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自己昔日的好哥们,如今事业有成,风风光光的领着自己的妻、子,回来接手本该拥有的一切。小李觉得心里既有些高兴,又有些落寞。想当年,他们这群刚进入公司里的小年轻,一个个才十几岁。大家都是学业无成,父母双亲几近要放弃掉的人。这些人凑在一起,满腔的热血,以为跟着一位有魄力的大哥,便能够随之名利双收,进而出入上流阶层。可如今看来,不过是给人家那些龙头们当枪使,替人家拼命而已。纵然待遇不错,可也就只能这样了。想要过会正常人的生活,一是书读的不好,高精尖的行业,肯定用不少你。二是底子不干净,去干下力活,人家也不敢要你。看上去是整日打扮的光鲜亮丽,其实也就只是看上去好看而已。
记得当年,政府管控还不是那么严格的时候。为了生意上,亦或是江湖恩怨的那些琐事,小李和老周他们可没少出去打打杀杀。光说他自己身上,大大小小,身上的刀伤和枪伤有十几处,虽然不至于要了性命,可好歹在不美观之外,会留有一些后遗症。每逢阴雨天,就疼的厉害。当时,林振祥四十出头,还正当年。甚至会铤而走险,做一些军火和走私的生意,兄弟们自然而然也时常挂彩。为了解决这个难题,林振祥便出资建了一处医院,专门来处理这些事。可那些每年所消耗的药品,以及处方的单子,都是要上报的。所以有时,退而求其次,为那些弟兄们治伤,如果问题不大的话,往往就是帮他们消消毒,把伤口包扎上,再给他们提供一些能够缓解和麻痹精神压力的药物,就完事了。但往往这些药品,比大.麻和白.粉对人的摧残都要更深,也更容易上瘾。小李毫不例外,也是那些受‘药物’所害的受害者之一。只不过,早些年他如果有这方面的需求,便会去那家医院,找那些他熟识的医生,走后门搞些药品,来缓解自己痛不欲生的感觉。但如今,公司已经上岸,所做的生意,在明面上也是完全合乎法律的。因此,公司内部的新人基本上很少会在肢体上受到伤害,为了减少支出,也为了撇清早年的劣迹,林振祥,他们的老大,便选择将那家医院的所有股份转手,并停止了与其的合作关系。而那些跟他们关系密切的医生,也在之后被悉数开除。如今,如果他还想要减轻自己近乎无尽的烦恼,他就必须要到那些灯红酒绿的场所,和那些不三不四,却看上去一本正经的人勾搭上,从他们那获取自己想要的东西。
为此,前脚林宏生在那大张旗鼓的把所有董事,以及公司高层,召集在一起,开了一次别开生面的的董事会。并斩钉截铁的宣布,要大刀阔斧的改革公司的基本结构。将这家“讨债公司”,变成一家国际级的专业安保公司,更要在未来涉及到社会各界的其他领域,譬如投资影视剧,以及培养专业的偶像团体。而且还要求,公司里所有有前科的人,都要克制住自己,不要再走错路。要穿上西装,打上领带。张口家口情怀,闭口礼义廉耻。不单要做个普通人,更要做一个楷模公民。
而对此,小李只是表面应承,心里面却在盘算着别的事。就在今晚,他就和别人约好,在市里老城区一家偏僻的小酒吧里会面。即为了公事,也为了私事。
众所周知,他所在的公司,在市里最西边的新城区,再往外就是郊区,已经不在市区的范围内了。而老城区,也是二十年前的城中心,距离这足足有十几公里。如今虽然顶着个老城区的名头,但已不再繁华。毕竟资源全集中在最西边的那一小块,这的繁华程度,大概也就跟附近的县区市无甚分别。因此,相对新城区的高度繁华,以及警力大范围的覆盖相比。这的警力资源,差不多只能走个过场,就像是两边的天然气覆盖率一样,那边是劈天盖地,这边则是十分的捉襟见肘。当然,在这个大环境下,想干一些下三路,灰色地带的生意,也更容易些。不论是深藏于巷子里的发廊,亦或者是高楼转角的洗浴城,再或者是夹带些私货表演的夜店,老城区都比新城区要多的多。附近的富人们寻欢作乐,有空除了北上或者南下,亦或者出国,还可以在没空的时候,到这转转。
经过了接近三个小时,深刻而又简明扼要的董事会。他带着满身的不悦同倦意,匆匆忙离开了公司,驱车前往了老城区。说来也怪,这几年每到十月份,天气便会骤冷,今年也不例外。按照人们的常识,现在正是月色黯然,整日落叶纷飞,虽满带凉意,却偶有艳阳天的季节。对此,小李也是一样的看法,只是这几年的天气着实是怪异了些。前年是十月下旬便上冻了,十一月就开始下雪。昨年是十月中旬上冻,下旬虽没有下雪,却依然冷得人手冰凉。而今年则在十月初便下了第一场雪,且一下就是三天三夜,直到现在快到十一月,已经下了三场雪了。虽然这几年雪已停,多日不见的阳光,也重现在天幕。可路面上的冰凌,却就像一块块狗皮膏药那样,丝毫不因那微弱的阳光而消散。甚至在有些大楼上,则会有一道道冰凌凝固在墙面上,连接成一面面冰墙的壮观景象。而在路两旁,那一桩桩路边的大树,则稳稳的静止在那,不起一丝波澜。似乎那刺骨的两封,只是扑打在人们脸上,而跟它们无一点关系似的。
