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泰斯克城东南方四十公里外,卡加尔尼克河河边,马利诺夫卡镇。
得知有德军部队分别在巴加耶夫斯卡娅和阿克塞区度过顿河,布琼尼元帅和马利诺夫斯基中将连夜将司令部搬迁到这里。
司令部搬迁完毕,刚刚重新恢复运转,两人便接到一个噩耗,部队对德军在阿克塞区的跨河大桥南部桥头堡反击失败。
“唉······”布琼尼元帅抱着胳膊,鼻子里喷出长长的一股粗气。
“我们的部队实在是太混乱了,混乱削弱了我们的战斗力。我认为在顿河河边维持一条防线已经基本上不可能,我们接下来的任务是按照预备方案,沿着卡加尔尼克河沿岸部署防线。德国人的动作太快了,北高加索方面军的部队主力还在路上,仅凭先头部队是拦不住敌人跨过顿河的。下面就要看总书记和最高统帅部的判断是否准确,德国人的主力不会南下。”布琼尼元帅说道。
马利诺夫斯基中将说道:“我们的部队南撤之后,罗斯托夫和巴泰斯克的部队会成为孤军。”
布琼尼元帅说道:“这些负责打阻击的部队任务是迟滞敌人的进攻,给我们的大部队南撤争取时间,让他们坚守到天黑,然后撤退,不要做没有意义的牺牲。如果总书记的判断是对的,德国人最多占领巴泰斯克城便会停止进攻,和我们在这里对峙,然后等待莫斯科方向的战报。”
马利诺夫斯基中将挠挠头发,为难地说道:“为了保险起见,我认为我们应该向莫斯科发一封电报,汇报这里的情况,免得被追究责任。”
布琼尼元帅说道:“你说的很对,我们是应该向莫斯科做一个汇报,我们的作战方案完全是按照总书记对敌人的判断制定的。还有,我得让克里米亚半岛东部刻赤半岛上的人撤回来,加强我们的防御,制海权丢了,那些部队再坚持下去已经没有意义。”
两个司令官达成共识,迅速草拟了一封电报发往莫斯科。
大约一个小时后,莫斯科的苏军最高统帅部给出回复,批准西南方面军主力放弃巴泰斯克和罗斯托夫的方案,但是要尽快构筑新防线。如果有可能,尽量进行一些骚扰性质的进攻。
看到电报最后的内容,布琼尼元帅和马利诺夫斯基中将相顾苦笑。
“我们战斗在次要战场,后勤补充方面原本就不受重视,尤其是坦克和飞机方面。我们两个方面军勉强能凑出二百辆坦克就可以感谢上帝了。这些坦克去发动反击,德国人派出一个装甲团就能把他们都干掉。我们根本没有办法给德国人造成什么损失,莫斯科还想让我们去发动反击······唉,莫斯科的要求真的是超出我们的能力。”布琼尼元帅说道。
马利诺夫斯基中将听布琼尼元帅当着周围参谋们的面怪话连篇,没有接话,而是谨慎地转移话题。
“最高统帅部同意我们撤退,我们不要再犹豫了,尽快让部队撤下来才是正事。”
获得批准后,两人各自给下属的部队发电报。
西南方面军下属的第18集团军和第56集团军主力大踏步后撤,退往卡加尔尼克河河边,利用河边的村镇重新构筑防线。
布琼尼元帅指挥的北高加索方面军下属的第51集团军主力停止北上,在第18集团军和第56集团军中间,加入到修筑防线的行列。
一天的时间飞快过去,三个集团军大部分部队完好地抵达卡加尔尼克河南岸。
晚上十二点钟,老元帅难以入睡,在马利诺夫卡镇北面爬上一栋二层小楼的阁楼,通过阁楼的天窗爬上屋顶,拿着望远镜遥望北方。
北面,巴泰斯克城的方向,炮弹爆炸带来的火光在漆黑的夜幕中格外耀眼。
城里打阻击的部队早已接到天黑之后弃城南撤的命令,不知道能撤出多少人来,最关键的是,德国人准备在顿河南岸建立多大一个桥头堡,一个巴泰斯克城能不能满足他们的需要?
答案就在天亮之后。
焦躁的等待中,布琼尼元帅度过难捱的三个小时,东面的天空刚刚泛起鱼肚白,侦察机便越过卡加尔尼克河上方,飞到巴泰斯克城上空,监视城内和城市周围德军的动向。
整整一个上午,除了小股侦察部队,侦察机并没有发现大举南下的德军。
下午,同样是平安无事。
又一个夜晚降临,布琼尼元帅稍稍放下心来。
天一亮,在老元帅的催促下,侦察机再次出发,冒着被德军战斗机追杀的危险,继续前往巴泰斯克城方向进行侦查。
整整一个白天,好消息不断传来,侦察机不仅没有发现德军大部队南下,反而发现有德军装甲部队正在通过罗斯托夫城内的大桥北上。
在巴泰斯克城周围,侦察机航拍回来照片显示,城内的德军开始在城市周围修筑工事,转入防御状态。
看到航拍的照片,布琼尼元帅和马利诺夫斯基中将齐齐松了一口气。
马利诺夫斯基中将放下照片,抹着额头的汗水说道:“总书记的判断是对的,德国人不会在次要战场上浪费兵力,巴泰斯克城应该就是他们在顿河南岸的进攻顶点,他们不会再继续前进了,他们会往东面去,向顿河弯曲部进军,然后和我们的友军隔河相望,一起等待莫斯科会战的结果。”
布琼尼元帅说道:“再观察一天,如果明天德国人还没有发动进攻,我们才可以判定总书记的判断完全正确。”
两人翘首北望,又度过了难捱的一天。
新的一天中,侦察机和地面的侦查部队先后发来喜讯,巴泰斯克城周围的德军稳如高加索山,丝毫没有进攻的意思。
又是一个白天过去,战场上平安无事,部队在卡加尔尼克河流域的防线初步完成,布琼尼元帅和马利诺夫斯基中将彻底放下心来,吃过一顿美味的晚餐后,睡上了近几天来第一个好觉。
就在夜间一点钟,漫天的星光下,一个车队从西北方向开进罗斯托夫,随后穿过城市跨过顿河,径直开进巴泰斯克城。
车队停在巴泰斯克城北面一家小旅馆旁,陈道跳下装甲车,走进旅馆,在旅馆里找到武装党卫军第三装甲军的军部。
看到陈道到来,SS第三装甲军军长西奥多·艾克上将笑着迎上前来。
“罗森将军,你终于来了,我已经等了你两天了。”
陈道笑着问道:“你是在等我,还是在等待进攻命令?”
“两者之间有区别吗?”艾克上将反问道。
陈道说道:“好吧,两者之间没有区别。我们的部队夜间行军白天休息,行军速度受到影响,集结的时间也比较慢,不过这样可以给敌人造成一种麻痹心理,让他们认为我们止步于巴泰斯克城。再给他们两天的麻醉时间,让他们的神经再放松一些,后天早上发动进攻。”
艾克上将说道:“后天早上是吗?我明白了,给我三天时间,我保证都把他们赶到亚速海里去。”
“记得,一定要做好保密工作,部队的调动要在夜间进行,不要暴露目标。A集团军群的部队为我们C集团军群打开了通往高加索山的大门,让我们避免在前哨战里损失力量,以完整的状态投入战斗,去进行一场数百公里的纵深突击,我们不能辜负了他们的好意,一定要打俄国人一个措手不及。”陈道认真地叮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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