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庆祝筹得“第一桶金”,百里栀特特办了一个小宴,给锦安、薄胭还有白秋染都下了帖子,请他们过来小聚。
几人收了帖子,无奈摇头,本着一颗哄孩子的心,收拾妥当去赴了宴。
小宴设在了北湖边上的一座凉亭内,此处风景甚美又僻静,时间又已近夏季,气候回暖,即便是夜间也并不怎么冷,百里栀寻的这个地方倒是十分合适。
酉时一到,几人齐聚在这里,因是小宴又是熟人,众人皆寻常装扮,又未带随从。
百里栀招呼着众人落座,笑笑,指着桌上的瓜果道:“可别嫌我小气,特殊时期,囊中羞涩,这些东西还是我平日攒的私房钱买的呢。”
锦安一掀衣摆坐了下来,瞥了一眼百里栀:“既如此为何还设这次小宴,倒不像你一贯的风格。”
百里栀讪讪一笑,将目光落到薄胭身上停留片刻,又看向了一旁白秋染。
白秋染连忙接口:“既然铁公鸡肯拔毛了,管他为了什么,百里,你这地方选的不错,很是僻静啊。”
薄胭环视一周,远处是橙红的夕阳,投映到湖中,那样沉静又温暖。
薄胭眉目一软,嗅了嗅空气中好闻的青草香气,微微一笑:“竟没想到帝都还有这样的所在,还是百里公子会寻地方。”
百里栀得了薄胭的夸奖,眼睛直放光,挺了挺身子,满脸骄傲道:“那是,这帝都哪有我没走过的地方!这处四下无人,风景又好,正适合咱们今日小聚。”
锦安抿了一口茶水,凉凉的白了一眼百里栀:“呵,这样的地方都能让你找到,倒是对得起游手好闲四个字了。”
百里栀一噎,愤愤的看了一眼锦安:“你还说!你见死不救!还敢来白吃白喝!”
锦安笑笑,挑衅道:“你既然下了帖子我怎么不敢来?”
百里栀哼了一声:“不过就是客气客气,你还当真了。”
薄胭见状意识无奈一笑,摇了摇头,百里栀这孩子心性也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改改,也怪道百里大人与夫人为他这样费心。
……
说是小宴,但是却更像茶话会一般,几人温了几壶酒,就着满桌瓜果糕点谈天说地,熟人相聚,便是说说话也是好的,天色渐晚,太阳终于彻底的消失在了山间,百里栀挂上了早就准备好的纱灯,将凉亭中照的通亮,清风拂过带起亭中的纱帐,又映着外间满湖波光倒是添了几分闲适悠然之感。
与上次太子府相聚不同,这次白秋染并没有刻意靠近薄胭,而是拉着锦安到一旁闲聊去了,薄胭看着二人交谈的背影心中有些酸涩,便转过头去到了亭子的另一边仰起头来看亭中的壁画,许是这凉亭也有些年岁,上头的画作皆已斑驳,薄胭为了辨认上头画了些什么甚是费神,看了不过片刻就已经有些头晕了。
“看那些画做什么,当心熬的眼睛疼。”
身后响起了百里栀的声音。
薄胭收回目光,慢慢低下头,果不其然,眼睛有些痛了。
百里栀来到薄胭面前站定,为她挡住了头顶的烛光:“这样可好些了?”
薄胭感受到头顶洒下一片阴影,霎时间觉得好多了,便点了点头,默了片刻又觉得百里栀同自己的距离有些近了,这便向后退一步,与百里栀拉开了一些距离,提起头来正对上百里栀闪闪发光的眼睛。
“你的银子我已经收到了,不过话说好了,那是你借给我的!日后我必定要还的!”百里栀拍着胸脯保证道。
看着百里栀孩子气的模样,薄胭微微一笑:“好说好说,就当做我同你一起做生意了,若是赚了你自然还我,若是没有,便罢了。”这话说来,薄胭并无十足的底气,说起来自己不过是借花献佛,真正帮百里栀的可是锦安,只是这事暂时还不能告诉百里栀,免得被百里大人听了与锦安为难。
百里栀斗志昂扬:“那就当作咱们两个一起做生意,若是成了不单单要还你钱,还要有你的收成呢!”
薄胭但笑不语,在自己心中百里栀的心性比赵雪言还有孩子气一些,也是可爱的紧。
“你不信我能成?”百里栀急急问道。
“我自然是信的。”
百里栀得了答复开怀一笑:“那就好!”默了默,声音放缓:“你这样信我,我定不会辜负你的!”
薄胭抿了一口茶水,点了点头。
百里栀盯着薄胭看了一阵自,搔了搔头,支支吾吾道:“还有,还有一件事……我想问问你……”
薄胭疑惑看向百里栀:“何事?”
