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一直都是那个小孩子，十年前牵着父母的手，十年后牵着自己的手，自己陪着自己长大，永远的热烈，向往自由。
假期结束前，季念念和余昊他们又聚了一次会。
这一次小惠也来了，两个人一见面就抱在一起，蹦蹦跳跳的就像是只分别了一天。
大家坐在一起，很快就像是以前一样的说说笑笑，迎着落下的夕阳，烧烤炉子里炭火迸溅，浓郁的食物香气阵阵飘散，伴着人们的欢声笑语。
寒风也吹不散的热闹与欢乐。
离开的那天，陆衡把季念念送到了机场。
今天机场的人不算是很多，晨起时候的天气雾蒙蒙的，天光藏在厚重的乌云后，飘起了细雨绵绵。
机场很安静，格外的适合告别。
从家到机场，半个小时的路程，他们提前了一个小时出门，路上花费的时间也很少。
为了给告别多留一点时间。
季念念戴着口罩，身上穿着蓬松柔软的羽绒服，还是被陆衡强硬套上去的。
他说国外很冷，阴雨绵绵，寒意里都裹着水汽，会往人的骨子里钻。
“东西都带齐了么？”陆衡问。
他伸手替季念念把脑袋上戴着的帽子压了压，帽子周围有一圈白白的绒毛，衬得她的脸更加的小巧精致。
季念念点点头，声音从口罩后面传来，有点闷，但很乖，“带齐了。”
昨晚收拾行李的时候，陆衡已经替她检查了很多遍。
话音落，又是短暂的沉默，好在他们还有时间，不用紧赶着登机。
“到了那边，记得给我打电话。”
季念念说好。
陆衡又继续道：“还回来么？”
季念念抬头看他，少年身量很高，比她还要高出一个脑袋，即使戴着口罩遮住了半张脸，只露出的那双眉眼也足够惹眼。
“当然，等放假了我就回来。”她弯了弯唇角，眼睛里有细碎的笑意。
陆衡点点头，离别的滋味并不好受，昨夜辗转反侧的时候他一直在想，会不会这一切只是他的一场梦，是幻想。
其实季念念从来都没有回来过。
因为这个，余昊大半夜的收到了陆衡打来的三通电话。
每一通都只围绕着一个人——季念念。
“真的是真的，陆哥，算我求你了，你知道现在几点了么，不然你把我打一顿，我指定嗷嗷叫，证明给你看你不是在做梦。”
“我知道不是梦，我就是……”
就是什么？
就是害怕。
“陆小衡。”季念念突然出声。
陆衡回过神，对上她的视线，那双眼睛很干净，像不下雨时候的天空，“嗯。”
“我会回来的。”她说，“也会给你打电话，发消息，每天都会，只要你不嫌弃我烦。”
就像是小时候一样，总是跟在他身后。
只要你不嫌弃我就行。
“不嫌弃。”陆衡突然道，“季念念，我……”他顿了顿，声音放轻，“我从来都没有嫌弃过你。”
以前年纪太小，很多事情都不知道，会伤害到自己很在乎的人，会喜欢装作讨厌，会驱赶自己的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