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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胭料的没有错,第二日朝堂之上,薄中青在同百官商议齐国干预赵国内政的事情后,明伟果然当作没听见一般,即便薄中青亲口发问明伟也是一问三不知,面上一派懵懂恭顺的模样。
薄中青嘲讽一笑,故意叹了几句齐国此举实在过分赵国应该有所表示后,明伟这才表了态。
他先是上前一步痛斥了齐国的无耻无赖,说了他们干预赵国内政是有违法度等语,骂的那叫一个酣畅淋漓,而后,猛地话锋一转,表明自己一直主管京中的巡防,极少去边防,对那边的情况也不了解,否则定会自请出征,为赵国出一口气!
一席话后,又添了一句,隐晦的表明当日与长青真人对峙之时,薄胭曾经提点了他管好自己的事情,少往边关跑……自己这也是遵命啊。
这番话说出来,明伟的党羽自然是幸灾乐祸一脸得色,薄中青等人的脸则是更阴沉了几分,薄胭那话是要他守本分,他倒好!
“我朝乃是泱泱大国,人才济济,皇上宽心,齐国那厮不敢怎么样,随便派过去一人便能震慑了他们!”明伟挑眉,微笑着说道。
薄中青冷冷一笑,没有言语。
……
下朝后,薄中青怒气冲冲的回了御书房,一进门正见到薄胭立在原地,满是怒气的脸一僵:“你,你怎么来了。”一面说着一面舒展眉头,不想让薄胭瞧出自己的内心。
薄胭款款起身,倒了一杯茶奉到薄中青面前:“我便知道父亲今日会受委屈,自然在这儿等着。”
薄中青接过茶盏,满心愤怒化为一声长叹:“这个明伟……摆明了就是威胁朕!”
“我早就猜到了,他是想要借着这个机会将王之言扶正,日后好能同雪言争一争皇位罢了。”薄胭扶着薄中青做到椅子上,替他顺着气。
薄中青抿了一口茶:“他是打量现在朝中无人能用才敢说这样的话!”
“事实也确实如此,父亲气也无用,”薄胭重新回到下首:“我昨夜想了想,那背后之人必定是严戎无疑,只有他才会如此了解赵国的情况,可能那石头出事的事情是他没有料到的,但是他也提前做了准备,他是故意让咱们当着百姓的面抖落出这件事来她这是逼着咱们在打仗和承认王之言中间二选其一,只不过无论哪条路他们的目的都是想要篡夺赵国的江山,唯一的不同不过是一条‘文’路,一条‘武’路罢了。”
薄中青也明白现在的情形,所以越发为难,思索片刻试探道:“现在朝中大部分人还是中立的态度,不过是因为我这个皇位名不正言不顺有贸然革除了好些贪官,他们为了自保才不拥戴我,若是我现在将皇位让出来给雪言……”
薄胭摇了摇头:“还不是时候,父亲的担心女儿明白,可是父亲想想,那王之言是做什么的,不就是为了顶替雪言的吗,有他在一日,明伟等人的势力就不可能眼睁睁看着赵雪言重掌皇位,这个法子听起来简单,但想要实行却难得很,更何况外间还有齐国,明伟若是趁着你让位同咱们挑明了争抢引发内乱,不正便宜了坐收渔翁之利的齐国吗,所以这皇位不是不还给言儿,只是现在不行。”
薄中青咬牙,无奈摇了摇头,他在这个位置上已经坐的疲倦厌烦了。
薄胭看着薄中青这副模样,也是一阵心疼,但是当下并不是该存有这些私情的时候,只能硬起心肠道:“父亲,那玉佩的事情查的如何了?可有什么马脚?”
提到这事,薄中青又是一筹莫展:“暂时还没有,毕竟是积年的东西了,并不好立刻查出来什么,况且……况且……”
“况且什么?”
“我是想着,万一那孩子真是先帝的血脉呢?”薄中青沉声道:“若是那孩子身份属实呢?”
薄胭垂眸,目光紧紧盯着自己手上的红宝石戒指,这是最最为难的情况,若是那孩子是真的,对于雪言唯一的亲人自己不愿将他如何,而明伟等人也就更有了起义造反的缘由……那可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总归,先查查看吧。”薄胭犹豫道。
薄中青点头,也只能这样了:“不过你也说了,明伟等人是要让王之言取而代之的,保护太子殿下的安全也是重中之重。”
“我已经在他宫中安插了人手。”薄胭点头道。
“要不要我再调给你几名护卫?”薄中青道。
“还是不必了,太多的人放在他宫中显眼,反倒显得咱们自乱阵脚,我挑给他的都是信得过的人手。”薄胭认真道。
薄中青一怔,随即苦笑一声:“我说的并不是太子,我说是给你。”
薄胭一愣:“我?”
