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楚楚吓得瞌睡都醒了,她浑身僵硬,完全确定屋子里有人。
萦绕在鼻息的气味,仔细一分辨,似乎是生锈般的……血腥味?
这个猜想令她更紧张了,房间里的窗户敞开着,贼人定是从这里翻身进来。
脑海里不期然跃出上回夜闯的英俊男子,秦楚楚脑壳一疼,会是那个目的不明的人么?
但是可能么,她已经从城西搬到城北,何至于让人如此上心留意去向。
正在秦楚楚戒备着感叹自己倒霉的时候,房间内忽然响起一个低低的呜咽声。
好像是……某种动物??
仿佛为了印证她的猜想,一个热源瞬间靠近她垂下的双脚,毛茸茸的。
“啊!”
没有心理准备之下,秦楚楚吓得几乎灵魂出窍,下意识发出一声惊呼,她可是打赤足的,还以为要被咬了呢!
果然是一只动物!
透过窗外丁点亮光,秦楚楚勉强可以看到凑近的它一点轮廓,如此庞大的一只,分明是银狼!
“是你么?”她缓缓伸出手,尝试着搭在它脑袋上。
对方没有闪躲,反而呜咽一声,嗓音低沉。
秦楚楚彻底放下心来,没好气的拍拍它的脑袋瓜:“你可吓死我了。”
银狼不吭声了,连呼吸声都屏住了,屋内一片寂静。
忽然想起这不是大狗狗,秦楚楚轻咳一声,收起对待宠物的心态,道:“你怎么了?”
虽说跟银狼不过见面三次,前两回来看它是颇有傲骨一声不吭,这次居然会呜咽。
再结合听到的喘息声以及血腥味,她不得不猜测,它是不是受伤了。
银狼似乎察觉到眼前的少女两眼一抹黑,径自走到窗边躺下,在那里能见度尚可,秦楚楚很快发现了它的意图。
初七的月亮虽说只有小小一条,但古时候空气澄净,在晴朗的日子里,往往月色明亮。
今晚正巧是月朗星稀的日子,倒勉强让秦楚楚看清银狼的现状。
它雪白的皮毛狼狈不堪,腰腹处黑糊糊的,估计便是血迹。
秦楚楚伸手小心翼翼的触碰了下,它没有阻止,一副全然信任的卧姿。
“你明明这么聪明,怎么弄成这样?!”
那血都干涸结块了,腹部柔软的毛发被凝结在一起,可见受伤已有一段时间。
秦楚楚连忙打开门,轻巧的出去院里打水,还偷偷摸了油灯与剪子回来。
她有点担心吵醒刘自贵和方二娘,秦若若虽然就在屋内,但小孩子睡觉沉稳,加上今天累着了,不会那么容易醒来。
银狼默默的看着她一举一动,直到那把剪刀逼近自己,才微微有了点反应。
点上油灯之后可算是明亮了,秦楚楚低声哄道:“乖乖,我不会伤害你的。”
这剪刀是用来剪布料的,买来用了小段时间,可锋利了。
贴着它的肚皮把那带着血块的毛全给剪掉,若是尚未凝固还能视情况清理,现在这样却是非剪不可。
银狼动了动耳朵,似乎强自忍耐。
有了它的配合,秦楚楚很快便给它弄了个狗啃的‘凹凸不平小肚皮’。
主要是怕剪刀太贴合伤口弄疼了它,所以有深有浅才变成这样……秦楚楚为自己的手抖找了个理由。
然后便用水盆的清水拧了湿帕子,非常用力得拧干水分,轻轻擦拭伤口周围。
不沾水好得快,还能避免细菌感染,秦楚楚决定稍微清理之后直接上药。
“又是利器所伤,你怎么不躲到深山里去,远离愚蠢的人类呢?”
秦楚楚暗自嘀咕,这样一只具有灵性的生物,不藏起来吸收日月精华早日成精,在阳安城逗留个什么劲。
可惜她怎么念叨也没用,银狼口不能言,连个眼神都懒得给她。
直到把它背部的伤口也清理干净,秦楚楚蹲得腿都麻了,这是个细致活。
站起身抖抖腿,看着趴在窗前的银狼,威严的面孔莫名透出一股温顺的味道。
秦楚楚拿出软膏,小心翼翼地开始上药,仔细均匀涂抹在伤口上。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它锐利的视线似乎一直追随在她的膏药上。
这是系统掉落的新手礼包,通用疗伤药,估计不同位面的生灵都能用。
“差不多行了吧?”秦楚楚不准备替它包扎。
气候炎热,伤口闷着可能会发炎化脓,而且她也不具备绷带那些东西。
银狼背上的伤还好些,它的腹部裂口瞧着比较狰狞,估计是上回旧伤没好又添新伤。
秦楚楚轻手轻脚的把水端到院里倒掉,油灯和剪刀送回堂屋,该睡觉了。
这么一折腾已然三更半夜,她头发早就干了,两个眼睛困得不行。
但是她却不能就此躺下入睡,这只投奔而来的狼怎么安置?
