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睡了一下午,虽然做了些梦,但仍旧很解乏。傍晚的时候醒来,我感觉神清气爽。梦里的一切,好像在给我提示,我觉得我离真相越来越近了。
只有找到事情的真相,找到令那鬼魂执着的地方,帮他做最好的解决,才是化解怨恨的最好方法。
我相信这世界上的一切,包括人与鬼,大多都是善良的。或者他们总有善良的一面。
于是我骑着摩托车,按照原来的路线,轻车熟路的回到了刑场附近,扔就把摩托车停在一层灌木的后面,稳稳妥妥的遮挡住,然后悄悄的爬上了一棵大树,靠在枝桠上。
我就这样趴在树的枝桠上,静静的等着,既然秀红做出那样的梦,相信那个孩子,一定是马三刀最惦记的。
我也相信刚才我做的那场梦,也与之有着关联。尽管我猜不出为什么,我会做这样的梦。
那个孩子到底是死是活?
如果是死了的话,应该是有魂魄的。而且我从小的时候听我奶奶说过,但凡是胎死腹中的孩,或者一出生没怎么见到天日就夭折,会聚集极其深重的怨气,成为不生不死,不人不妖的魔。
这也是之所以,佛家认为打胎是最大的罪孽。甚至有些人家重男轻女,生下了女儿直接扔掉,做出这样事情的,不仅仅是害了一条幼小的生命,而是给人间与地狱,都增添了一个邪恶的恶魔。
可马三刀的灵魂闹得如此厉害,却并没有看到一个婴儿的恶魔出现,所以我断定那孩子并没有死掉。
那么他应该在哪呢?
正在胡思乱想的时候,忽然又有两束车灯光照射了过来,我的心头一惊,连忙朝着灯光射来的方向望去。
果然有几辆车,缓缓的开到了刑场的中间。他们围成了一个半圆,车灯光聚集在一块,造出了一块明亮的空场。
从车上下来了一群人,有人抬着桌子,有人拎着行李箱。
这些人呼呼啦啦的,忙着一团。
他们把一张桌子摆在灯光聚集的地方,上面铺上了一块黄布。打开行李箱,拿出一些香烛贡品。
点燃了两根蜡烛,蜡烛的火光跳动,不过在明亮的车灯光的映衬下,烛火显得微不足道。
又在桌子的前面,摆了一个火盆。
几个身着黑衣的人蹲下身子,在火盆里烧纸。
一股纸张燃烧的味道,迅速的弥漫了开来。
很显然他们是在做法事。看来昨天长得好是秦胖子那人,应该是也听说了,这一带原来是刑场,所以想请一些僧人或是道士,做法驱邪避妖。
我看着新奇,所以并不作声,努力的睁大眼睛,朝那个方向张望。
又过了没一会儿的功夫,最后面的一辆车门打开,从里面下来了一个人。
这人穿着一身黄色的道袍,头上戴着六棱的道冠。左手拿着一把桃木剑,右手拿着一个铜铃铛。
他的脸上照着一颗黑紗,所以我看不出他到底是谁,但就是觉得他的身形和举手投足,看起来特别的眼熟。
见他出来了,布置现场的那些人纷纷的闪开。他来到那张桌子的跟前,挥舞着手里的桃木剑,摇晃着手里的铃铛,铃铛发出一阵哗啦啦的脆响,那声音在这寂静的夜晚,传的很远。
他嘴里叨叨咕咕,发出哼哼唧唧的声音。像是在念的一些什么符咒,不过我还是分不清他念叨的到底是什么。
他摇头晃脑,用手里的桃木剑戳起一张纸符,在空中晃了几圈,然后在蜡烛上一戳,黄纸符燃烧了起来,竟然冒出了蓝色的火苗。
他把桃木剑一瞬,指向前面火盆的方向,口里突然说了一声“去”,说来也是奇怪,那张纸符仿佛被皮筋拴着一样,迅速的弹射出去。
一团蓝色的火线,嗖的一下指向了火盆。那团燃烧着的黄纸符飞进了火盆之后,引起了盆中那些纸灰的爆燃。只听得砰的一声响,眨眼之间火星四溅,火苗乱飞。那股烧纸的味道越来越浓郁了。
我一直以为,像这样穿着道袍,挥舞着桃木剑,装模作样的道士多半都是骗子,可没想到眼前这个家伙,倒是有些本事。且不说他到底能不能捉妖驱邪,这套架势做的倒是足足的。
鬼魅妖邪这种东西,凡人看不见也摸不着,所以他们能看到的,也只是这些神棍的架势。所以光凭这两下子,骗些钱走就并不难了。
就这样那个道士折腾了一番,最终火盆里的火也灭掉了,他这才收起架势,往后退了几步,抬起袖子擦了擦额头,做出一副十分疲惫的样子。
我不禁暗暗的笑,这都是固定的套路,意图是向主家卖惨,试图开口要更多的价钱。
果然如我的所料,那个穿着黄袍的道士一直摇头,旁边的车窗落下,看出一个身形肥硕的脑袋,冲着前面办事的人挥了挥手。
那人连忙点头,到后面的车中拎出一个箱子,当着那道士的面,啪的一下打开。
尽管我离他们做法的地方还有些距离,不过我特别好奇他这一番装神弄鬼到底能骗多少钱。
于是我努力的瞪大了眼睛,凭空生出一个梦来,梦中的我仍旧深处眼前的场景,但却大摇大摆的朝那些人的方向走去。
我能在清醒的时候使自己迅速的入梦,并可以将梦境带到现实中来。
梦中的我可以实现很多平时实现不了的事情,包括让他们根本看不见梦境中的我,感觉不到我渐渐的靠近他们。
梦中的我轻飘飘的来到人群的跟前,看着他们一个个的继续忙着手里的事情,根本没人在意到我。我心中高兴,原来学会了个控梦之术,是一件这么好玩的事情。
我东看看西望了,还趴到那扇车窗之前,双手搭在玻璃上,哈了一口气,又用袖子抹了抹,朝车里面张望。
车里面果然是那个身形肥胖的家伙,他身子向后仰着,靠在椅子上。眼睛微微的闭着,但肯定没有睡着。因为他的右手夹着烟,正在一口一口的抿着。
这不就是秦胖子!怎么跟他长得一模一样?这世上难道真有如此相像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