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林思索灰袍老道的话语:“老道长想必查那二人已久。否则,不会对这里如此熟悉。可惜他怕沾因果,不愿直言账房位置。既然东方没有,那就有极大可能是在西方!”
继而,他循着正西方,趁着朦胧月色,往前摸去。
如此行了约有半柱香时光,孟林在暗影处看到,前方出现了一座四合小院。
只见,在朦胧的月光下,小院的朱红大门紧闭;
黄铜门框微微泛着灵光,似非凡物;
门楣之上挂着一面漆黑匾额,凝神看去,似是“账房”二字。
大门两侧,各站着一名高大守卫,身体摇晃,双眼发困,根据元气波动判断,应是初入锻体境的修士。
孟林神念微动,检视了一番避神术,发现依然身上在正常运转。
一息之后,他的瞳孔再次泛紫,龙视悄然开启。
而后,他捡起身前一块指头大的石块,向大门左侧两丈外的墙壁扔了过去。
“嘭。”
寂静的黑夜中,石块落地,发出一道不大不小的响声。
“谁?!”两个高大守卫,喝了一声,向石块位置快速走去。
趁此时机,孟林连忙双足翻飞,来到大门右侧,依旧躲避于阴影之处。
两个高大守卫,在石块所在的位置,搜寻了一阵,没有发现有什么异状。
其中一人打着哈欠道:“继续守卫吧,别被人调虎离山。”
此时,阴影之处,孟林屏气凝神,竭力运转避神术。
片刻之后,右侧守卫回到门前,并未觉察他的存在。
孟林脸上绽放出无声的笑容,神念催动灰色元气,运转混沌神拳,猛然一指点出,正中那高大守卫耳后的安眠穴。
那高大守卫,尚未发出惊呼,便“嗯”地一声,被孟林点倒在地。
朱红大门左侧,另一位高大护卫倒也机警,听见孟林此处的响动,情知不敌,拔腿欲跑。
结果,那人尚未张口呼叫,便被孟林模拟灰袍老道的玄妙步法,从后追上,再次一指点中安眠穴,瘫软在地。
收拾了这两人,孟林精力似乎有些疲乏,那灰袍老道的玄妙步法虽然灵跃异常,但对肉身气力的消耗却极为庞大。
他在休憩之时决定,以后这步法,暂时只做应急之用。
七息之后,孟林调整恢复已毕,再次龙精虎猛。
接着,他运转龙视,看了看高达两丈的墙头,发现账房院中并无特殊阵法。
“噗。”一声轻响,孟林抬起藕丝登云靴,双足在地上微顿,原地跃起,翻入高墙之内。
一盏茶后,孟林神情满足,再次从高墙翻出,神魂脑海内的藏天殿中,多了一枚精巧玉简,上面烙印的正是陈家有关玉脉矿藏的帐簿流水。
随后,他循着阴影遮蔽之处,快速退走。
待退到离账房朱红大门二十丈时,孟林骈指如剑,一缕灰色元气透指而出,先后点在那两个高大守卫的风池穴上。
几息之后,孟林从容退向客院屋舍,那两个高大守卫也悠悠醒转。
二人头脑发蒙,想了半天,似乎没有回忆起什么怪异之处,转身回到账房查看,也是一切如故。其后,二人便摇摇头,不再费心思量,继续略有困意的守在大门两侧。
翌日清晨,客院茶几两侧,孟林和陈培旺闲谈饮茶。
“陈兄,昨晚休息如何?”孟林以手扶额,似乎酒意尚未尽消。
“我还行,今天还能喝!我可是听说,昨天你被我爹架着回来的,看来你酒量还得练呐。哈哈!”陈胖子吹嘘起酒量,大言不惭。
“陈胖子,你少吹嘘,下次小爷一定把你喝趴下!”孟林喝了一大口竹叶茶,戏谑笑骂。
“少主,古地外有位乔大爷求见,说是来找孟公子。”二人正在嬉闹,一个俏生生的翠衣丫鬟进来禀报。
“好,让乔兄快进来!翠儿啊,来见见,这是我新结识的兄弟,快叫孟公子!”陈胖子笑眯眯地拉着俏丫鬟的小手,拽到孟林跟前。
“孟公子好!”翠衣丫鬟白了陈胖子风情万种的一眼,在孟林面前盈盈福了一福。
孟林微笑点头,而后从储物袋内摄取出一株灵药黄芪:“国色天香,我见犹怜。陈兄,艳福不浅啊!翠儿姑娘,一点小礼物,不成敬意。”
陈胖子不愧是陈家少主,吃过见过,乃是识货之人,见到灵药黄芪,立刻对孟林的阔绰出手,大感佩服。
而后,他哈哈大笑,拉着翠衣丫鬟的小手摩挲不停:“哈哈,孟兄过奖!小家碧玉,难登大雅之堂。还不快谢孟公子厚礼?”