百里栀抿唇思索了片刻,朝着锦安与白秋染的方向望了望,深呼一口气,抬起头来直视薄胭:“你是否同皇后娘娘说过,嫁到这里并不是你本意,有朝一日愿意同斯年和离?”
薄胭一怔,没有想到百里栀会忽然这样问,他……怎么会知道这件事情的?
百里栀见薄胭不回答,越发焦急的继续问道:“是也不是?你……并不喜欢斯年?”
薄胭这才堪堪回过神来:“你……你怎么会知道。”
这就是承认这样说过了?!百里栀眼睛一亮:“所以,你是当真不介意小白同斯年成婚了?”
薄胭呼吸一滞:“你是说他二人……”
百里栀道:“这些都是小白同我说的,皇后娘娘有意为他二人指婚,只是你刚过府不久,若是这么快就娶平妻有些不妥……”
后面百里栀说了什么,薄胭统统没有听进去,她下意识的握紧拳头,指甲嵌进手掌中也浑然不知……这不是自己早就已经预料到的吗,可笑,听到这个消息之后,自己竟然还会……
另外一处
锦安与白秋染对坐,两人对视一眼后,锦安悠悠道:“你今天……有话要说?”
白秋染抿了抿嘴唇,转头看了一眼正在交谈的百里栀与薄胭,定了定心,开口道:“我们成婚吧。”
锦安一怔,瞳孔因为震惊而瞬间放大,不敢置信的看向白秋染,从出生到现在,这该是自己听到的最最惊人的消息了。
白秋染看着锦安的神色,眨眨眼睛,暗自给自己打气:“怎么?你不愿?”
锦安端正身子,眼睛微眯:“你怎么突然……是母后让你说的?”
“皇后娘娘同我提过,不过这是我自己的意思,我想嫁给你。”白秋染挺了挺胸膛,说的坦荡又无畏,颇有些要上战场杀敌的意味。
锦安一时间有些慌了,他是当真慌了,有些迷蒙又无措的看了一眼坦荡的白秋染,不明白事情怎么会发展到这一步,小白对自己怎么会?
其实也不怪锦安反应迟钝,实在是两人这些年相处的模式同兄弟简直一模一样,说来白秋染也是最近才反应过来自己对锦安的一颗心的,是以,锦安没有察觉到也是情有可原的,如今白秋染这样突然的说了出来,锦安自然慌张。
白秋染握着拳头,定定的看着锦安:“你觉得如何?”
锦安依旧在惊慌的余韵中,一时哑然,白秋染对自己表白所带来的惊慌程度,几乎可以等同于百里栀要拉着自己断袖……或者说前者的震惊程度更甚与后者!
锦安思索着措辞:“这……我从没想过你会……是否是因为我母后执意如此?”
白秋染摇头:“皇后娘娘确有此意,但是我若不愿意谁又能逼迫我,皇后娘娘说你说过,只要我愿意,你便娶我。”
锦安扶额:“小白,这事你恐怕有些误会,我之所以这样说……”
“我知道,你不过事觉得我不可能答应罢了。”
锦安一怔,既然她知道,为何还……
白秋染再次抿唇:“早前我也不知我对你存了此心,直到看你成婚,我才知道我是喜欢你的,是愿意嫁你的。”
锦安有些为难,他了解白秋染的心性,一贯男孩子做派,从出生至此从未对谁言明爱意,她虽大大咧咧,但也有女儿心性,说这话该市鼓足了极大的勇气,若是旁人同自己说这些话自己恐怕不会这般在意,但是这人是白秋染,自己不能那般随意对待,可是这事若不说清楚更是后患无穷。
锦安咬牙,狠了狠心:“可我从未想过……”
“你喜欢她,”白秋染回首,对着薄胭的方向怒了努嘴:“可是她呢?她心中并没有你啊。”
只一句话,便将锦安堵的哑口无言,沉默良久,锦安自嘲一笑,自己堂堂西晋泰太子,何时沦落到这步天地了。
“她心中没有我,”锦安放低声音,有些颓然,有些无奈:“但我不在乎……”
白秋染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不敢相信说出这话的是自己认识的锦安,他竟然在乎薄胭至此吗?那样一个二嫁,让锦安成为众人笑柄的女人,锦安竟然!
白秋染心中霎时间生出一丝怒气与不服输,自己与锦安自幼长大,却敌不过薄胭半分吗!
带着些许傲气,白秋染一扬下巴道:“哦?她心中无你你依旧愿意让她做你的妻子,那你心中没有我我也愿意嫁你为妻,这也并无不妥啊。”
锦安眉头一皱,声音一沉:“小白,别闹了。”
白秋染的斗志已经被彻底的激发出来,此刻也不在同锦安说话,猛地站起身来朝薄胭走去,高声道:“太子妃,皇后娘娘想把我许配给斯年,我也是同意的,你意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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