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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遂有些激动,握着马鞭的右手轻微地颤抖着。
“多少人,到底有多少人?”
“至少有七八千铁骑。”斥候兴奋地说道,“我们看到了旗号,是阎柔的军队。”
“大人,这应该是赵云最后的兵力了。”凌孺喜笑颜开,“大人,我们可以出击了。赵云手中就这么多人马了。”
韩遂抬头望着远方杀声震天的战场,凝神思索。
“大人,河东的北疆军只有四万人马赶到了西凉,这一点绝对不会错。”凌孺说道,“现在我们在战场现了阎柔的军队,曾尧的黑鹰铁骑,还有匈奴单于于夫罗的军队,另外曾锋的军队正在长城一带,这样算起来塞外铁骑大约到了三万人。看样子河北是把塞外能调动的兵力全部调动到了西凉战场上。”凌孺感叹地摇摇头,“如果加上天穹沙漠曾锋和庞德的铁骑,河北已经在塞外征调了七万铁骑,可谓是倾尽全力了。”
韩遂扳着手指头算了算,脸上还是疑色重重。
“大人,赵云在决战之前,并不知道我们把马和韩翼秘密调回来了,他不过是听到一些传言而已。”凌孺看到韩遂还是委决不下,急忙说道,“按照赵云的算法,我们能投到战场上的兵力最多不过三万人左右。至于马腾能在关中战场上投入多少兵力,赵云的猜测也不会太多。因为他先不会想到马腾会亲自率领大军前来,其次马铁和马休要驻防于骊鞬和番和,算来算去,马铁和马休能在战场上投入的兵力也绝不会过两万。这样一来,赵云集结七万人马和我们五万人决战,基赢定了。”
韩遂闭上眼晴,沉思良久,突然问道:“羌人还没有消息?斥候还没有现狼浪和莫胜的军队?”
凌孺一脸鄙视,“大人,马玩派人去找了,我也派人去找了,但是……”他摇摇头,“这两个混蛋十有跑了。”
“他们即使要跑,也不会跑太远,斥候应该能现他们。”韩遂眼里露出一丝忧色。
“我们的斥候无法深入到战场的东南方。”凌孺解释道,“北疆军的粮草辎重有一部分是从安定转到祖厉再送到鹯阴城,因此从祖厉到鹯阴城这段路上,到处都是北疆军的股游骑,我们的斥候根本过不去。”
“想办法去找。”韩遂说道,“他们即使要跑,也会往西南跑,所以你们尽快向西南方寻找,必须把他们找到。”
“大人,北疆军的兵力部署已经全部暴露,我们现在只要把主力投到右翼战场上,给北疆军致命一击,这一仗我们就赢了,还找羌人干什么?”
“快去找。”韩遂用力一挥手,“找到了,让他们立即返回战场。
凌孺赶忙答应,“大人,那我们何时起最后一击?”
“先让马和阎行攻上去,在战场中路缠住阎柔。”韩遂沉声说道,“再告杨秋、成宜,务必拖住黑鹰铁骑。命令李堪、程银,放缓攻击节奏,尽力把张白骑的军队围在左翼战场上,不让他有脱身的机会。”
“传令马铁、马休,待中路战场进入混战后,即刻动最后一击。”
“咚咚……”
战鼓擂响,惊天动地。
马铁、马休、邓升、张南各带一支大军,如同江河决堤一般,在震撼天地的厉啸声中,向着战场上飞奔而去。
鹯阴城。
荀攸一跃而起,几步冲到了城墙边上,激动地连声叫道:“来了,来了,他们来了……”
陈卫面孔涨红,双手高举,仰天长啸,“韩遂终于出来了。”
赵云又惊又喜,拿着棋子的手高悬空中,迟迟没有放下来。总算等到敌人出来了,胜券在握。
“大人,快下令吧,快啊……”段炫冲到赵云身边,挥舞着断臂,大声吼道。“现在该轮到我们了,轮到我们了。”
赵云点点头,把手中的棋子缓缓放到棋盘上。
“传令张白骑、曾尧两位大人,不惜一切代价,把西凉军拖在右翼战场上。”
