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达的失联让庄严乱了方寸,那些毒贩都是些穷凶极恶的人,之前他们就差点要了自己的命。别的不说,就看他们对谢小宝和沈芳的手段,他们对自己人都这么狠,更别说是对他们有威胁的人了。
王建忠正好从卫生间里出来,他看到庄严这副样子问道:“是不是又出什么事了?”
庄严没有说话,叶玫道:“张达联系不上了,我们可能得赶紧回去看看,建忠,我想先把张婕给带走,你的意思呢?”
王建忠的神情沮丧,他想了想说:“这样,我也和你们一块去吧。”他原本还想说毕竟是这么多年的夫妻了,可这话他却有些说不出口。
庄严点点头,王建忠是一个重感情的人,即使知道她是张婕,是那个害死了三个人的杀人凶手他也不可能对张婕置之于不顾。
叶玫说道:“我上去看看她好了没有。”
王建忠有些不放心:“我跟你一块上去吧。”
两人上了楼,庄严站在客厅的窗边,脑子里想的却是张达。
突然,他听到楼上传来了王建忠的哭喊声:“小妤,小妤!”
庄严心道不好,赶紧就冲上了楼,才到门边就让叶玫给拦下来了,叶玫轻声告诉庄严张婕割腕自杀了,就死在浴缸里。
庄严一下子呆住了,他没想到会是这么一个结果。
“你看好建忠。”庄严没有再进去,只是站在王建忠他们卧室的门口,叶玫转身进去了。
王建忠的哭声让庄严有一种心碎的感觉,他的心里很是苦涩,这并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过了大概五分钟,叶玫扶着王建忠出来了,王建忠的手里拿着一页纸,他将那页纸递给庄严。
叶玫告诉庄严她已经打电话报了警察,警察一会就会赶到。
这页纸便是张婕的绝笔信,信上满满是对王建忠的爱,但在信中她也坦言,为了得到王建忠她设计杀害了自己的姐姐张妤,那个松动的石墩就是她弄的,她在那石墩上套了粗粗的绳索,那天她买东西回来,张妤到河边接她,她让张妤过河帮她拿东西,当张妤踏上那石墩的时候她接动了绳索,那本来就已经松动的石墩就滚落向下流,张妤虽然会水,可她根本就没有一点提防,猝然落水加上那时又是暴雨交加,河水很是湍急,加上她的水性也不是很好,挣扎着想游上岸却没有成功。
张婕也下水了,只是她不是救人,而是将那石墩弄回到原位,收起了绳索,然后才哭着回去叫人。
这一幕让在暗处的六姑的儿子看见了,六姑的儿子起初并没有看明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直到张婕下水将石墩移回去,收起绳索的时候他才了然,张妤的死不是意外。
六姑的儿子好赌,这就让他抓住了机会,他拿这事儿要挟张婕,从张婕那儿得了不少的好处,但人心不足蛇吞象,张婕不能忍受他一而再再而三的敲诈,而且张婕觉得留着他迟早会是一个祸害,于是也是这样的一个夜晚,张婕把六姑的儿子灌醉了,六姑的儿子不只好赌,还觊觎张婕的美貌,动了歪脑筋,被灌醉后张婕就把他拖到了河边,直接将他扔进了河里。
至于杀六姑,是因为六姑那天说的那句话,她怀疑六姑的儿子是不是把自己谋害张妤的事情告诉了六姑,否则六姑不会那么说的。
绝笔信上张婕对自己杀的事情没有任何的隐瞒,她说她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王建忠,这些年和王建忠在一起她是幸福的,但她也是痛苦的,因为很多时候她都分不清楚自己到底是谁,是张妤还是张婕,她说她有时候觉得自己就是张妤,她友善地对待村里的每一个人,认真尽好一个妻子的本分,但每当到雷雨的夜晚,她就会感觉姐姐回来了,就在家里的某个地方看着她。
这些年,她痛并快乐着,她享受着王建忠的爱,可她对自己的姐姐却没有些微的忘怀,她永远都忘记不了姐姐掉进河里时那惊恐且绝望的眼神,那挣扎和呼救的样子。
王建忠颓然地坐在沙发上,目光呆滞,整个人像是苍老了许多。
庄严走到他的面前:“建忠,对不起。”
王建忠抬头看了他一眼,摇摇头,却是什么话都没有说。
叶玫把庄严拉到一旁:“你也不要自责,就算是没有我们她最后也会走这一步的。”
叶玫并不是在安慰庄严,张婕在绝笔信中也是这么说的,其实早在之前她就想过自杀,唯一支撑着她的是王建忠对她的爱。
可是庄严还是觉得内疚,即使是这样,自己也是这场悲剧的催化剂。
警察来了,勘察完了现场,确认了张婕死于自杀。
因为张婕绝笔信的缘故,事情就有些复杂。
不过剩下的事情就不是庄严和叶玫该操心的了,他们得马上赶回县城去。
按说建忠这儿出了这档子事庄严应该留下来陪陪他的,可是张达没有找到庄严的心里不踏实。
“建忠,我们就先走了,你一定要挺住。”庄严对王建忠说。
王建忠叹了口气:“你走吧,我自己的事情我会处理好的。”
庄严感觉到了王建忠的冷淡,他知道王建忠的心里对他还是有些不满的,原本好好的一个家庭现在变成了这样。就连庄严都觉得自己不是不真的错了?
回城的时候雨仍旧下得很大。
“建忠会想明白的,其实从头到尾这件事情都与你无关,你只是做了自己该做的。”
叶玫感觉到庄严的情绪不高,她安慰道。其实就连她都感觉得出王建忠对庄严的态度变了,想想如果是换了自己是王建忠恐怕也不会再给庄严好脸色,她也很担心王建忠与庄严会不会从此友尽。
庄严咬着嘴唇,他侧头望向车窗外,他的眼睛里边很是湿润,他在努力地忍着,不让眼泪流出来。
他已经很久没像这样了,他也已经记不清最后一次流泪是在什么时候。
“我是不是太执着了?”庄严轻声问道。
叶玫说:“执着其实也并不是一件坏事,庄严,我问你,在这件事情上你觉得你有愧对自己的良心吗?”庄严摇头,叶玫说:“那就结了,行事无愧于天地,无愧于自己的良心就行了,如果你真的不管不问那么我相信这一辈子你也会像张婕那样受着自己良心的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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