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少女怔了怔,显然她从未想过这个问题,低着头回味着慧空话语,似乎在思索着某种重大问题一般,许久才抬起了头,月光那一双明亮如珠般的眼睛盯着慧空道:“可……可……燕王他……?”
慧空叹了声,道:“自古忠义两难全,两利相权取其重,燕王身负抵御蒙古入侵的重任,又岂是朝中那般夸夸其谈的书生所能知晓!”
“说得好!”萧琴忍不住低声叫了句。
那少女怔了怔,似乎还在想些什么,便在这时,西苑一阵脚步声起,一个身影慌慌张张的冲了过来,萧琴眼尖一眼便看出了是店前的店小二,但见他满脸慌张之色,没跑进一步,便扭过头冲着后面望了望,口中不定的道:“大爷,又官兵来了!”
萧琴一怔,暗叫不妙。
好半响,房内才有了动静,月光下,那扇木门“咿呀”的一声被一个身材肥胖的年轻人拉了开来,朱高熙面色苍白,皱着没有冲着慧空望了一眼,柔和的道:“大师,何事如此慌张!”
慧空神色紧张,道:“殿下,有官兵追来!”
朱高熙点了点头,神情居然丝毫不慌张,倒是镇定的冲着慧空笑了笑,道:“来得到挺快!”说完,也不见他如何走出来,萧琴直觉一个白影一晃,在看时,朱高熙早已落在了凉亭前。萧琴一叹,道:“此人神态自如,当真有一番王者之气,难怪他日能当皇帝,看来今晚将有一场恶战了!”
月光下,朱高熙的目光落在了刚才那少女的脸上,微微看了两眼,方才扭过身,道:“大师,这位是?”
慧空正待答话,忽听的西苑的走廊里,一个身材高大,手持长剑,一身道袍的年轻道士冲了进来,一见朱高熙口中顿时大喝道:“大胆逆贼,那里跑!”说着长剑一翻,花了一道虹光朝站在凉亭前的朱高熙刺了去。这一剑去势极快,眼看就要刺中,慧空吃了一惊,身影未动,左手衣袖一挥,顿时一股强大的力道朝那人袭了去。
那道士万万没想到这和尚手上功夫如此厉害,一个手势不及,慧空和尚袖中的力道结结实实的拍了在他的胸口。“哇”的一声,一口鲜血顺着嘴角喷了出来,身子顿时如柳絮一般,重重的落在了地上。
那道士痛苦的****了声,挣扎着站起来,恰在这时,朱高熙手中的纸扇指向了他的眉心。一股冷气直贯脑门。那道士身躯就像是一尊石像般地定在了当场,顿时动弹不得。
“殿下……饶命……”那道士全身剧烈地战抖着:“殿下…你放了我吧!”
朱高熙眼睛里,顿时流露出一片犹豫,微微一叹,望了望那年轻的道士,但见他剑眉星目,一张俊俏的方脸因为害怕而变得苍白,这一刻他只需力贯扇柄,内力一吐,根本无需扇柄触及对方面门,只凭透过扇枝上的根根钢骨,也足能贯穿对方眉心、取他的性命于弹指之间!
那道士见朱高熙久久不动手,似乎看到了希望,颤抖的身躯不住的摇动,口中不住的大叫:“殿下……饶命……?“
朱高熙皱了皱眉头,轻蔑的望了那道士一眼,陡然喝道:“我封皇命,自京城返回北平看望病重的父王,尔等处处阻拦,是何居心!“
那道士身子一颤,尾随他而来的数十名官兵也怔了一下,纷纷停下了手中的武器,扭过脸朝朱高熙肥胖的身躯望来。
朱高熙目光如注,一一在众人脸上扫过,微微一声冷笑,道:“刚才这位小道士口口声声喊我为逆贼,试问诸位,我堂堂太祖皇孙何以成了人人喊杀的逆贼,难道就是因为当今圣上听信了小人谗言,执意削藩,而我父王不肯交出藩位,就成了人人喊杀的逆贼了吗?“
他这几句话问得理直气壮,在场的人包括那位小道士都为之一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