现在已经是夜里十一点了,街边的很多商铺,都已经熄灯关门了。除了有些打着二十四小时不间断营业的成人用品店,和大商场之外,剩下的就是那些能给人带来巨大感官刺激,愉悦身心的夜场了。在早上别人早起贪黑的营业时,他们无所事事。在别人睡下后,他们才姗姗而来。干形式意味最重的活,拿最货真价实,真金白银的报酬。
当小李开着自动挡,躺在座位上。一边吃着刚买来的鸡块,一边喝着汽水时。没过几个转交,他就看到了,一串名为:SongsfromtheLastCentury(给下一个太平盛世的温柔)的复古霓虹灯牌子,他马上把车停到了附近的车库,低调的戴上那顶他常闲置在车上的黑帽子,对着车玻璃整了整西服,才按照既定的路线,走到了那间小酒吧里。
或许是由于,这些年的歌手大多都以全能标榜,常常要身兼数职。但其实写的歌,就是那老三套的和弦,以及一成不变的深情亦或者炫酷。人们从本世纪一零年代中期,就厌烦了这种模式,但在当年那些偶像和全能艺人,依然烧的火热。现在听众们口味越来越刁,那些偶像群体,以及口水歌,反而成了小圈子。人们更乐意,去重温上个世纪的经典。譬如这家酒吧,现在放的歌曲,就是上世纪九十年代的一首有些奇怪,又很悠扬,和同一位歌手所唱的:《CarelessWhisper》一样,有着醉人的萨克斯伴奏,但却更丰富,也更性.感的一首歌曲:《Fastlove》。
正如外面的霓虹灯牌子一样,这家酒吧内部的风格,也一样充满了怀旧气息。在舞池的正中央的上方,挂着数盏圆形发着五彩斑斓的光晕的迪斯科灯。而在东南西北四面,都有一个吧台。人们玩累了,随时可以就近歇一会,亦或者是看够了,便马上加入到舞池中。刚走进门,小李便脱下帽子,瞅了瞅四面吧台坐着的人。果然在东北边一角,有一个留着络腮胡,圆寸发型,穿着深蓝色西装的男人,微笑着朝他招了招手。他也朝那人点了点头,并走了过去。
“乔治.迈克尔,他的歌声真是让人神往。”那人捧着酒杯,神情迷离的说,“你说那?”
“他去世了整整三十年,现在我看社交媒体上,太多如雨后春笋的人,去怀念他。而我,却在此之前,根本不知道他的名字,我想他们也是。”小李不屑的笑了笑,坐在那人旁边回答说。
“不,他担得起人们的怀念,他是无与伦比的存在。”
“你们老板,让你来找我,就是为了这个?跟我谈一个去世多年的歌手,有多么伟大吗?”
“我们老板,想让你帮忙,对付一个人。不需要他死,只要他能闭嘴就好。”那人说着,递给了小李一张照片,上面所拍摄的是一辆正在行驶的红色跑车,车上坐着一对穿着很是成熟,但样貌却依旧风华正茂男女,看他们亲密的笑容,该是多年的夫妻。车该是在急速行驶的,画面有些模糊,所以两人的实际年龄,该比照片里要年长些,应该是都有三十五岁以上。
“男的那个叫赵安,女的叫吕伊莲。之前我们老板,就有跟你们三哥说过这事。这个男人,很不一般,就是他作为学者们的领头羊,一直在那闹罢工。而因此,我们老板想要干的事,一直干不成。只要能让他服软,一切就都好办了。”那人搓了搓手,侧过身子到小李耳边低声说。
“那我能获得什么好处那?”小李点了点头,笑着说。
“记得乔治这首歌所属的那张专辑,没错,当得起岁月流金这个翻译的专辑。按他说的,就是用*堆出来的,对于他这样坦诚的人,我是再喜欢不过的了。而我对于这些抚慰心灵的小玩意,一向是推崇的,你说那?”那人以轻佻的语调说着,从口袋中掏出了一盒药品,赛到了小李的口袋里。
“怎么用?”小李双眼睁的圆溜溜的,问说。
“打开红塞子,针管直接插,后面有推子。这可是好东西啊!“那人得意的抿了抿鼻子说,“我们老板还在制药厂有股份,只要你需要,随叫随到。”
“你等着收好信吧。”小李将右手两指对住嘴巴,点了点头说。而后他便带着那张照片,还有这盒“药”马上回到了车上,跃跃欲试的把车窗关上,按照那人介绍的方法,给自己来了一管,好好爽一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