“传令阎柔、高览两位大人,立即后撤,把马和阎行诱到城下。”赵云手指徐荣和段炫,“两位大人率城内五千人马即刻出城,迅插到马和阎行的背后,断绝他们的退路,把他们围歼于鹯阴城下。
徐荣和段炫轰然应诺,转身就走。徐荣走到陈卫身边时,冲着他微微一笑,低声说道:“那盘棋我要赢了。不过为了让赵将军高兴,你还是替我下输了吧。”陈卫笑着连连点头,“好,好,我一定让赵大人中盘完胜。”
赵云站起来看了看天色,“要抓紧时间了,争取天黑前确定胜局。”
“急告曾泫将军和刘豹,率一万铁骑,立即杀进右翼战场,切断中路战场和右翼战场之间的联系,防止马和阎行冲破重围救援敌军。”
“急告庞德、铁钺两位将军,于夫罗、部落王肃立和步度更,即刻率两万铁骑杀进右翼战场,包围敌军,任意攻杀。”
“急告鲜于银、张郃、吴懿三位大人,立即率三万步卒大军进入右翼战场,会合杨凤、颜良、王当,围歼敌军。”
“告诉右翼战场各部将领,现右翼战场由曾泫将军指挥,各部务必遵从曾泫将军的军令,争取全歼敌军。”
“擂鼓……擂鼓……”赵云猛然转身,挥舞着双手纵声狂吼,“擂鼓助威……”
颜良望着前方潮水一般涌来的敌人,脸上的肌肉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强烈的窒息感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没想到韩遂手上竟然还有这样一支大军。
由于北疆军不断挤进,距离城池已经相当远了,再往后撤根本来不及。而梁兴和马玩的铁骑看到铺天盖地地杀过来,士气大振,围着北疆军的战阵频频攻击,试图把北疆军拖住。
“传令各部,结阵固守。”颜良拨马回转,直驰中阵,“打旗语,向赵云将军求援,快,快……”
一时间令旗飞舞,鼓声四起,北疆军将士迅收缩,在连弩车和弓箭手的掩护下,松散的“品”字形战阵急变成了“口”字形方阵。
一面面盾牌飞组合,黑色的“城墙”在士卒们的手中以匪夷所思的度层层垒起。一支支血糊糊的长矛斜指向天,在炙热的阳光照射下出冷森而血腥的光芒。连弩车撤进阵内,装载连弩的型战车被连到了一起,在方阵内再建了一个方形车阵。弓箭手依车阵而列,长弓斜指向天,向阵外的敌骑肆意射击。
杨凤、王当、杨震聚到了颜良的身边个人望着浩浩荡荡杀来的敌军,脸色都很凝重。
“韩遂这个时机选得好啊。”杨凤冷笑道,“我们打了五个时辰,将士们精疲力竭,军械也消耗殆尽。如果不是早有准备,我们这次就要全军覆没了。”
“你们看……”王当指着前方五彩缤纷的旌旗,吃惊地说道,“那都是马腾的军队。马腾难道把军队全部拉到了这里?”
“好事嘛。”颜良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我们一次把他解决掉,然后就可以不费吹灰之力拿下整个西凉了。”
“看样子马腾和韩遂都下了血本。”杨震脱下战盔,不停地抹着头上的汗,“只不过这次他们又血本无归了。可怜的人。”
杨凤、颜良和王当不约而同地转头看向杨震。杨震一脸严肃,十分痛惜地又说了一句,“可怜的韩遂,可怜的马腾。”
四人互相看看,突然放声大笑。“哈哈……”杨凤伸手拍拍杨震的后背,深表同感,“马腾、韩遂和我们屡屡交战,却屡战屡败,的确值得同情啊。”
“打完这一仗,他们两个难兄难弟一起完蛋。”王当不屑地撇撇嘴,挥手叫道,“擂鼓吧,给他们送行……”
“咚咚咚……”猛烈的战鼓声穿透了战场上惊心动魄的啸叫,直飞九霄。
马铁率军正面迎上方阵。马休、邓升攻击左右两翼。张南率军直插方阵后方,切断方阵的退路。
短短时间,将近四万步骑大军把北疆军方阵团团包围。
“攻击,攻击……”马铁在阵前纵马如飞,“撕开敌阵。杀了他们,杀了他们。”
