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建国身上穿戴整齐,一副打算出门去做些什么的样子,看到沈飞很是惊讶,“认识,怎么可能不认识,贤侄怎么有空来我这破地方?”
陈建国在沈氏年会的时候,被沈青山介绍着和沈飞打过招呼,两人也算是见过一面。
“陈伯父还真是谦虚,你这里若是破地方,那我沈家老宅岂不是连破地方都算不上了?”
沈飞面上挂着抹淡笑,不咸不淡的回应着。
“呵呵,贤侄真是说笑了。”
“陈伯父才是说笑了。”
沈飞面上带着笑,语气却没有丝毫开玩笑的意思。
陈家的这处老宅占地极为的广阔,一眼望不到边似的,从大门进去的那片草坪大的都能够在上面开世界高尔夫球锦标赛了。
他沈家都没有这么夸张,沈家老宅不过是几个四进的四合院拼在一起的大宅院罢了。
陈建国一脸精神抖擞,好像沈飞打小就长在他身边似的,笑的极为亲热,“贤侄,这是有事找我?可是怎么办?我这公司有急事,我现在要去公司一趟啊。”
“呵呵,陈伯父有事要忙我理解,可是我也不是闲的没事干了,才来找陈伯父的啊。”
沈飞却不吃这一套,几个月前他可能还会信一信,但是现在他却是没有那么好骗了。
秦钰的事情自从发酵到现在已经过去两天了,就算眼前这老人不知道娱乐圈的事,但是昨天他出了车祸的事情闹得沸反扬天的,对方不可能不知道。
如今对方这是在跟他揣着明白装糊涂呢。
“陈伯父还是和我聊一聊,再去忙工作吧,不要让一些本来能够说清的小误会,耽误了沈陈两家的交情。”
陈家的别墅门口,陈建国见沈飞气势汹汹的半点不让,他身后跟着的那些保镖也一个个不像是好相与的样子,顿时叹了一口气。
一副长辈看到晚辈无理取闹的无奈样子。
“沈贤侄还真的是年轻气盛,寸步不让啊,但是——”
陈建国脸上的慈祥和煦瞬间收起,一脸冷峻,一股上位者的气息宛若山中云雾一般徐徐向着沈飞扑来。
“你别忘了,我和你爸是一辈的人,你爸见我一面尚且要喊我一声老哥!”
话音一落,陈建国手里的拐杖‘啪’的抬起砸在了地上,‘咚’的一声极为清脆。
“呵呵,陈伯父就不要再揣着明白装糊涂了,您莫非是在拖延时间,想要看看我沈飞会不会被刘业给拉下来?”
沈飞脸上带着玩世不恭,“我来这里只是想要问问陈伯父,那刘源被险些打死,到底是陈伯父的人一时失手,还是故意的。”
故意将人打成重伤不治,栽赃到他身上,给自己儿子出气?
那两份上亿的合同也只是缓兵之计?
沈飞脸上的笑容一点点的收了个干净,身上的气势却在一点点的拔升,眼神冷冽,漫不经心,全然没把陈建国放在眼里似的。
“呵呵……”
陈建国咧嘴笑笑,“沈贤侄说的是什么话,我怎么听不懂?你说的是刘家那小子吧,那小子出事了?这我倒是未曾听说过呢。”
竟然是张嘴就否认了——
沈飞神色一沉,他心中虽是早有预料,但在实锤的那一刹那,却还是心中一惊。
他还是大意了,果然斩草就应该除根,只不过是一时的后退就引出来了这么多麻烦,他当初在酒吧就应该将刘源和陈冰一起弄死。
“呵呵,我知道了,既然如此,我也就不打扰陈家主了。”
沈飞侧过身去,给陈建国让出了一条路。
陈建国听见沈飞对他的称呼从陈伯父变成陈家主的时候,嘴角扯了扯,眼睛一时之间染上了让人看不懂的色彩,他抬脚就要从沈飞身前走过。
却在经过沈飞的一瞬间,听见沈飞开口。
“陈家主大可放心,您送了我这么一份大礼,我怎么也得给个像样的回礼才是。”
想要看他和刘业狗咬狗?
哼,也得有眼看才是!
沈飞这个时候正因为被人算计了,在气头上,要不然他一定会发现这里不对劲的地方。
毕竟陈建国可不像是别人,他是知道沈飞背后站着沈氏集团的,那么——
他给沈飞刻意弄出这么个绊子意义和何在呢?
要和沈家开战吗?
沈飞目光幽沉的目送着陈建国走远的身影,拳头不自觉的攥紧,这还是他自从认回沈氏太子这个身份之后,第一次遇到这么棘手的情况。
这种感觉让他觉得既惊险又刺激,就好像是走在悬崖边上一样,周围都是呼啸的疾风,他一不小心就会跌入悬崖,但是他每征服疾风踏出的沉稳一步,都会带来极大的快感。
就像是现在他一点点将陷害他的谜团解开一样。
并且这种危险的感觉也在逼迫着他往前冲,他自从找回了自己的身份之后,得到的一切都过于轻易了。
让他都忘记了这种当初在孤儿院和人抢饭吃的感觉。
“柳素素,查到刘业的位置了吗?”
“沈先生,查到了。”
“好。”
沈飞应上一声,抬脚向外走,拿出电话直接拨通了刘业打给袁妍妍的电话。
电话声响了很久,就在马上就要挂断的时候,才被人接了起来。
“喂?”
是一道像是拥有的一切都已经燃烧成了灰烬一般的绝望男声。
“我是沈飞,刘业我们谈谈吧。”
三个小时之后,在刘家娱乐公司曾经的大厦楼顶,沈飞孤身一人出现在了那里,过了好半晌,一个步履蹒跚的男人身影才从另一边的大厦顶楼入口走了进来。
这时候已经是半下午的时间了,太阳已经晃悠着向着西边倾斜了过去,倾洒下来的余烬,多少带着点难以言说的寂寥。
“沈飞,你竟然真的敢自己一人来,哈哈,真不愧是沈青山的种。”
“刘业,你既然都敢在撞了我之后露面,我又有什么不敢的?”
刘业的脸从左边额角到脸颊处,有一块一指长的伤痕,看起来像是撞到了哪里,又被上面锋利的东西拉扯出来的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