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日后,十七终于忍受不了了。
“阿申,你这几天到底什么意思?”十七愤愤地捧着一碗药,却被阿申戒备地拦在房门外。
阿申吞了一口唾沫,朝十七伸出手:“药给我,你不准进来。”
“凭什么!”
“不准就是不准!”
十七咬牙切齿地盯着阿申,要不是手上还有一碗她熬了几个时辰的药,她恨不得一拳打在阿申的肚子上。
萧长龄心情几日以来终于转好了些,听闻门口二人的拌嘴声,无可奈何地下了床。自从这几日喝了那位老者的药,腿上毒素已经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了下去,连肤色都渐渐恢复了白皙。只是,他知晓,大腿中那只尚未苏醒的蛊虫却是个更大的祸端。
“阿申。”萧长龄拍了拍阿申的肩,接过十七递来的药碗一饮而尽。阿申依旧拦在萧长龄面前不依不饶,满脸古怪。
“你到底对我有什么意见,你倒是说啊!”十七将碗递过去,狠狠地踩了一脚阿申。
阿申痛的龇牙咧嘴,涨红了脸却说不出一个字,只是不停的嚎叫着:“你你你你!”
“哼。”十七一把推开他,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看着阿申与前几日愁眉苦脸完全不同的活力姿态,也放下了心。
这几日,不仅萧长龄在喝药,十七也给阿申抓了药。药倒是被喝的一点不剩,可这忘恩负义的阿申却死活不让他见自家世子了。
“阿申,到底有什么隐情?”萧长龄看着阿申十分忌讳的样子,不禁扶额。
阿申纠结了一会,终于下定决心般埋在萧长龄耳边,面色凝重地说了些什么。
萧长龄眉尾一挑,煞有其事地上上下下打量着十七。
十七心下一慌,看这打量的目光,难道是知晓了自己女扮男装的事了?虽说她倒是对性别装束无所谓,可毕竟答应了师父不暴露性别。
“说坏话还当我面说,无耻!”十七看着神神秘秘的二人气愤地冷哼一声,萧长龄轻笑出声:“听阿申说,你是断袖?”
阿申急忙摆手:“世子您怎么给说出来了!”
萧长龄浅笑注视着一脸茫然的十七,眼底映着窗外的天光,愈发剔透明澈。
十七还在寻思着断袖的意思,偶然一瞥萧长龄莹亮的淡色眼眸,不禁多看了几眼。阿申赶忙拦了上来,囔囔道:“我倒不是看不起断袖之类如何,我知道你一心护着咱家主子,但你可不准动什么歪心思。”
歪心思?
十七更不懂了,却还是犟着嘴不出声,冷哼一声跟阿申对视着,心下却已经把他骂了个千遍百遍了。
萧长龄了然道:“断袖之癖,不过偏好须眉而已。”
阿申不可置信般回头,满是惊慌:“世子您您您您……!”
十七这下算是明白了,“偏好须眉”是说喜欢男人是吧。十七哭笑不得地端详了一番萧长龄的面容。
远黛眉下映着一双星眸,双唇似樱,噙着隐约的笑意。手上虽然还撑着竹节拐杖,身子却似乎比以前挺拔了不少。
世子确实有着出挑的姿容气质,不可否认。
十七眯了眯眼,满意地咂咂嘴,不愧是自家的主子。
然而她这般姿态却被阿申自动看成了垂涎三尺的模样。
“你!出去!不准再进来!”
十七被阿申赶出去后,干脆懒洋洋地坐在了门口,等着黑夜的降临。直觉告诉她,师父今晚必定会携着消息前来。
前几日给萧长龄诊病后,风永夜就携着朱茗和朱启时回了自己的府中。夜家早已倾覆,乳杏树是否存活都尚不清楚,更何况无论是夜家、月家还是其他的几个特别的家族,都已经成了禁地。
何为禁地?常人不能进。夜家之所以成为禁地,一是早年就被皇室封锁,二是夜家毒术当年冠绝天下,常人擅入其府邸根本捞不到一丁点好处,反而还可能沾染毒素葬命其中。
“殿下,歇歇吧……”朱茗看着皱眉静坐许久的风永夜,忍不住劝道。
风永夜捏了捏眉心,面上是难掩的疲倦。
朱茗壮了壮胆:“您这差事这么急,肯定是赶不上十七姑娘了。十七姑娘武艺又不差……您这不眠不休都几天了……”
风永夜沉思片刻,倦慵地叹了口气:“东西先给她送去吧,马车地图都给她备好,还有你老爹那边的解毒的药丸准备好了吗?”
朱茗无可奈何地摊了摊手:“殿下,那日您刚回来就已经吩咐了,都备好了放心吧。”
“嗯,去吧。”风永夜淡然吩咐道,低头又看着手中的卷轴陷入了沉思。
朱茗出身不高,本身就带了野性。按理说他本该先投拜访的帖子再来的,然而他拎着个包裹就直冲冲跑进了永安王府,踏着蹩脚的轻功正巧落在十七面前。
十七看着面前那还没站稳的少年撇了撇嘴,心里默默道了句:武功真差。
“这是主子给你的包裹。马车不久后就到永安王府侧门,马夫已经替你寻好了。”朱茗耸了耸肩,“包裹里有地图,早去早回吧。”
“多谢。不过我师父今天怎么没来?”十七背上包裹,左右顾盼了一眼,心里有些许失落。
朱茗摸了摸下巴:“或许是,太忙了吧。”
“哦。”十七对着朱茗客客气气地抱拳,“麻烦小哥了,我跟我家主人通禀一声就去了。”
“嗯,那我先告辞了。”
十七看着那人摇摇晃晃地踏着屋顶飞了出去,不免为他捏了一把汗。今日月光甚好,就算是通宵赶路估计视野也不会有太大的问题,更何况师父已经为自己准备好了车夫。十七这般想着,便直接推开了门,准备跟萧长龄禀告一声便即刻出发。
由于朱启时曾吩咐,大腿上的蛊虫已快苏醒,最好在采得药引之前不要以热水沐浴,阿申此时便端了盆温水,正替萧长龄做着简单的擦拭。十七门也不敲,直接一脚踏了进来,一时三人全都僵着了。
萧长龄已褪去上半身的衣衫,露出如玉的肌肤和瘦削的曲线。如墨的长发随意地披散在肩背上,像是从画中走出的人物一般干净飘逸。
十七咽了口唾沫,僵在门口不知走进还是走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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