在震耳欲聋的吼声里。第一批突前攻击的马腾军将士高举着盾牌,像洪水一般冲进了箭阵。
颜良脸色骤变。
在敌阵前方,马腾军士卒推着几台冲车,气势汹汹地杀了过来。冲车上的巨木六尺粗,十丈长。巨木的前端被割成了锥形,上面还钉满了密密麻麻的矛尖。近百名士卒推着一台冲车,风驰电掣一般呼啸而至。
方阵的“城墙”是盾牌而不是石头,如果让这冲车撞上来,方阵转眼就会被撕裂。
颜良吓得肝胆俱裂,从马背上直立而起,转目四顾。从四面八方攻上来的马腾军突前部曲都带着这种巨大的冲车,至少有二十台之多。
“密集结阵,密集结阵……”颜良声嘶力竭,声音变得异常的惊恐,“再竖‘双兔’旗,求援,求援……”
五面“双兔”旗同时升起,它们环绕在大纛下,迎风狂舞。
“齐射,齐射,给我射死他们……”杨凤跳下战马,冲到弓箭手面前,疯狂地叫着吼着。
攻击敌军的度越来越快。
北疆军的长箭也越来越密集,不时有敌卒中箭栽倒,但依旧无法阻止冲车的来临。
“轰……”一声巨响,黑色大盾四分五裂,惨叫声冲天而起,方阵的黑色“城墙”立时轰然倒塌。冲车就象张开血盆大口的嗜血猛兽,一路咆哮着,无人可当。躲闪不及的北疆士卒被冲车的锥形尖头结结实实地撞上,当即被挂在了矛尖上,顿时鲜血四射,凄厉的惨听声让人不寒而栗。有几头冲车撞进了人群密集处,锥头处竟然挂上了两具尸体。
冲车庞大的“身躯”似乎无坚不摧,巨大的惯性力把所有冲撞它的士卒和武器都砸得倒飞而起。一些受伤倒地的士卒更是被它活活碾压而死。
北疆方阵一片混乱。措手不及的士卒们魂飞魄散,狼奔豕突,纷纷向车阵内退却。
“杀,杀上去……”颜良怒睁双目,一刀砍下了敌人的头颅,接着高举血淋淋的战刀,纵声狂呼,“夺下冲车,杀死敌卒,杀……”战刀在空中飞舞,每刀落下,必定鲜血四射。颜良的亲卫们紧随其后,吼声如雷,一往无前。
王当被士卒们的死亡激了凶性,他全然不顾生死,抡起战刀疯一般地砍着。激射的鲜血溅满了他的全身,温暖的血液流进了他的嘴里,让他愈的暴戾。战刀断了,他抢过敌人的长矛,继续攻杀。长矛穿透了三具尸体,最后只剩下了一截木根。他拿着这截木棍,在敌人的战斧砍进自己的胸膛之前,把它深深地插进了敌人的咽喉。他夺下了敌人的战斧,一口气砸烂了五颗脑袋。王当的凶残震骇了敌人,也重新激起了北疆士卒刚刚丧失的勇气,一时间杀声四起,攻势如潮。
北疆士卒们越战越勇,呼啸向前。王当却因多处受创,流血不止,终于支撑不住,踉踉跄跄地倒了下去。
北疆军的方阵非常坚固,北疆军的士卒非常强悍。要想以最代价,最快度摧毁方阵,围杀北疆士卒,就需要利用冲车持续攻击,从体力上和信心上彻底摧毁北疆军。所以马铁看到第一轮攻击已经奏效,立即下达了第二轮攻击命令,“再攻,再攻……”
战鼓擂响。第二批攻击部曲又从大军中推出了十几台冲车,他们乘着第一批攻击士卒正在方阵内浴血奋战的时候,再度杀向了北疆军。
“射,给我射……”颜良毫无办法,他只能绝望地挥舞着战刀,愤怒地看着一台台冲车“轰隆隆”地杀过来。
他闻到了死亡的气息。今天要想活下去,就要看援军何时赶到战场了。
曾泫、麴义、刘豹的大军就在鹯阴河边,他们第一个冲进了战场。
万马奔腾,烟尘滚滚,大地在轰鸣中剧烈的震颤。
“急……急……”曾泫高举长矛,放声狂呼,“杀上去……”
鲜于银、张郃、吴懿在颜良督军不断前攻,距离鹯阴城越来越远的时候,已经悄悄赶到了战场边缘。他们第二个冲进了战场。
三支大军就象三支离弦长箭,出惊天厉啸,三万将士如同滔滔大潮,卷起层层骇浪,气势磅礴。
霎时间,杀声如阵阵惊雷炸响在空旷的原野上,裂石穿云,直冲九霄,天地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