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大亮以后沈季冰就醒了过来,听叶飞说完昨晚的后续之后,她也露出了又难过又庆幸的表情。
至于叶飞所猜测的幕后黑手可能是蔡三爷的事情,她保留意见。虽然情感上她也倾向于这样的推测,理智上却很清楚,像这种没有证据的事情,就算他们找上门去,蔡家也是不会承认的。
有证据的话他们还能搏一搏,没有证据,他们连搏一搏的机会都没有。
除非是私下里找他们报仇。
可蔡家毕竟不同于根基不深、只能依靠白家的米家,也不是莫家那种二流世家,而是就连白老爷子都讳莫如深的一流家族,鬼知道他们到底有多深厚的底蕴。
说不定,他们就是在等着叶飞自投罗网,好利用深厚的底蕴来个瓮中捉鳖呢?
“叶飞,报仇的事情我们从长计议。”沈季冰抿抿唇,劝说道:“不管对手是不是蔡家,它都肯定是一个很强大的存在。我们只有变得强大起来,才能更好的给思思姐报仇,所以答应我,不要冲动,好么?”
叶飞窝在她的怀里,问着她身上的冷冽清香,心头的怒火渐渐平息了起来。
虽然依旧郁结难舒,但已经不会不管不顾地跑出去拼命了:“放心吧,我还有你,还有爷爷,还有指望我养活的上千员工,我不会冲动地跑出去送命的。”
当天下午,吕毅光、胡一玮和荆汲都赶来了福禄村,想送朱思思最后一程。
叶飞原本想要把她送回家去安葬的,吕毅光却告诉他说朱思思是捡来的孩子,和家里人关系不好,全家上下都把她当成圈钱的工具,她正是因为受不了这一点,才会跑出去当兵的。
其实就连她能当上兵,最后进入特种部队,靠的都是她的天赋和气运,和她的家人半毛钱的关系都没有。
这年头的征兵制度……大家都懂的,总之现在想要进部队,已经不像前几十年那么容易了。
朱思思的家人根本不会帮她打点安排这些事情,所以征兵的时候,她毫不意外地就被刷下去了。
但她运气好,村里征兵那天,朱思思的村子里正好出了件情杀案件。
那时候朱思思才刚满十八岁,却在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之前察觉出了被害人家里的异常,然后凭借她的机警和敏锐的身手救下了被害者。
负责他们那个村子的人是个惜才的人,见这小丫头不但身手不错还有急智,当即就拍板,将她录取了。
在整件事里,朱思思的家人非但没有起到半分作用,还在朱思思已经开始领工资之后,月月都找借口搜刮她的钱。
如果不是这样的话,她这些年也不可能攒不下办点积蓄。
摊上这样的养父母,就算是把朱思思送回去也不会有好处。
听完吕毅光的描述,叶飞犹豫了:“可是,真的就让思思姐埋骨他乡么?”
这一下换吕毅光沉默了。
其实他一直都知道,不管朱思思再怎么嘴硬,心里也是惦记着那家人的,不然的话,她不可能每月都将四分之三的工资打给那家人,只给自己留下勉强够用的一点。
“唉,就让她回乡,入土为安吧!”
叶飞寻思着,不管朱思思的养父母家再怎么没有人情味,但人都死了,他们都应该会好好给她操办葬礼吧?
不久后,他们就把朱思思的尸体送回了乡。
朱思思的养父母都上了年纪,如今六十多岁,是地地道道的农民。
看到朱思思的尸体,老两口愣了一下就疯了——疯了一般扑到叶飞身上,要求叶飞给他们一个说法,要求他们赔偿!因为他们把朱思思养这么大不容易,投入了无数的精力、心血和……钱财。
叶飞一听,心就凉了。
这家人根本就不在乎朱思思,只在乎钱!
虽然心里很为朱思思打抱不平,但这俩人毕竟是朱思思的养父母,而且朱思思是为了保护自己的爷爷而死的,叶飞本来就做出了要好好安抚这家人的决定,因此他只是抑郁了一瞬间,就强迫自己冷静了下来,开始和朱思思的父母商量赔偿的问题。
最终,双方约定好150万的赔偿款,只要叶飞把钱一交,他们双方就钱货两讫,再不相干。
明明是皆大欢喜的事情,叶飞却心里堵的难受。
从头到尾,这家人都没有好好看朱思思一眼!
他来之前为了防止他们问东问西,还特意做了个简单的幻阵,想掩饰朱思思的真正死因,就怕这些人追究起来不好回答。
现在看来,他根本就是做了无用功。
这些人根本不在乎朱思思是怎么死的,他们只在乎朱思思的死会给他们带来多少好处!
他心里难受的厉害。
那么好的思思姐,为什么会有这么一群极品亲戚。
尤其是那对父母,真的一言难尽。
沈季冰拍了拍他的背,轻叹一声:“原生家庭的问题,我们外人解决不了。只要思思姐能顺理下葬,别的事情就不要计较了。一百五十万而已,能买思思姐一个死后清静,也值了。”
叶飞叹了口气,虽然依旧很不爽,却也不得不承认,他这个外人没有资格去干涉朱思思的后事。
他本来想参加完朱思思的葬礼再走的,但事情太多,他分身乏术。
首先需要解决的,就是木屋那边的事情。
若非看过录像,若非那个黑衣人一得瑟就多说了几句,叶飞都没有意识到那间木屋的布局有什么不对。
所以在把钱打给朱思思的父母后,他就立马赶回了木屋前,马不停蹄地开垦出了一片地,中上了适合当地声场的药材,并利用聚灵阵摧化那些草药的成长。
一天后,木屋周围终于围上了一圈生机勃勃的草药。
与此同时,朱家。
朱思思身死的消息不知道怎么的,就传到了别的村子。
朱家的人在拿到叶飞的抚恤金之后,原本是想要按照约定将朱思思下葬的,结果朱父刚准备找人布置灵堂筹备丧事,就被人找上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