“你将一颗心都挂在了太子身上,怎么没有想到你自己,现如今你才是赵国的顶梁柱,你就不怕明伟和严戎要害你?就没想着给你自己身边留下几个人。”薄中青眉间一软,浑浊的双眸闪着心疼。
薄胭一怔,没想到薄中青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薄中青一叹继续道:“我同你母亲仅你这一个女儿,又怎会不记挂你,你记得替我分忧,日日与我商量该如何应对明伟一众人,平日在你母亲面前还要装出一副开怀的模样,私下还要护着太子殿下,背地里还要掌握整个朝堂……可是胭儿啊,你自己呢。”
薄胭有些哑然,坦白说,从西晋回来的那一刻起,自己就已经感觉心中缺少了一块似的,说不上有多痛,却再也弥补不回来的那种缺失,那感觉让自己麻木,自己拼命投身到朝堂上、后宫中,努力想要做的好,想要将一切恢正轨……就好像一起恢复正轨以后自己也能回到那人身边一样……可是怎么会呢,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或者说,现在的自己已经没有什么可在乎的了,才能这样全力以赴,自己是牺牲了什么才回来的,若是没有个好结果,又怎么对得起那份牺牲……
怀着些许异样的情绪离开了御书房,薄胭回到了寝宫,一想到晚些时候还要去给母亲请安,薄胭又是一阵头疼,值得欣慰的是母亲这两日的精神状态好了许多,见到薄胭回来之后每日也听话的按照太医的方子开始吃药了,只是每每见到薄胭说不上两句话便是一阵伤情,口口声声念叨着薄胭脸色不好,身子孱弱,可是薄胭这个不争气的,内忧外患一大堆,没病倒就已经不错了,实在是胖不起来给母亲看,这才每每去见她都一阵头疼。
回到寝宫,再贵妃踏上闭目养神了一阵子,头痛终于是缓解了一些,薄胭揉着额角一阵苦笑,自己不过十七岁的年纪,这身子骨比上一世临死之前还不如呢。
宫人进门,轻声道:“公主殿下,快到午时了,该用膳了。”
薄胭依旧阖着双眸:“罢了,我不饿,撤了吧。”
那宫人看着薄胭单薄的身形有些为难:“公主,您早上就用了两口粥,现在若是什么都不吃恐怕撑不到晚上啊。”
“罢了,我身子有些不舒服,吃不下。”
那宫人见薄胭这样坚定,也只得作罢,作势便要推下去,护的脚步一顿,想起了什么继续道:“公主,刚刚收到了飞鸽传书,您可要看看。”
闻言,薄胭揉着额角的动作一顿,瞬间睁开眼睛:“飞鸽传书?城北驿站送过来的!”
“是的。”
“在哪里!快拿给我!”薄胭匆忙起身。
那宫人见薄胭这么激动,一愣,但还是听话的退了出去,不过片刻便捧着一张纸条走了进来。
薄胭如获至宝一般快速接过书信,捧在掌中仔仔细细的读了一遍,这才松了一口气。
本来害怕山高路远会有什么变故,消息不能顺利传到,还好还好,消息送到了就好,这也是现在自己唯一能为锦安做的一件事情了,按照自己对锦安的了解,他应该明白能用这个消息做些什么吧,只要挑拨西北内乱,那么边境的战火就解了一半了。
若说薄胭为什么知道西北的皇室秘辛,这也要归功于曾经的那一世,彼时再薄胭缠绵病榻之时,听到外间传来一个消息,说是西北一位藩王杀了西北王上取而代之,并且将气曾经的罪行昭告天下——弑父篡位,天理难容!
当时这个消息实在是引起了不小的风波,那位藩王身体力行,用实际行动诠释了什么叫做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能在原本王上的打压下十年如一日默默的撑起一支队伍最后反叛获胜,这位藩王也实在是个人才了。
这次听闻锦安的军队被围困在关口,薄胭心中焦急,不知怎得就想到了这个消息,按照时间算,那位藩王现在应该正在谋划,只不过势力不够,若是锦安能够加以利用……这样想着,自己才秘密安排人手将消息传到了边关,又特特嘱咐那人告诉白秋染,不许白秋染提到自己。
毕竟自己是已经离开的人,就不该出现在他生命中吧。
现在得了这个消息,薄胭终于是松了一口气,这算是连日以来最好的一个消息了,不过,打起精神,外头的明伟与严戎还等着自己应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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