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人证!”
“还有人证?”
不光是群众好奇,连杜家父子都好奇,还有谁能证明他有罪?
客栈老板、唐府车夫、还要埋尸的杀手、然后是一个道士。
杜均的神情越发的慌乱,而杜浦已经是视死如归了,他心里明白关了两日了,梁王显然已经彻底放弃他们俩,除了一死也没有旁的路可走。
客栈老板称在唐小姐失踪那日确实见过杜均,车夫也印证了他的说法,杀手又将埋尸的细节说了出来,最令人气愤的还属道士的证词。
受了杜浦的指使,硬说唐小姐似的不安宁,须得以符咒焚尸才能化解。
“啊!!……”
一直保持安静的唐如之大吼一声,像疯了一样冲向杜浦,掐住他的脖子:
“我要杀了你!你这个禽兽!”
唐如之本是个文官不会武功,此刻却力大如牛癫狂至极,三个差役竟然拉不住他。
而他的夫人已经昏厥了过去,场面一度失控。
秦逸早就料到会有这个状况发生,命医生侯在一旁,立刻给夫人施针。
还是诗颜出手点了唐如之的穴位,才把人控制住。
她在唐如之的耳畔小声说:
“请您克制一下吧,等大人审完了案子,就能给唐娘子报仇了。我给您解开穴道,您能保持镇定吗?”
唐如之咬牙切齿的说:“好!”
唐如之扶着椅子支撑身体站着,双手的青筋凸起,恨不得将骨头都捏碎了。
他恨杜均杀了他女儿,更恨杜浦骗他骗得好苦!最恨的就是自己!
竟然将仇人视作知己,恨不得一头撞死自己,怎么会这么愚蠢!
唐如之双眼猩红死死盯着杜浦,那种恨意连秦逸看了都要发毛。
杜均是杀人,杜浦则是诛心,心里承受能力差的人,估计要疯了。
秦逸清了清嗓子,宣判结果:
“杜均杀人嫁祸罪大恶极!判斩刑立即执行!”
杜均已是死猪不怕开水烫,当即就一碰三尺高,站起来大声质问秦逸:
“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我杀了人!有凶器吗?有尸体吗?
凭着几个人红口白牙一顿说,你就想治我的罪?我不服!”
差役想把杜均踹倒,被秦逸抬手制止了。
他从袖子里掏出一个瓶子,说道:
“此乃吐真剂,服用之后只能说真话,不会撒谎。
如果你真是清白的敢不敢试一试,就当着大家的面,你和书生都饮下,让咱们全县的百姓都看看,你们谁有肮脏的秘密?”
“我敢!”
书生抢先一步喊道,“我问心无愧,请大人赐药!”
杜均看着书生,又看向秦逸,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满脸涨得通红。
秦逸猛地拍了一下惊堂木,把杜均吓得一踉跄轨跪倒在地。
“你分明就是做贼心虚!还敢狡辩!死到临头还不知悔改,先打二十大板!”
杜均被打的连声惨叫,一旁的杜浦终于开口说话了。
“大人!我愿带儿受过,还请您大发慈悲,不要再打了!要杀要打都冲我来吧!”
“继续!”秦逸听这话更生气了,“给我狠狠的打!”
二十大板将杜均打的是皮开肉绽,鲜血淋淋。
秦逸走下桌案对杜浦说:
“心疼了?你儿子是你的心头肉,那唐念烟就不是她爹的珍宝吗?
你可以随便陷害别人,杜均就不能受到惩罚?去你的大发慈悲,本官的慈悲只对无辜者!”
“好!打死他!”
一时间群情激愤,已经有人开始往这边丢东西了。
秦逸连忙往旁边撤了一步:
“大家控制一下!游街的时候你们再扔啊!”
看来堂下不太安全,秦逸还是回到了堂上,正襟危坐说道:
“杜浦你滥用职权,贪污受贿,陷害无辜百姓,你可知罪!”
“我认罪。”
杜浦倒是比他儿子多些骨气,干脆的承认了。
“数罪并罚,判处你斩立决,明日午时三刻,杜均杜浦二人一同行刑!”
一片叫好声中,差役把杜家父子都给拖下去了,唐家人也被搀扶着出去。
百姓们都觉得大快人心,只有秦逸瞧着他们两败俱伤,有些悲凉。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
人是在什么时候变的呢?
秦逸只觉得自己可能是上岁数了,最近老是触景生情。他看着人群都散了,站起来准备走回内堂。
“大人,您怎么在这啊?”
秦逸不禁翻了个白眼,他居然把县令给忘了,而且忘得死死的!
“你干嘛去了?”
四处都是秦逸的眼线,县令不敢撒谎只能说实话,“卑,卑职睡着了……”
秦逸的双肩抖动想干笑了几声:
“你来得可真是时候啊,这边案子审了也判了,你也睡好了。
为了让你以后都好好休息,现在就收拾收拾回老家吧。”
“回……大人,您这是要罢了我的官啊……”县令带着哭腔就跪在了秦逸的面前。
秦逸立刻呵斥道:“憋回去!”
县令立刻就收了哭声,眼巴巴的看着他。
“这件案子里你的罪责是最小的,所以今个都把你给忘了。
你尸位素餐,懒政至极,我看你还是回家卖红薯去吧!”
江铮把唐家人送出了县衙,回到大堂就看见县令跪在地上哭。
他也是一拍脑门,全程都没想到县令,默默的退了出去,从另一边绕到内院去。
江铮追上秦逸问:“大人,您把县令怎么了?”
“罢官。”
江铮抑制不住的嘴角上翘,这个县令啊真不是当官的料,成天就知道睡大觉。
秦逸问道:“来了几日怎么不见县丞?”
“县丞回家奔丧去了,大人您有合适的人选吗?其实县丞还不错。”
秦逸还真的没啥合适的人选,详细问了些县丞的事迹,听着还挺靠谱,便让江铮代为传答提拔县丞的命令。
第二天,犯人开始游街,以前他杀人都是当天就砍了,好家伙秦逸也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场面,白菜帮子臭鸡蛋,鞋底子烂菜头满天乱飞。
还有拿着砖头的,被差役给拦了下了,这要砸下去人没等到刑场就给弄死了。
午时三刻,手起刀落人头落地,秦逸也该走了,只是这回还得带上两兄弟,学校的课还没上完。
秦逸的耳边不断响起“大人,大人……”是江明在不断的呼唤他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