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沈休有点寝食难安,总害怕着顾三的手段,果然世人说的对,最害怕的不是死亡而是等死的过程。
于是第一天,沈休仰着脖子倚在自家的院子门口里等死。
第二天,沈休仰着脖子人倚在自家的院子门口里等死。
等到了第三天之后,沈休在院子里头醉生梦死。
其实,一开始,沈休是拒绝。
沈一在京城里的某一个权贵家族参加寿辰时,大冬天的拿了扇子,提了一些礼物便代表沈家去参加那一场宴会。
宴会上有一名宠姬献唱,赢得了大家一致的赞赏,沈一也就跟着大家夸了他两句。
结果那个宠姬唱完起身来,突然缓缓的走近沈一,不怕死的在他面前躬施了一礼,特意的对着沈一深情款款的道,“多谢公子赞赏。”
没想到宠姬突然行动,众人便纷纷的起哄,让沈一将那个歌姬带回去。
沈一喝了点薄酒,皱了皱眉头,看着眼里浮过一层光芒眼巴巴盯着他看的歌姬,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是好。
歌姬在沈一张口拒绝之前,提起沈一在帝都的第一桩风流趣事。沈一有一个王家的未婚妻,从小定了娃娃亲的,但是他那未婚妻并不喜欢沈一,并且有一个青梅竹马。甚至王家姑娘为了她那个青梅竹马曾经还策划过私奔,这事虽然无数次的失败了,但是多多少少一些风声传入了民间。
这样的媳妇沈家人是娶不得的,但是沈家长公子是什么人,是帝都排的上号的纨绔子弟。沈相准备给沈家的大公子安排另外的亲事,但是不知道沈家的大公子抽了什么风,听到风声不过一盏茶之后,大冬天的跑到风雪里跪着说要娶只要娶王家姑娘。
沈相见此,只好作罢。
后来王家的姑娘听说了这件事情,浪子回头,从此同那青梅竹马断的一干二净。听说现在王家的姑娘正安心的在闺房里待嫁。
歌姬含笑的提了这件事情,大殿气氛顿时冷了下来,在座的贵客们都紧张地看向了沈一。
这陈年旧事就像是一道伤疤,歌姬言谈虽简短,但是在沈一看来却透着骨子里的冷,像是冬天里伤口溃烂了在伤疤上撒盐。
沈一将袖子攥的紧紧的,指尖发白,脸色泛青。沈一不动声色的慢慢饮尽杯中的酒,招来相府里的人,冷喝一声,脸色阴沉的下令将歌姬请回相府。便慢慢的摇着头,躬身向府里头的主人告辞,摇晃着身子回的相府。
歌姬看着大家的反应,也知道自己说错了话,脸色瞬间变得煞白煞白的,拼命的跪在地上求饶,久久徘徊在脑海中一个大大的死字,直到听到了沈一毫不客气的命令,除了死,还是死。
沈一面无表情的看的歌姬哭得撕心裂肺,不住地说他是被人陷害的,求他开恩,求他饶恕。
沈一没有看他,回了自己的院子,只是慢慢地给自己斟了一杯酒。
院子里鸦雀无声。唯一的响动,就是沈一斟美酒入杯的声音。
恰好这个时候,沈休闯进了院子里来,歌姬仿佛看到了救世主,一把抱住沈休的腿,鼻涕和眼泪一起来,哭得那叫一个撕心裂肺,惊天动地。
空气中一种淡淡的冷香,从歌姬的袖口中溢出,渗入到沈休的鼻端,盈满了沈休的周身。
沈休脚步顿了顿,低头看着歌姬,平生第一次发现,就算哭,也有人哭得这么美,沈休一时好奇,淡淡的看着歌姬的动作,又看着旁边脑壳看起来非常疼的兄长。
于是沈休拱了拱手,嘻嘻哈哈的道,“没想到兄长的府里竟然养了一个男歌姬,深藏不露,深藏不露,你这是要坐实龙阳之好的流言呢,还是坐实龙阳之好的流言。”
沈一面无表情的看了一眼沈休,用脚轻轻地叩了叩石板砖。“我代表沈家去参加宴会,这个歌姬自然是送给沈家的,你要自己便可以收着玩。”
沈休立着不动,歪着脑袋不说话。
歌姬虎躯一震,目光渴望的望着沈休,自己跑到边上拿起乐器弹奏起来。
曲音不同,宫调也不同,歌姬的功力深厚,音色纯正,每按下一次便有片刻的停留,稍稍的加重弦震,曲声醇厚,回味悠长。
沈休听罢,心里止不住的在感慨着,同样是弹琴,怎么别人家弹的这么好听呢。沈休有几分沉醉在乐声的教化之中,眨眼间便看到一抹雪白被下人强行的拖下去。
沈休咂吧了一下嘴巴,目光落在那一双骨节分明的手上。情不自禁的喊了一声,“慢着。”
于是故事便从这里开始了。
歌姬从此之后成了相府小公子的乐师,不仅因祸得福,而且身价涨了几倍。
沈相听说了这件事情,有些不放心外人接近沈休,前后将那名歌伎的身世调查了几百遍。
矗立在院子外面静静的听着歌姬弹完了一首,沈相背影印在亭台竹木后,然后无奈的叹了一声,“是个人才。”
于是便随沈休而去了。
沈家为沈休置办的乐器一应俱全,但是也没见沈休用过几把,于是带那个歌姬去她的房间里挑乐器的时候,沈休大方的挥手道,“随便挑几个,吹一曲试试。”
话说这一头沈休在风天雪月的时候,她实际上的未婚夫十六皇子可就不好过了。
十六皇子被马车缓缓的拉着走,此时正枕着脑袋稍稍的休息片刻,因为会见沈休的时候,在千金阁的时候把杜绮怀给弄丢了。沈休倒是一溜湫的撇了个干净,可他萧十六是把人亲自带到千金阁给弄丢的,顿时便忙得不可开交。
正逢御丞大人含着金汤匙长大的小公子正在追查一件案子,十六皇子也不知道怎么就和御丞家的小公子扯上了关系。更因为连带关系,惹得长公主地下对萧十六这个小侄子的兴趣非常的浓厚,便时常邀十六皇子进公主府里来话长话短。
十六皇子摸着空空如也的兜里,在马车上抓过糕点塞满嘴,含含糊糊的转身对他的小侍童说道。“为什么每遇到一次沈休,我就要倒霉一次,真厉害,到底是怎么做到的,沈家的人该不会是吃毒药长大的吧。”
小侍从赶紧给萧十六递过一杯水,十六皇子不知道又想起了什么,眼睛瞪得老大老大的,在呼啦啦的喝完了一碗水之后,抹了抹嘴,惊叹的说道。“沈家的人该不会是天生克夫吧,不得了了,不得了了,母妃千挑万挑,怎么尽往猪兜里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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