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李玄在码头遭受热捧,
体验着自己如今的顶流人气之时,
九江城西官道附近的大批尸体也终于被人发现了。
“啊——”
看着满地的鲜血和残尸,目击的路人吓得几乎昏死过去。
“这……”
“这什么这,快,快去报官!”
“对,报官。”
经同伴提醒,目击者这才反应过来,慌慌张张地向着九江城跑去。
“唉——”
等到几个路人都跑远了,许宁夜的身影也从旁边的一座山包后面冒出来。
看着路人远去的背影,他叹了口气。
之前他虽然靠着群中道友之助绝地反杀,
奈何时间还是晚了点,
等他把追杀他的罗网杀手全都料理干净,
再赶回最初的事发地时才发现,跟他同行的姜达等人尸体都已经凉了。
原本他还在愁姜达等人的尸首怎么处理,
同僚一场,
他总不能让人家就这么曝尸荒野吧?
现在既然有人发现并去报官,
接下来的事自然会有本地官府处理,也就用不着他帮忙处理后事了。
当下将同样已经被灭口的魏恒头颅割下,
连同夜罗刹的人头一起放入自己随身的神图空间之中留作物证,
然后就调转了个方向,
准备绕过九江城再取道去京师。
虽然这样会绕远路,但胜在安全,不然再按之前的路线往京师走,
他真怕自己还没到京师,
就已经下去跟姜达他们作伴去了,
然而许宁夜所不知道的是,
就在他离开之后,官府闻报赶到之前,
一点黑光忽然在那夜罗刹的胸口一闪,
接着丝丝黑气从夜罗刹的无头尸身里逸散而出,
仿佛一只只无形的触手一样,一一延伸到了周围的尸体上。
然后那些尸体就诡异的缓缓干瘪下来。
尸体里的血气都沿着触手一丝丝流入夜罗刹的无头尸体之中,
一道模糊的鬼影开始在这具无头尸身上浮现出来。
上半截鬼影缓缓探出尸身,下半截鬼影还跟尸身重合在一起,
就像是一道茫然坐起的灵魂。
“艹,这都是怎么死的?见鬼了吗?”
等到本地衙门的官差跟着报案人一起赶过来,看到满地的尸体都吓了一跳。
不是因为尸体太多,
而是因为这些尸体太过诡异。
看伤口和地上的血迹明明是刚死不久的模样,
但尸体却都显得十分干瘪,像是风干了多久一样。
这种邪门的情况,
哪怕是他们这些久办命案的衙门老手也都忍不住后背冒凉气。
当然也不是所有尸体都这么异常,
像那具无头女尸看起来就很正常的样子,甚至连尸体都还温着呢,
但在周围那些诡异干尸的衬托下,
这唯一的正常尸体也显得不正常起来。
然而不管怎么诡异,
该做的事也还是要做。
现场勘验过后,这些差役也只能忍着心底发毛,
把这些尸体都搬回到衙门的停尸房中。
而那具夜罗刹尸体中凝聚出来的鬼影,也就跟着尸体一起进了府衙。
等到日落西山,夜幕降临。
除了少数需要守夜的倒霉蛋外,
大部分的官差衙役们也都已经下值回家。
然而这时候,
却有一滩巴掌大小的暗褐色水渍从府衙的门缝中悄悄流出,
在茫茫夜色笼罩下,悄悄向着街上流动而去。
街道上,两旁的店铺基本上都已经打烊,
只剩下少数住家的店铺有灯光透射而出,在夜色中洒下一点模糊的光亮。
两个浑身酒气的醉鬼,东倒西歪地结伴走来,
一边走着还一边满口酒气地嘟囔着。
“老张,怎么样,到底还是没喝过我吧?看看,连走道都画弧了。”
“放……你的狗屁,明明是你走道画弧,拉着我走偏的。”
“你好好瞅瞅,明明就是你走偏,别喝了两斤黄汤就胡说八道。”
“胡说八道的……明明是你!”
然而两人都没有注意到,
就在他们满口酒话地胡咧咧之际,
一滩褐色的水渍在夜色中已经悄然靠近了他们。
“老赵,你……等我一下,兄弟我这水有点存多了,先方便一下。”
“我也……想撒尿,一起吧。”
“好。”
当下两人晃晃荡荡地拐进了路边的一个僻静的巷子,
然后解开裤带开始放水。
蓦的一股刺骨的阴风袭来,
其中一个醉鬼忍不住浑身一哆嗦,不由得倒吸了口冷气。
“老张,你有没有觉得有点冷?刚刚好像还没这么冷呢。”
“哎,怎么不说话,哑巴了?”
醉鬼没有等到同伴的回答,伸手向旁边一挥,却挥了个空,
不禁奇怪地扭头看去,
却发现他旁边早已经没了另外一人的身影。
“人呢?哪儿去了?”
“真是的,走也不说一声。”
酒意冲脑的醉鬼这时候还没意识到不对,
收起下面的家伙,向四下望了望。
这时候整个巷子里只剩下他一个人,放眼又都是黑乎乎的夜色,
更让他忍不住后背发凉,浑身难受。
“老子也赶紧回去吧。”
男人一回头——
突然一张毫无血色、苍白如纸,披头散发,狰狞恐怖的脸庞就兀然出现在他的面前。
“啊!!!”
刹那间,醉鬼的三魂七魄都被惊飞了一半,忍不住恐惧大叫起来,
身子一软直接瘫坐在地,一手扶着地面仓皇往后退。
“鬼!有鬼!救命,救命啊!”
转身连滚带爬地想要跑,一身的酒意早就给吓没了。
然而下一刻,
他就感觉自己的双脚像是踩进了一滩深深的泥潭里一样。
低头一看,他的两只脚竟是陷入了一滩像水又像血的褐色水渍里,
身体还在不断地向下沉,仿佛要被这滩水渍彻底吞噬的样子。
这一刻他忽然意识到了之前的同伴去了哪里,
不由得魂飞天外:“救命,谁来救救我,救救我!”
醉鬼剧烈地挣扎,
然而他越是挣扎,身子沉沦的就越快,
腿,腰,胸膛,肩膀……
短短几息的时间,他的脑袋就已经沉入水渍之中,
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了,
只剩下一条手臂还徒劳地挣扎乱扒。
接着手臂也迅速下沉,
直至最后一根手指也被地上的水渍所吞没,
一切终归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