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大嫂安抚的拍了拍周雨,又说:“我上门的时候,他们还不觉得亏心,还热情的笑脸相迎,让周雨出来见过,那会我就见她憔悴的不行,有心想私下问几句,偏偏陈家人盯的紧,不让我和她单独说话。我就敲打的说了几句就回来了,新媳妇进门立规矩是应该的,但也没有这么嗟磨人的,居然没日没夜的做绣活,眼睛都要瞎了,我闺女可不是他们赚钱的工具。”
“这挨千刀的陈老妖婆,老不死的……”周老太太越听越生气。
周健周康听的都捏紧了拳头,冲去柴房拿家伙,周健对着他爹说:“爹,咱不能忍,不打上门,他陈家还以为我们好欺负的,什么耕读世家,都是狗屁。
周大哥也心疼周雨,但是他也明白,这是不是去打一架就解决的,他看向周成说:“老三,你觉得咱们这上门打一通有用吗?”
“怎么会没用,给他们一个警告,让他们知道我们周家不是没人。”周大嫂恨恨的说,她悔的肠子都青了,悔不当初不听公爹的话,被人家几句话就迷了眼睛,把女儿推进了火坑。
裴绣说道:“这个得自己先立起来,周雨你可以反抗啊,可以不做啊,他们不给你饭吃,你可以吵架,闹的邻里都知道,让他们来评理,世人都是欺软怕硬的,你脾气软,他们就揪准了你好欺负不敢反抗。他们要是敢动手,你兄弟叔伯可不是吃素的。冷暴力咱们不怕啊,泼辣一点谁怕谁啊,你都是嫁出去的人了,不是待字闺中也不怕别人讲究。真扒拉出来,也是他们没理。”
“对,你三婶说的对,咱们为啥要听那老妖婆的,对的就听,不对的可以不做,不给饭吃,咱就大闹,看谁没理了,你不用怕他们。泼辣一点,你这么会挣钱,他们才舍不得放弃你。你可以按自己心情做活。”周大嫂觉得裴绣说的有理,他们又不是要看陈家脸色过活,干吗那么憋屈的从早做到晚,不得休息。
周大哥思索了一下说道:“咱们先上陈家,把周雨送回去,好好的跟他们说道说道,周雨你以后就按自己心意做活,不要听亲家老太太的做那么晚,有帮家里挣钱就好,这样在外头也落不了话柄,他们要是不给你饭吃,那也是他们没理,咱们该硬气时就得硬气。”
周雨含着泪点点头。
周二哥跟他两儿子全程没发表意见,反正周大哥怎么说他们就怎么做,周二嫂肚子越发大了,现在都不出门了,他大儿媳要照顾大孙子,也要照顾大着肚子的婆母,所以也都没出门。
周老头放下烟枪,说:“也不用等了,现在就去陈家吧。”
大家刚准备动身,院门被敲响了,周二哥家的周田去开的门,他是见过陈家太太的,意外的说:“额…亲家太太来了,姐夫也来了…”然后朝屋里喊了一遍,侧身让他们进来后,赶紧把院门关上。
屋里人都意外了,才这么一会就追上门了,且听听他们怎么说的。
“哎呀,亲家真对不住了,我儿跟周雨口角了几句,害周雨都跑回娘家,我儿脾气确实不好,委屈周雨了。”陈家太太刚进堂屋就先声夺人了。
周大嫂也不是好糊弄的,冷嘲热讽的说,“亲家太太说哪里的话,我闺女也不是气性大的,哪里口角几句就跑回来的,她这是怕绣活太多眼睛会熬瞎掉,所以想着出门多看看洗洗眼,却又不知道去哪,就往娘家一路走回来了。亲家太太腿脚也不慢啊,前后脚呢。”
“怎么会呢,老太太也是心疼孙媳妇的,怎么会让孙媳妇熬坏眼睛,周雨啊就是太勤勉了,老太太都常嘱咐她,白天做活没事,夜里早点睡,偏生她想陪小儿读书,就边陪着做绣活,眼睛才受不住的。”陈太太不赞同的说道。
周雨带着哭腔说着:“那是刚成亲的时候,但是夫君嫌我碍事,不让我在边上,我就没有在晚上做活,后面老太太要求的数量不停增加,我没办法才又在晚上做活,夫君又不让我靠近,我只能离远点,离远了光线又不好。”
“你这孩子,绣活做不过来就要说,你不说老太太怎么知道你忙不过来呢,她还以为你游刃有余,所以才给你增加了,你这孩子就是太实诚了,有啥事就大胆告诉母亲,母亲为你做主啊。家铭对你不好,我帮你教训他,怎么就一声不吭的跑回娘家了,幸好路上没出啥事,不然叫我怎么跟亲家交待啊。”陈家太太恨铁不成钢的拉着周雨的手说道。
大家顿时有点搞闷了,这什么情况,听亲家太太一说,好像是周雨的问题,有事不讲出来,大家又怎么会知道她做不过来,老太太才会给她越来越多的绣活做,以为她能应付的了。
裴绣就觉得这陈太太嘴皮子厉害,四两拨千斤,把不是都推到周雨身上了。是她啥都不讲,跟锯了嘴的葫芦一样,所以活才越来越多。这也没错,你要是大胆,强硬一点说自己做不过来,谁又能一直逼你做,他们耕读世家的名声不要了?
周雨委屈的哭出来:“我讲过,我对夫君说过,夫君说家里啥活都没让我伸手,就做个绣活,轻轻松松的还做不过来,羞不羞愧。我只能咬牙把老太太要求的完成,不然全家就认为我偷懒,不让我上桌。
“这是家铭不对,你做不过来他都不和我们讲,我让他给你赔不是,你呢,也得大胆开口啊,一家子有啥不能说的,做不过来就少做点,空闲了就帮着做点家务,也能趁空档换换眼,让眼睛休息一下,这样你几个嫂子也不能说啥。是这个理不,亲家,我也是明白了,这啊就是个乌龙。”陈家太太说的很诚恳。
裴绣信不信已经不重要了,大家都信了,本来还怒气冲冲的,现在都被说开了。也觉得是周雨没讲清楚,所以亲家老太太才误以为她游刃有余,活才越来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