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笙与赵晟斗了几回合嘴,或者更确切的说,是打情骂俏了几个回合。
总算李天青还有求生欲,与赵秀依依不舍的道别后。
便怀揣着赵秀给他做的鞋垫和赵秀给他求的符,满脸喜色的过来了,“咳,赵兄、赵娘子,我与赵姑娘说完话了,这便告辞了。二位的情义我记在心底了,将来定不会让二位失望,更不会……让赵姑娘失望的。”
顾笙听他识趣的没再叫‘嫂嫂’和‘舅兄’,又是忍不住好笑。
余光见赵晟一脸的不想理他,只得自己笑道:“那李公子请吧,我们就不送了。只盼李公子此去能马到功成,皆大欢喜。”
李天青郑重道:“我一定会竭尽全力的。只是临走前,还想问赵兄一句,不知赵兄打算何时出发去府城?若赵兄不嫌弃,我愿与赵兄结伴而行,一路上彼此也好有个照应,不知赵兄意下如何?”
人家都指名道谢问到头上了,赵晟也不好再不理人。
只得看向李天青,道:“我们初步定的是大后日出发,到了府城后正好可以修整两三日再入场,怕是……”
想说怕是不便与李天青同行,省得他日日见了李天青就糟心。
顾笙已直接打断了他,“李公子若是方便,就跟我们一起走吧,就像你说的,路上彼此也能有个照应。”
李天青有些疑惑,“我们?赵娘子的意思是,你也要一起去府城吗?”
顾笙点头,“是,还有裴家的阿诀哥,我们都要一起去。加了李公子就更好了,路上说笑都能多一个人,肯定能少好些无聊了。”
她是早就想好了要跟赵晟一起去府城的,能有机会到处走一走,看一看,她肯定不愿错过了机会。
正好还能照应一下赵晟,何乐而不为?
把她的打算说给柳芸香知道后,柳芸香也很支持她。
——阿晟虽然如今身体大好了,县试也顺利通过了,可他从没去过府城,万一不能适应府城的气候水土,身体又出了岔子,功亏一篑没能过府试。
甚至再跟上次一样,差点儿命都……,如何是好?
带上笙笙就不一样了,现成的大夫,凡事都难不倒她,还自带福气,便是阿晟真有个什么意外,只要笙笙在一旁,也肯定能遇难成祥逢凶化吉,她和阿秀在家完全可以放一百二十个心。
柳芸香遂一口就应了顾笙的话,“笙笙你只管安心去你的,我和阿秀会看好家,也会照顾好自己的。阿晟就你多费心了,再就是千万照顾好你自己,我和阿秀等着你们平安回来啊。”
至于裴诀,则是嫌自己一个人留在县里太无聊了,“我上什么学,谁不知道我去学里就是混天度日?还不如跟了阿晟你们去府城逛逛,有你看着,我路上总能学点儿东西,怎么也比在学里枯坐强。再说没你管着我,我去不去学里都说不准,就让我去吧,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裴诀对石竹县城实在没什么感情,哪怕他已来好几年了。
他在乎的人一离开县里,他便也不想多呆了,偏他一个大男人,若跟了柳芸香和赵秀回赵家村去,又委实太不方便了。
他也不确定自己受不受得了长时间的乡村生活,两条路里自然毫不犹豫就选了前者。
赵晟无奈,只得答应了他,“行吧,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也不是只有书本上的学识才有用,见多识广也不错。不过怎么就非得我管着你了?算了,当为我以后管教儿子提前累积经验吧。”
说得裴诀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反唇相讥了赵晟一回,事情便定了下来。
所以此行赵晟完全不用跟同窗们结伴,光自家人作伴就够了。
李天青听得裴诀也要一起去府城,有些犹豫。
他此行是去赶考的,自然是越安稳、事越少越好,可跟裴诀那个混世魔王同行,一路上会生出什么事来,可就谁也说不好了。
然转念一想,裴诀自他那表兄回京以来,便再未传出过横行霸道的新闻,可见坊间传言以前都是他那表兄在陷害他,也未必是空穴来风。
且无论赵兄赵娘子也好,赵伯母赵姑娘也好,都是才德品性上佳之人。
却一家子都与裴诀交好,把裴诀当自家的儿女手足一般看待,——若不是裴诀自有他不为人知的优点与好处,怎么可能?
李天青遂不再犹豫,笑道:“原来赵娘子和裴公子也要一起去,那路上可就热闹了。若三位不嫌弃,我自是愿意与三位同行。那我后日再来拜见,商量大后日出发的事宜吧?”
顾笙见李天青爽快,笑着应了,“好啊,那后日我们就等着李公子了。李公子请先回吧,我们就不耽误你了。”
李天青又不是瞎子,自然看得到赵晟的冷脸。
忙识趣的拱手一礼,“那我就先告辞了,赵兄、赵娘子留步。”
便转身大步去了。
顾笙目送李天青走远了,才以手肘碰了赵晟一下,忍笑道:“人都走远了,你还黑脸给谁看呢?哦,明白了,是黑给我看的,谁让我自作主张,答应了李天青同行,还把不把你这个一家之主放在眼里了!”
赵晟忙道:“笙笙,我没这样想,我也任何时候都不会恼你。我就是、就是心里别扭,一时转不过弯儿来,且这要是将来阿秀与李天青……成不了,如今双方走得越近,将来可就越麻烦。”
顾笙正色点头,“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我们也不能因噎废食,怕万一会噎着,就直接不吃饭了吧?你可能没听说过一句话,最能了解一个人的机会,便是与他同行一段时间。阿秀与李天青男女有别,让她亲自去了解不现实,自然只有我们当兄嫂的替她把关了。”
“若我们进一步了解李天青后,觉得他值得托付,他也的确有能力实现自己的承诺了,当然最好;若不值得,我们也能长痛不如短痛,及时止损,总比将来非得付出更大的代价,才能一拍两散强得多,你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