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御岳神社以后,水野秀和濑川美羽配合搬家公司的司机将所有家具从货车上搬下来。
一行人忙忙碌碌收拾了一番之后,已经进入下午时分。
水野秀清扫了一遍自己居住的房间之后,出来准备透透风。
走出神社,在一片幽暗当中,进入参道。
石叠铺成的参道从石阶那边笔直的延伸过去,短短的参道两旁围着像是匾额一样的篱笆,盖有遮雨檐的篱笆上插着几个风车。
微风轻拂,风车就“呼呼”的转起来。
“为什么篱笆上会插着风车?”
水野秀伸出手轻轻触碰了一下转动的风车,低声自语。
“风车和风铃的共通点是风吧?只要风一吹就会转动,风铃就会鸣响。通过这种方式来祈求风的庇护。”
一道清亮的声音从水野秀背后传来。
水野秀转过身,发现是濑川美羽正从神社方向走来。
“舅舅......”
穿着一袭学生制服的濑川美羽走到水野秀身边,向他微微鞠躬打招呼。
少女披着一袭樱花色的和服,在黄昏的烟雾中走来,除一头黑发之外,全身雪白,面容秀美绝伦,身姿温婉绰约。
只是眉宇间的愁容破坏整体的美感,让水野秀稍觉可惜。
“我年龄比美羽也大不了多少,美羽直接喊我名字即可。”
水野秀对美羽说道。
一袭樱花色和服的美羽迟疑着点了点头,“水野......舅舅?”
“好吧,你觉得怎么舒服怎么来吧。”
水野秀觉得现在还是不要强迫对方为妙。
“刚才你说送风的风俗,我多少也了解一些。”
水野秀对美羽说道:“送风也和阴阳五行相关呢!根据相克说,风属木,金克木,金会克住木。信州诹取就有一种叫‘稚镰’的风俗,做法就是将镰刀砍进树木当中,原理就是把属木的树木比作同样属木的风,镰刀砍进去,意味着阻断风势。”
美羽听水野秀讲述着奇特的风俗,脸上露出感到新奇的表情。
“对了,御岳神社祭祀的是什么神?说起来我还没有在神社里见到神像。”
水野秀忽然话锋一转,向美羽问起了祭祀神的问题。
美羽想了想,向水野秀解释:“说起来,我也不是很清楚,听母亲说神社里供奉的是濑川家的氏族神。至于神像,之前神社里也存在的,后来发生了排佛毁寺事件,神像被毁坏了。”
(排佛毁寺事件:普遍发生于明治维新初期发布的‘神佛分离令’时。)
“这样啊......”
水野秀点了点头,表示了解。
说起来作为妖怪,他在这座神社里没有感到一丝不适,也没有感受到任何神灵存在的痕迹。
估计这所谓的“氏族神”也多半子虚乌有。
正考虑着这个世界到底存不存在神灵或其他妖怪的时候,濑川美羽说话了。
她似乎鼓足勇气,向水野秀走进了一步,“水野舅舅,我想暂时不去学校了。”
“为什么?”
水野秀眉毛一动,向对方问道。
“发生了这么大的变故,我也无心上学了。美惠也需要有人在家里照顾,并且......”
她向面无表情的水野秀看了一眼,越发心虚的说道:“72万社会缴纳金额,如果我能去打工,能帮助舅舅攒的更快一些。”
“钱的问题你不用担心。”
水野秀断然拒绝了对方想要打工的打算。
他承认自己不算是一个好人,但继承了人家的身份,住着宽敞的神社,还要让未成年少女去打工......
他做不出这么“屑”的事情。
况且,未成年少女去打工,为了短期内筹得大笔金钱,有很大的可能性成为“yuan交少女”。
水野秀当然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在自己面前。
“最迟一个星期,我就会把社会保证金凑齐。对于美羽来说,学业是第一位的。我听说美羽还是学校里的优等生,所以更不能停止学业。”
“可是......”
美羽抿起嘴唇,“水野舅舅也是高中生吧?短时间内凑齐这么大一笔钱,对于舅舅根本不可能。”
“这个你无须担心!”
水野秀像表示对美羽的安慰,将手放到了她的肩膀上。
“我除了高中生的身份以外,还是一位占卜师兼欺诈师。”
“占卜师,欺诈师??”
美羽眨了眨眼睛,重复了一遍这两个毫不相关的词汇,脸上露出疑惑的神色。
......
晚饭后,水野秀和两姐妹道了一声晚安后,进入自己房间。
神社的夜晚格外的幽静,水野秀坐在简陋的书桌前,手中的铅笔对着一份详细的东京城市地图画起来。
自己看到长谷的死亡瞬间是在一座酒吧附近的地下停车场。
那座酒吧名字是“red dranggon”,以直接雇佣女优和社会知名名媛美女而在东京著称的酒吧。
“那么.....酒吧的地址就是在这里!”
他用铅笔在东京六本木的地上标上一个圆圈。
“根据地图显示,这附近的停车场有两个,位于酒吧的东南方位,两个地下停车场都毗邻日比谷线。长谷被勒死的停车场必定是其中的一个,我可以拿到钱之后,立即坐电车离开!”
一边自语,他一边从背包里拿出一份下午刚买的地铁交通图。
“看来需要明天去实地探测一下,做到万无一失。”
确定大致的计划以后,他放下手中的铅笔,长呼出一口气,任凭复古的六角形圆筒笔在爬满荒野之夜的地图上滚了一圈。
“不过......那三个杀死长谷的凶手,看起来也不像普通人。尤其是那个女人!”
水野秀站起来,注视着窗外不远处参道上,随着夜风摇曳的风车。
“动作凌厉无比,出手狠辣。从对方轻描淡写的杀死一个人来看,很像专门的极道组织杀手!如果和对方对上,即便自己的本体是妖怪,也可能不是对方的对手。”
他想了想,走到书桌旁,从背包里掏出几个三棱箭头,想了想,又换成了狩猎箭头。
如非必要,他不希望与对方发生冲突。
但一旦遇到最坏的情况,那么少不了一场恶战。
对于自己的射击水平,他一向充满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