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无话,两个人走到了木叶墓地的所在。
有些萧瑟的陵园散落的枯黄落叶将地面铺满,战争时期,慰灵碑上的名字不断增加,他们的亲友却不一定有时间前来悼念。
“次郎、小雪、连青树老师也……”
芒星用手在慰灵碑摩挲着,冰凉的石碑上凹陷的线条是那样的沉重。
“和砂忍正面作战与雾忍给我们的压力完全不一样。”宫本大木站在芒星的身后,陷入了回忆之中:“砂忍实在太狡猾了,傀儡、毒药,无所不用其极,如果不是有纲手大人在,恐怕前线已经崩溃了。”
此时的木叶,旗木朔茂自杀身亡,纲手患上恐血症无法作战,自来也驻守雨之国这个混战的战场,大蛇丸与砂忍正面作战,日向和宇智波则防范雾忍。
不是木叶无人,奈何战线太分散啊。
“芒星大人,如果你还在的话,或许大家都不会牺牲吧。”
在秋风的吹动下,芒星的衣服飒飒作响,他沉默片刻,缓缓道:“我已经不行了。”
大木却猛然跪倒在地,只剩下一只的手臂支撑在身体的一侧,额头重重的抵在地上,激动的喊道:“如果可以牺牲我一个人换来其他同伴的性命,那就让我这个残废的人为木叶做出最后一份贡献,用我的眼睛为大人重复光明吧!”
“你这个混蛋在胡说些什么东西啊!”
芒星回身,一杖将毫无防备的大木打翻在地,随后扯下绑在自己眼上的绷带——那对空洞的眼眶直勾勾的“看”着大木的双眼。
“只不过是失去了一只手臂就想逃避自己的责任吗?你为木叶做贡献的机会还多着呢!而且,我宇智波芒星也不需要别人的施舍!”
听到曾经的同伴如此自暴自弃的想法,芒星只觉得血液飞速的涌上大脑,无处宣泄的怒火在神龙之力的增幅下不断放大。
“啪——砰!”
就这大木的眼前,芒星泄愤一般的将手杖扫在一旁的大树上,直径半米粗细,正直壮年的大树“膀大腰圆”,就在这一杖下拦腰截断。
刚刚被同一根手杖打过的大木,吞下一口口水,目送芒星离开。
……
正所谓知之非艰,行之惟艰。(注)
有的时候,知道的道理很难付诸实践。
自从失去了双目之后,芒星一直在努力适应,努力变强,但是在环境(特指宇智波薰)的影响下,潜意识中总是把“我已经不是忍者”当做借口。
“明明说过要成为支配力量的人,结果差点就……”
失去了初心,为了所谓的“保存实力”、“留下有用之身”而不断退却,一旦成为习惯,那不就活成了团藏的样子?
芒星坐在家中,反思着这两个月来自己的所作所为。
退役成为“成为普通人”在计划之中。
锻炼适应新的感官方式在计划之中。
着手改变木叶制度和宇智波声望在计划之中。
与风之国交战惨烈却不知情在计划之外。
那么真相只有一个!温柔乡(宇智波薰)害人不浅!
黄昏以至,太阳将将落在山腰,弯弯的月牙已经挂在天上。
忙碌了一天的宇智波薰回到家中,就看见芒星坐在客厅,板着脸朝向门口这边一言不发。
“额,怎么了芒星君。是今天换的绷带不舒服吗?”
少女站在门口,一边将脱下的鞋子轻轻放好,一边小心翼翼的问道。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前线战况不利的事为什么不告诉我。”芒星没有回应少女,反而质问道。
“又不是什么好消息,说给你听除了让你心烦以外还有什么用。”
宇智波薰把有些束缚的忍者制服脱下,在一旁的衣架上挂好,轻步走向厨房——自从知道了芒星的听力越来越敏感之后,她就越发注意自己发出的各种噪音了。
垫脚从高处的橱柜里取出围裙,一边把围裙系在身上,一边问道。
“今晚想吃什么呀?”
“薰姐,我想去前线。”芒星轻声说道,以至于在厨房里忙碌的宇智波薰没听清楚。
“你说什么?”刚刚系好围裙的少女从厨房伸出头来,生怕自己没听错,又问了一遍:“你说要吃什么?”
“前线需要我。”芒星攥着手里那根用到抛光的手杖,终于是下定了决心。“明天我就出发去前线。”
“芒星君,你怎么可以这样!”宇智波薰气鼓鼓的从厨房冲了出来,跪坐在芒星的对面,一拍桌子,好在桌子是实木的够结实,不然在少女有了长足进步后的一掌之下怕是要当场“殒命”。
“明明说过不会在让我担心了。你现在的情况能不能在混乱的战场上作战自己不清楚吗?”
“我有自保的把握。”
在芒星看来,有铁布衫加持的自己,已经可以在战场上完全无视数量最多的下忍威胁,甚至不被复数个上忍纠缠也完全没有丧命的可能。
如果他因为微小的可能性就退缩不去前线尽自己的一份力,恐怕会成为一生的“心魔”。
而且在前线立下战功也是战争时期最好打出名望的方法。很多事情,都得等他在木叶获得发言权之后才能去做。
“那我也要和你一起去!”
“你能不能去你自己说了不算,得看火影大人和族长的意见。”
“那你不也一样。”
芒星一愣,反而乐了:“我不一样,我现在是平民,平民想去哪就去哪。火影也没理由拦我。”
……
且不提宇智波薰如何跟芒星“胡搅蛮缠”,村子的另一边,一处隐蔽的地下设施内,两个人一前一后隐藏在黑暗的阴影之中。
“大人,宇智波芒星已经入套了。”半跪在另一人身后的人低着头,毫无感情的汇报自己的任务。
“哦,毕竟是个十二岁的小儿罢了,不足为虑。传令下去,在去往前线的路上伺机铲除宇智波芒星。”站在前面的人影,摸了摸自己右眼新缠上的绷带,心疼的说道:“只可惜了那双被浪费的万花筒写轮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