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看上了苏家,苏家也已经知道。
苏老爷和苏夫人的意思是,竟然是郡主主动,那怎么也得给郡主一个面子,再者郡主的地位,和一般富贵人家是不好比的,不是说拒绝,就能拒绝得了的。
可苏邶烨不同意。
即便苏夫人说:“娶回来做正妻,将来有自己喜欢的,还是可以娶回来做妾的。”
苏邶烨的回答是:“此生只等一人,只为一人。”
说得苏夫人哑口无言。
因为苏家夫人,也就只有苏夫人一人,苏老爷娶了苏夫人之后,便再没有娶妾室,当年苏老爷和苏夫人,为了能走到一起,也经历了不少波折,好在有情人终成眷属。
苏夫人顿了老半响,才道:“那邶儿是有喜欢的人了。”
苏邶烨目光眺向远处,“还没有,但她一定会出现,母亲,我现在能肯定的是,何宁郡主,不是那个我要等的人。”
苏夫人迟疑半响,只得点点头。
他喝下一口酒,浓烈的灼烧感,顺着喉咙往下,到胸口,然后继续往下沉,喝完之后,他看着酒杯。
以前酒杯在他眼里,不值一提。
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竟然觉得这样的灼烧感,是一种安抚和慰藉。
“郡主怎么了,亲王就可以强嫁自己的女儿了吗?”
顾风知道,苏邶烨心里面想的是谁,现在连亲王的婚事,都不放在眼里,可见他心里面的那个她,对他来说,有多重要。
“少爷,来,我陪你喝。”
顾风属于千杯不倒类的,曾今偷偷喝了苏家陈的老酒,喝了一罐,走路都不带打飘的。
可当顾风把酒杯举起来,苏邶烨又放下了酒杯,他站起身,“你回竹屋,我出去一趟。”说完,大步离开。
顾风连忙问,“去哪儿啊,什么时候回来?”
没人回答。
苏邶烨出来之后,上了马,一路往南坊村的方向去。
苏家虽然不是什么皇亲,家里面也不曾出过什么官员,但凭借着生意,一路发展到今日,是兰州的大户,其资产家当,并不比那些西爵的皇亲国戚差。
苏邶烨从小,就受很好的教育,对于当年朝政上的事,也是知道得一清二楚。
他自然也比任何都清楚,被郡主看上的后果。
若他顺从,后果皆大欢喜,若他不从,将会大受挫折,毕竟有些生意,是跟官家合作的。
此时的南坊村,大部分人家都已经灭了灯睡下。
只有少部分的还亮着微微的烛光。
天气寒凉,苏邶烨一点都不觉得冷,即便他只穿了薄薄的两三件长衣。
快到宋家时,他转了弯,绕到了宋家后面的小河边上,下马,把马牵到一旁,拴住,跟着走到小河边上的一个木头搭起来的台阶上坐下,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宋家的方向。
此时,宋千雨和宋千寻已经到家。
两人争着要用卫生间。
宋千寻:“这卫生间里面,哪一寸,不是我亲手打磨,亲手弄的。”
宋千雨,“这卫生间里面,哪一寸,不是我亲手设计,亲手画的,就连这卫生间的名字,都是我取的。”
两人站在门口,谁都不让谁的。
宋千屹走过来,摸摸宋千雨的脑袋,把宋千寻往后拉了拉,“给雨儿先用,也就是一会儿的事情。”
宋千雨扭头对着哥哥露出可爱又傲娇的表情,“还是哥哥疼我。”说完,对着宋千寻哼了一下。
宋千寻十分不满的对宋千屹道:“哥,每次只要她进到卫生间,就出不来,你看吧,没有一个时辰的时间,她不会出来。”
宋千屹忍不住笑。
自己这个妹妹,是喜欢耗在卫生间里,“一个时辰不至于,一炷香,一炷香的时间,她差不多就出来了。”
宋千寻瞪向卫生间,然后像忽然开窍了似得,“我明天就把卫生间里面的铜镜拆下来,看她还磨不磨叽。”
宋千屹:“……”
直形暖男不明白的问,“这和铜镜有什么关系。”
宋千寻,“她臭美,你不知道?”
宋千屹:“……”
臭美,铜镜,和耗在卫生间里不出来,这之间有关系。
两炷香的时间后,宋千雨从卫生间里面出来,暂时还没有供应上地暖的宋家,还是有些冷的,宋千雨在里面洗了个澡,身上裹着好几层衣服,头发湿湿的。
她见宋千寻一副“你怎么没睡在里面”的表情,道:“我好了。”
宋千寻一边往卫生间里面走,一边瞪着她道:“你看着吧,我从卫生间里面出来,保准你还在这里跟哥哥说话。”
果不其然,宋千雨和宋千屹说话的功夫,宋千寻便已经洗漱好,从卫生间里面出来。
“你用了两炷香的时间,我只用了半炷香都不到的时间,我强烈建议,以后谁用的时间短,谁先用卫生间。”
宋千寻当仁不让。
宋千雨并不生气,她坐在椅子上,宋千屹在帮她擦头,她歪歪脑袋,“好办啊,看那边,我设计的时候,特意留出来,回头你再做一个马桶,洗手池就好了,这样我们家就有两个卫生间,你用这个,我就用那个。”
宋千寻:“……”
打磨马桶和洗手池,特别废手。
他盯着宋千雨看,走过去,靠近了看,然后道:“好,就这么定了。”
宋千雨在客厅里面呆了一会儿,才回到自己的房间,因为内部装修并没有全部完成,有些细节什么的,要再动动脑子。
不过卧室已经全部弄好。
窗户都是双层的,这样更加保温。
窗台下面,做了一个嵌在墙里的沙发,当然和真正的沙发不好比,但她在上面铺了好几层被子,最后又在上面铺了一层羊毛,这样坐在上面,盖上羽绒被,一点都不觉得冷。
熄灭了灯。
她拿了一个枕头,靠在身后,然后把窗户打开,往窗外看。
外面是阴天,看不见月亮,也看不见星星。
后院里还亮着一盏油灯,所以没阴天的情况,还是稍微看见一点。
她把脑袋靠在窗台上,脑子里回想起从三得出来时,看到的苏邶烨的侧影。
这个男人,到现在她都不知道他的身份,神秘兮兮的,有时候笨拙到好笑,有时候又气场强大到她一丝一毫都不敢反抗。
更让她自己不能理解的时,自从那天在河边第一次遇见他之后,这个男人的身影,总是时不时出现在她的脑海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