“明天把你送进山里怎么样?”
秦楚楚踌躇着,市井之中,她很难收留这么个猛兽,再者它怎么聪明也是一头狼,万一有谁没眼力见惹毛了它,被嗷呜一口……
没人会去指责人类惹事,只会追究猛兽伤人,说到底,她就是怕惹麻烦。
银狼把自己毛茸茸的大脑袋搁在前爪上,闭起眼睛,似乎要休息了。
屋内隐隐的血腥味被药香覆盖,窗外早就万籁寂静。
秦楚楚实在撑不住了,也不管明天秦若若醒来看到会怎样,自己歪在床上倒头就睡。
许是心里记挂着事情,第二天她早早睁开眼睛,完全没有晚睡后遗症——赖床。
翻身起来第一件事就是寻找银狼的身影,可惜不大的房间空荡荡的,就连气味都已经消散干净。
秦楚楚望着那大敞的窗子,猜想它是从这里走掉的。
顾不得收拾自己,连忙到院子里瞧了瞧,方二娘坐在井边洗衣服。
看到她披头散发,便问:“怎么了?”
秦楚楚回过神,摇头转身:“……没什么,做了个梦。”
真的就像做梦一样,它来得突然走得迅速,想想就不可思议。
她认为银狼如此神秘,很可能是一头有故事的狼。
又是一个没有早饭的早晨,秦楚楚整理好自己出来,刘自贵正坐在石桌旁数钱。
一串串的铜板,全部被他拆开,仔细数过两遍再用红绳穿起来。
秦楚楚来到他身旁坐下,问道:“昨晚收获多少?”
“不少呢!”刘自贵非常开心,嘿嘿笑道:“楚楚真是个能干的~”
方二娘晒完衣服也过来帮忙数,这个时代最常见的货币就是铜板,有存款的人很少会去把铜板换成银子。
花大钱的时候才会使用银子,例如建房子买土地,比较方便。
两人一起数的快一些,两遍过完了,没想到有二千多枚!
昨晚收获突破二两银子,主要来源还是那三十来多萤火之花,一朵五十文,简直不要太好赚。
对比他们家以前的贫困,几乎可以说是‘一夜暴富’。
虽然建房子是远远不够的,但是这种喜悦,让沉闷的方二娘都明媚开朗起来,更别提刘自贵了。
他觉得这次赌对了,跟着秦楚楚进城,当时也是无路可走,没想到他们还真能在城里稳住脚跟。
若是没有收入维持生活,估计两天就灰溜溜回村了。
“娘亲,以后按照一日三餐吃饭吧。”趁着他们高兴,秦楚楚建议道。
一旁在那玩丝带的秦若若,听闻有吃的连忙跑过来,眼巴巴的看着两个大人。
刘自贵愣了愣,道:“你是说早饭?”
秦楚楚点点头:“早上要做事,饿到中午太久了。”主要是伤胃,不过说了他们也不能理解。
果然,刘自贵并不同意:“我们虽然赚了点钱,但是房子还没着落,怎么能能胡吃海喝的。”
世道不好,普通农户基本家家户户如此,他们家还不如别人殷实呢。
方二娘也道:“以前早上还要下地干活,现在不过是坐着扎花,哪里用得着多添一餐。”
虽说清早吃稀饭也用不了多少大米,但耐不住日子长久,况且别人家都这样。
现在的情况就好比你习惯了一日三餐,并且身边人同样如此,忽然有人劝你一天吃四顿。
秦楚楚想了想道:“我不是在跟你们商量,体质虚容易生病,饿极了你们都会胃疼对吧,疼的时候能干活么?”
“饿肚子太难受了!”秦若若趁机插话,奶声奶气的,小脸纠结。
长时间不吃早饭的人,多多少少都有胃病,这是没法子的。
“一日三餐,就这么说定了。”秦楚楚拍板决定。
刘自贵攥紧了手里那几串铜钱,哼哼唧唧道:“这也不是你一人的功劳,说吃就吃,我不同意!”
方二娘来回看看他们二人,谁也不偏帮,闭口不言。
秦楚楚皱皱眉:“省下早上这一顿就能发财不成?”
“才有几个钱你就花这花那的,要买浴桶爹爹也不拦着你,女孩儿冰清玉洁嘛……”刘自贵的眼睛在她身上绕了一圈,又道:“我听说你想送若若去学堂?”
没料到他会提起这个,秦楚楚点头承认:“对。”
“她休想!这么个赔钱货,还得搭上多少年的人头税呢,又不是千金大小姐,念什么书?”刘自贵说着狠狠地剜了秦若若一眼。
无端被开火的小姑娘吓了一跳,连忙伸手揪住秦楚楚,只想把自己藏起来。
红彤彤的眼睛都快掉下眼泪了!
“注意你的语气。”秦楚楚挡住他的视线,脸上冷了下来:“钱由我来给,你没有资格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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