眼到无语。
她怎么这么有本事?据说这是他姥爷解了三十二年也没有解开的谜题。
夏野真的很无语,面对亲妈,他连说声“操”来发泄一下不满的情绪都不可以。
他压住了内心的暴躁,用尽全身最大的力气才说服自己坐到了餐桌前,拿起筷子把碗当中那团还没有完全散开的酸菜搅拌均匀,然后又把面碗推了回去。
“我不吃酸菜。
”
“那就只有红烧肉味的了。
”夏晴多一对上她儿子冷酷的表情,声音都柔软了三分。
没办法,她这个人从小到大就有欺软怕硬的毛病。
“嗯。
”
好在,夏野没再拒绝,一伸手拉过了红烧味的方便面,埋头吃了起来。
方便面要赶紧吃,要不然就没法吃了。
夏晴多也低了头,一时间屋子里安静的只有偶尔发出来的吃面声音。
她总觉得这三天来的经历就像一场梦,可这梦真实的叫人害怕。
还有老坛酸菜面……比起其他的方便面,真的惊艳的让人想哭。
“妈,你神经病好点了没有?”夏野吃了没几口,又想起乔木兰说的事情,抬了眼皮,显得忧心忡忡。
夏晴多正陶醉在老坛酸菜的魅力中,反应了一下,才想起她儿子说的是三天前的事情。
三天前,她一觉睡醒,第一眼就看见了一个如同从漫画中走出来的美少年,第一反应是很没有节操的——她要是小个几岁,一定泡他。
跟着却听见美少年用很是焦虑的声音喊了她一声“妈”。
再没有比这个更让人惊恐的事情了,比去动物园玩,掉进了熊山上,更让人想哭。
她看清楚了屋子里只有她们两个人时,失控地尖叫了起来。
“我跟你说了,我不是神经病,我就是……”夏晴多的脑子转了又转,闷闷不快地总结了她现在的状态:“我就是有点暂时性失忆……要不然我就是魂穿了,或者时空错乱,我从过去来到了未来!”
夏野的态度本来还可以,一听见他妈这么不要脸的话,顿时一声冷笑。
看吧看吧,说实话都没人相信。
夏晴多一本正经:“我跟你说,睡觉前我真的还活在2002年,那年我十八,上大二。
一觉睡醒2016年了哎哟我去,我有一个十三岁的儿子哎哟我去,我明明连男朋友都没有,你不知道这是一件多么惊恐的事情。
你真的确定,我不是那种遇到了车祸,变成了植物人,一睡就睡了十几年的睡美人吗?”
夏野要是英年早逝的话,一定是被他妈给活活气死的,他皱着眉说:“夏晴多,你要是不想告诉我我爸是谁,你就直接说,不要装神弄鬼。
”
“哎哟喂,我不止不记得你爸是谁,我连你都不记得了呀,儿子。
”夏晴多很认真地在“儿子”上面咬了重音。
“你干脆说你是属蚯蚓的,雌雄一体,自己让自己受|精,生了我!”
“还别说,有这种可能!”
“你太过分了,夏晴多!”夏野真的被气到了,筷子一扔,凳子踢的梆梆响,一扭头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砰地一声摔上了门。
过分了吗?
“小屁孩,你要是一觉睡醒变成三十多岁,未婚,还带个父不详的拖油瓶,我敢保证你都没有活下来的勇气。
”
夏晴多撇了撇嘴,对着夏野紧闭的房门喃喃自语。
鬼才知道她经历了什么!
明明是十八的姑娘一枝花,睡一觉就成了风韵犹存的孩子妈,她上辈子到底干了多少天打雷劈的事情!
啊,酸菜味的泡面也不能弥补她失去的青春,想咆哮。
夏野一点五十出了自己的房门。
这个时候,客厅里已经没了夏晴多的身影,餐桌上还放着两个没收的面碗,而她的房门虚掩着。
他的心情很是烦躁,没有和她打招呼,径直离开了家。
关门的声音真的可以证明她儿子正处在青春叛逆期。
每天面对她的表情只有一个,特别冷酷的脸,就像不是她亲儿子似的。
现在要是有人说:嘿,这不是你亲儿子。
真的,夏晴多一定会呼出一口长气,哎哟菩萨啊哎哟佛祖啊,谢天谢地。
以她十八岁的脑回路,实在是弄不明白如此清醒的自己,会在未来成为一个未婚妈妈。
就是基因突变,也不应该啊!
夏晴多不止这个问题想不清楚,到目前为止,整个人都还是混乱的。
她闭上了眼睛,在心里默念着:万一再睡醒,又变成十八岁了呢!
虽然这茬她已经想了三天,而这三天里,大大小小的觉,她睡了不下十次。
但人不能遇到一点儿挫折就放弃对吧!
所以,美梦啊,快来,快来!
夏晴多闭着眼睛,咧着嘴笑的样子,活像童话书里拐骗儿童的老巫婆。
可她还来不及做梦,就被枕头边的手机震醒。
她一个激灵,翻坐了起来。
手机唱的特别欢快,夏晴多把手机拿在了手里。
手里的触感是真实的,眼前的屏幕却是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