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
梅从云几乎一个控制不住,惊叫出声。
她想过沈易很多种可能的死法,却唯独没有想过,欧阳笳那恐怖无比,几乎没有任何御气二重胆敢正面与他对抗的那一枪此刻竟被一只手掌牢牢的抓在手中!
由极动瞬间变成极静,那恐怖的力量势必会在同一时间彻底爆发。
尽管作为施力者的欧阳笳肯定也会不太好受,但这力道再怎么说也是从他手中发出去的,他受到的反震力肯定要比沈易小的多!
可就算是这样,欧阳笳的双手手掌却也同时爆裂。
他血肉之躯的手掌根本抵挡不住这股恐怖力量的瞬间爆发,只这一下,他的手掌就已经皮开肉绽,手掌上的血肉像是被直接炸开的一般,瞬间爆出一团刺目的血花!
而站在他对面的那个只用了一只手就将那杆长枪握在手中的少年却像是根本没有承受过半点力量。
在两人中间已经被挤压的整个弯曲起来的枪杆被他那五根手指牢牢的固定着,他那五根纤长,莹莹如玉的手指就像是从一开始就固定在枪身上一般,如同度过了亘古不变的时光,最终化作一体,是为永恒。
欧阳笳已经爆开的双手俨然没有办法再握的住这杆因为弯曲而积攒了恐怖力量的枪身。
黝黑的枪身生生在他手掌的骨节上摩擦出了令人牙酸的声响。
等到长枪恢复笔直的时候,欧阳笳的手掌上已经剩不下多少血肉。
而那杆枪身上,却已经被鲜血和碎肉涂抹的尽是通红!
“你到底是什么人!这杆枪你是从你来弄来的?”沈易目光中掩映怒火,他森冷的眸子像是燃起了两团幽幽火光。
欧阳笳显然还没有从震撼中回过神来,可沈易已经不准备再给他反应的时间。
他一把将长枪向后一扯,还牢牢抓着枪身的欧阳笳顿时被他扯的一个踉跄。
沈易伸手一抓,如同铁钳一般的左手顿时抓在欧阳笳的脖颈之上。
他脖颈上蠕动的肌肉和血管中不断向上泵去的血浆在沈易的手指掌控之下仿佛越不过这道天堑。
任谁也没有想到,欧阳笳竟然只一招便败在了沈易手中!
那杨生见状,他的反应可要比梅从云更快一分。
只见一道灰蒙蒙的影子贴着地面,用欧阳笳的身影做掩护,几乎转眼只见就来到了沈易的身边。
阴影之中暴起一缕狂风。
杨生乃是一个天生的刺客。
而他的天赋也在这一刻被激发到了极限。
刺客,只有在最终决定出手的那一刻,才会有真正极致的爆发!
就连他手中的那把匕首,此刻也隐匿了所有的光芒,只在最后一刹那极致的爆发中,才展露出惊人的锋芒。
然而他的一举一动却早就已经被沈易看在眼中。
刺客?
只要站在他身边百丈范围之内,没有任何人的任何动作能够瞒过他的感知!
沈易右手捏着那杆熟悉的长枪,他心中一个疯狂的猜测让他的内心不断的向下沉去。
他不敢相信自己心中所想的那件事是真的,但倘若不是真的,这杆枪又怎么会出现在欧阳笳的手中,又怎么会出现在自己面前!
且以欧阳笳之前那一枪的威势来看,江山可能真的不是他的对手。
这杆枪是江山的随身携带的武器啊!
难道自己好不容易认可的朋友,就已经这样死掉了吗!
沈易骤然觉得胸腔中好像被塞进了一把通红的铁钳,他的肺叶在铁钳上被炙烤,肺泡一个个被烧坏,散发出焦糊的臭味。
浓浓的铁锈气充斥在他的鼻腔之中,让他内心的狂躁更是被刺激的几乎要发狂!
此时杨生的到来,就像是压垮了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沈易双眼骤然一片通红:“你找死!”
他右手猛的一拽,欧阳笳再也拿不住长枪,那杆原本属于江山的长枪就这样被他一把擎在手中,看也不看一眼,就朝着他侧边的方向直接抡了过去。
啪!
长枪枪身在沈易这一挥之下直接弯曲如同那一弯月牙,枪身砸落的同时伴随着恐怖的风雷声一同砸下。
这一砸,沈易是用上了全力!
仅凭肉身力量就能秒杀御气四重的全部力量都集中在了这一砸之上。
杨生哪里能与这股恐怖的力量相抗衡?
他甚至连在这一砸之下逃命的机会都没有。
恐怖的风压在他逃跑的念头还没有生出来的时候就已经将他的全身都包裹了进去。
杨生徒劳的抬起双手,用自己手中的匕首迎接着那狠狠砸落下来的枪身。
只可惜,他任何的努力在这个时候都显得是那么的苍白,那么的不堪一击。
沈易用力的一砸,将长枪用的如同长棍一般的猛力一击,顿时将杨生从头顶向下,整个人砸成了一滩烂泥。
杨生到最后甚至连出发一丝声音的机会都没有。
他眼中只流露出短暂的惊恐,遂即便被那无尽的痛苦所席卷。
一击,杨生身死!
一旁还被沈易捏着脖颈的欧阳笳看着随手一击就将杨生活活打死的沈易,眼中露出难以置信的恐惧。
这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啊!
他到底拥有什么样的能力,为何他们这些来自陆王府的天骄,竟然在对方手中连一个回合都走不下来?
远处梅从云眼睁睁的看着杨生被一击打死,她漂亮的大眼睛里满都是呆滞。
“你这该死的家伙,你到底都干了些什么!”她尖利的声音突然气急败坏的尖叫起来。
“放开欧阳,否则我要你死!”梅从云毫不犹豫的大声威胁道。
沈易没有理会她如同疯子一般的叫嚷声。
他凝沉到极点的目光此时已经全都落在了欧阳笳的身上:“告诉我,你这杆枪,到底是从哪里弄来的?”
欧阳笳此时的脸色已经憋的犹如在酱里泡过一般。
几乎无法循环的血液让他额头上根根血管暴凸而起,本还算是刚强坚毅的脸现如今已经扭曲的如同夜叉一般,想要拼命挣扎,却根本无法撼动沈易的手指,他第一次感觉到自己的生命竟然会如此的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