“多谢孟公子。”翠儿姑娘俏脸羞红,费力地从陈胖子手中抽出白嫩手掌,接过黄芪,头也不回地跑了。
一炷香后,风尘仆仆的乔宗岩出现在二人面前,向孟林拱手回禀:“公子,事已办妥。”
孟林气度超然,双手背后,点了点头:“嗯,办得不错。”
陈胖子见此,心中微酸:“有仆如此,夫复何求?带出去让别人一看,肯定大涨面子。”
“陈兄,走吧,带我出去转转?”孟林笑着提醒陈培旺,带他游历川南,品鉴美食。
之后,三人一路缓缓而行,笑谈着世间俗艳之事,往外而去。
此时,陈家古地,一座大殿的昏暗偏房之内。
陈家家主若有所思,看着面前的两个高大修士:“昨晚你们账房那里,有无异动?”
其中一名高大守卫拱了拱手,恭敬回禀道:“禀告家主,我二人只听到了一道石子落地之声。之后,不知什么原因,我二人就睡了过去。醒来之后,检查账房,一切无恙。”
陈家家主眉头紧锁,说:“我已知晓。看来是有修仙高人,来族中探察。你们做好守卫即可,暂时不用管其他的事。”
两个高大修士颔首,领命继续去守账房。
在外游历半天后,品尝了诸多美食,孟林在陈胖子依依不舍的目光中,携着乔宗岩,向陈培旺告辞而去。
一路而行,只有孟林和乔宗岩,师兄弟二人稍感轻松,心情闲适。
其后,乔宗岩向孟林讲述了,与陈芝龙联系交接玉简之事,和陈芝龙在李家古地附近的临时居所。
孟林点头,把烙印有陈家帐簿的玉简交给乔宗岩:“总是人前显圣,的确很累。大师兄很会享受啊。”
乔宗岩伸手接过,谨慎地收入腰间储物袋中,脸上忍俊不禁:“孟黑,我怎么感觉你有点乐此不疲呢?”
四个时辰之后,在李家古地郊外,孟林二人来到一处小院,与正在晒着太阳、喝着茶的陈芝龙碰面。
“大师兄!”孟林如同见到亲人,奔行而至,把住陈芝龙双臂:“大师兄,你在这里是开始养老了吗?”
乔宗岩向陈芝龙拱了拱手,大马金刀地坐在树下茶几之侧,望着二人笑而不语。
陈芝龙脸色微红,笑骂道:“说的什么混账话,为兄是在思索周家玉简上,玉脉矿藏流水的纰漏之处!”
“老三,你把陈家的帐簿玉简,也交给大师兄吧,让他继续分析。”孟林嘿嘿一笑,脸上羡慕神色,毫不遮掩。
接着,他端起身前茶杯,饮了一口灵茶,又鼓足勇气道:“大师兄,我在明处为你当棋子,到处人前显圣,你可要看顾好我。千万不能让我在显摆的时候,被人活活打死!”
陈芝龙和乔宗岩面面相觑,相顾无言。
瞬息之后,小院之中,爆发出一阵轰然大笑。
这一夜,孟林和乔宗岩并未留宿在这小院之中,而是探到四周无人之时,快步而出,在李家古地附近找了一间客栈歇息。
次日,孟林带着乔宗岩,在坊市上大张旗鼓的采购,之后又出钱找来一批人帮忙运送。
此刻,李家古地之中,一座青竹环绕的大殿之内,站着几人,似是正在商讨要事。
清瘦老者尴尬地咳了一声,看着身前倔强站立的绿衣少女,似乎有些不好意思:“灵筠啊,你也知道,我老了。将来这家主之位,迟早要传到你爹手上……”
李灵筠扬起螓首,愤愤不平地打断李家家主说话:“家主,我已经去请过孟林。这混账都答应了要来,结果却被陈胖子半路劫走了。”
而后,哼地一声,皱起峨眉:“我感觉他就是想去陈家,不然以陈胖子的修为如何能拉走他?现在,无论如何我不愿再去找他,我不要脸面,李家还要。”
李灵筠父亲在旁斥道:“你这妮子,怎么不知好歹?修仙之人,又不是凡尘儿女,哪来的这么多女德约束?五叔勿怪,我这就罚她禁闭三个月!”
李家家主尚未搭话,就听远远一嗓子嘹亮声音传来:“江北子弟孟林,前来拜会家主,送上寒蚕灵纱一百匹!”
绿衣少女脸色转晴,红晕渐生,低头看着地面,不再说话。
李家家主看到少女神态,哪还不懂是怎么回事:“想必二人是互有好感,不知怎的,突然闹了矛盾罢了!”
一队队人马,方把寒蚕灵纱运送到大殿之前。
又一道声音,从后朗声喊来:“江北子弟孟林,前来拜会家主,再送黄芪灵药一百株!”
李灵筠父亲看到李灵筠羞红的脸颊,似乎也有些看明白了,这是冲着他闺女来的:“灵筠,这孟林是来赔礼道歉的吧?哈哈。”
李灵筠神态忸怩,灵动的大眼似乎有些慌乱:“谁让他来的!我才不知道!”
“江北子弟孟林,前来拜会家主,再送仙妙灵药,庚阳花一株!”通传之声再次远远传至。
大殿中的众人听到此处,心神巨震:“此子手笔之大,简直令人匪夷所思!”
李家家主瘦弱的脸上,笑意爽朗:“李家的明珠女,那你说,我是接见他还是不见?”
绿衣少女双颊红晕层生,美不可言,声音纤细,几不可闻:“见或不见,家主做主便是,问我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