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云珠被萧炎昊牵着带走,那自然到不能再自然的动作,印在了每个人的眼中。
几乎像是炸开了锅的馄饨,众人聚在一处七嘴八舌的点评了起来。
有嫉妒有羡慕更有伤心难过的。
萧永乐抿着嘴一脸不乐意,走过一个小团体,见有人夸赵云珠今日的妆容漂亮,立即眼神一沉瞪了过去:“好看什么好看,瘦成那样哪里好看了。”
那个开口夸赵云珠的小姐目光扫过萧永乐略显圆润的身材低了脑袋。
祺贵妃坐在上座,端着一杯清茶慢慢饮着,含笑的看着御花园里的人,一双美目格外的亮堂。
赵小姐喜不喜欢萧炎昊已经不重要了,因为萧炎昊是真喜欢这个赵家大小姐。
如此在乎的模样,不知道皇后娘娘知道了要怎么利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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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传闻并非空穴来风,襄王难得喜欢一女子,身为母妃,臣妾自当为他高兴。”
成皇后目光扫过桌上还冒着热气的参汤,轻叹了一口气。
“但赵大小姐自小体弱,如何担当得起襄王妃之位,更别说为襄王延绵子嗣。如今京都将两人之事传得沸沸扬扬的,有损皇室颜面。”
皇上在奏折上写上一段批言后,抬眸看向成皇后,问道:“依皇后之意该当如何?”
皇后起身走到皇上身边,拿起参汤递了过去,道:“参汤凉了。”
皇上接过一口饮尽放在一旁。
皇后嘴角笑容微勾了一下,继续道:“赵大小姐如今已过及笄之年,因着身子弱,一直未能许婚,陛下何不下旨为她觅得一良缘,也好让襄王绝了这念头。”
“这永德候府虽是婚姻自由,但这姑娘家的年纪若是再大些,更是难嫁了,陛下也是为他们做了一件好事。”
皇上将毛笔架在砚台上,眸色幽深的看着屋外,萧应辰站在台阶下,努力的伸着脑袋,与他对上视线后,瞬间咧嘴一笑。
皇后顺着皇上的目光看向萧应辰,广袖之下的双手微微用力,护甲铬着肉方松开。
“此事朕已知晓,你先回吧。”
皇后张了张嘴,又闭上,襄王是他的心头肉,襄王子嗣更是他最看重的,岂会容得赵云珠那丫头嫁入襄王府。
皇后带着浩浩荡荡的一群人离去。
萧应辰对着皇后的背影做了个鬼脸,然后嬉笑着进了御书房,直接往案桌前凑:“父皇,皇后跟您说啥了,她居然那么开心。”
皇上挑眉笑道:“她很开心?”
萧应辰点头道:“当然,那嘴巴都快咧到后脑勺去了。”
福公公站在一旁忍不住噗呲笑了,见皇上和太子都看向他,立即躬身道:“奴才逾矩了。”
皇上拿起手里的奏折往萧应辰脑袋上一敲:“没大没小的。”顿了顿,用一种很平淡的声音道,“你大哥有喜欢的人了?”
萧应辰凤眼一瞪,随即哈哈笑道:“这个……您还是去问大哥吧,儿臣忽然想起来府上还有事……”
萧应辰边说边退,走到门口鞠个躬,随即撒腿就跑。
皇上看着萧应辰急匆匆离去的背影摇了摇头:“去将永德候叫来吧。”
福公公福了福身退下安排。
赵云珠前脚刚回到永德侯府,后脚便有太监来永德侯府请永德候进宫。
永德候看似闲职无所事事,实则深得皇上器重,更有兵权在手,时常被请进宫去。
赵云珠见父亲急匆匆而去并未多想。
“建荣来了,过来看看朕这一幅画作得如何。”皇上看见永德候,立即笑道。
永德候走上前看去,画上一虎一狐,虎生雄壮,狐弱病柳,虎后一片绿意葱葱,狐后一片荒凉苍苍……
“臣愚昧,未能看懂画中之意,只觉得对比鲜明。”永德候内心却是忍不住打鼓,难道是国庆之际要到了,陛下这是要体现我大晋国雄威?
皇上将毛笔架起,看着桌上的画很是满意,转眸看了永德候一眼,道:“虎后一片繁荣,狐后一片苍凉,若是虎狐成了一家,是繁荣拯救,还是苍凉蔓延呢?”
永德候蹙眉道:“臣不知,但虎狐岂会成一家?”
皇后听着笑了,让人将画挂起,笑道:“你向来是个明白人。”
永德候见画被挂起,退到殿中,听到皇上这话,有些不明就里,怎么就成明白人了?
他刚说了哪句话深得圣心了?
皇上落座,语气随意的问道:“听闻近日京都有传闻朕的长子与你的长女私相授受?”
永德候闻言神色一震,慌忙躬身道:“陛下……”
皇上抬了抬手,一副慵懒到极致的模样:“建荣,朕与你自幼相识,知你品性,朕实则也不愿插手小辈婚事,能同你成为亲家,又有你护着炎昊,朕都是满心欢喜的,但炎昊若是看上的是你那二女儿或是三女儿,朕都会允了这事,你可明白。”
永德候低着脑袋,诚恐的道:“老臣明白。”
“襄王与小儿自**好,对小女也是多番照顾,都是当做妹妹一般疼爱罢了,竟让外人传出那样的传闻,老臣有愧,请陛下降罪。”
一想到那日襄王当着众人的面说要求娶珠珠,永德候头皮发紧,这才想起皇上刚刚做的那副画之意。
虎是襄王,狐为珠珠,在陛下眼里,珠珠竟成了狐媚之相,危矣。
襄王是帝王之位的首选,即便如今立了辰王为太子,也难保之后有变故,即便现太子登基了,襄王作为现太子的亲兄长,地位也不会低。
还是母亲思虑周全,珠珠的确不适合皇家。
皇上带着笑,神情慵懒,但那双略显苍老的凤眼中却含着让人不敢直视的幽深。
“看到炎昊和天宇便想到了当年的朕和你,这份情谊不该断了才是。”顿了顿又道,“令媛如今多大了?”
皇上话中的意思,永德候明白,这是让他永德候府站在襄王身后,做襄王的后盾。
永德候低着头道:“如今十六了。”
“十六不小了,该许人了。”皇上面色如常,但久居高位的他无形中的威严让人不敢造次,即便每句话说得都轻柔不带重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