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皇后从康德殿回来后,便将已备好的新人侍奉牌交付予了濨德殿的文公公,而后折身走入殿内,端坐于桌前,久久回想着皇上及刘太后的话,心里有刀割般难过。
“皇后娘娘,吃些珠兰茶解乏吧!”
长月看着主子今日神色有些不对,什么也没说,转身便往偏殿里,泡了一盏刚从内府送来的上好珠兰茶,然后小心的端到了皇后娘娘跟前。
符皇后转接过茶盏,浅饮了一口,低头看着琉璃茶盏里琥珀色的茶水,低声问着。
“长月,你还记得本宫今年有多少年纪了吗?”
“皇后娘娘!”
长月一惊,忙将头低了下去,她不知符皇后怎么会突然问自己这样的话,好在自己早已符皇后的年龄牢牢记在在心里。
她清楚的记得,符皇后跟随皇后娘娘的那一年,才十六岁,到今年已过了六个年头,算来符皇后今年已有二十二岁的年纪了。
“皇后娘娘,今年刚上二十二岁,正是年轻的大好年华。”
长月忽地跪了下去,低垂着头忧虑了片刻,终于小心翼翼开口。
“可大好年华又怎样啊?”
符皇后微微叹息,起身走到左边墙上挂着的铜镜前,仔细端详着镜中的自己。
符皇后也是姿容俊秀的美人,面若银盆,肤白如凝脂,这些年来,符皇后虽然经历了不少风雨及坎坷,但依旧美貌如初。
“长月,你看,本宫是不是比刚来的秀女要衰老了许多?”
长月走到府皇后身后,瞧着铜镜里的她,微微一福。
“皇后娘娘还年轻着呢,比起那些刚入宫来的女子,自然是要多了几分成熟风韵,而那些刚秀女们,太过青涩,皇后娘娘,你也是知道的那些秀女们入宫这么几个月来,皇上除了宠幸过伊小主外,都还到过任何一个秀女那里呢。”
长月尽量捡好听的话来宽慰符皇后。
“本宫也知道,那都是因为皇上想着,两年前在晋州遇见的女子苏晚棠未入宫来,心里不痛快,才会这样的呢,可今日皇上就要纳新人了……”
符皇后长长叹息,转过身来,踱步至窗户前,抬眼看向窗外,看着殿外石级两旁,盛开着的君子兰及水仙。
“皇后娘娘多虑了,不管怎样,娘娘都是六宫之首,是统领后宫之人,你看皇上的心已经渐渐从黄贵妃那里转到罗兰殿来了呢。”
“好在,现在晚棠已在本宫身边,那日本宫命人替她缝制的衣衫怎么样了?”
“回皇后娘娘,就快缝制好了。”
听到长月如此说的符皇后心里宽慰了不少,折身回来,温婉的脸上浮起落寞的笑。
傍晚,太阳刚下去不久,天边的那轮峨眉月便早早的就升了起来,将昏黄的光儿洒在殿阁的亭台楼宇之间,给宁静而又不失华贵的皇宫添了几许朦胧的色彩。
秦沐白刚用过晚膳不久,文公公便将盛放着各宫妃嫔侍奉牌的褐色托盘碰到了乌木桌前,刚想开口,秦沐白低声命着。
“都放那里吧。”
秦沐白看了一眼那些圆润饱满的一支支牌子,安静的躺在托盘里,仿如一个一个姿容俊秀的女子,静静等待着皇上的驾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