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时念睡得很沉。
又香又甜。
可以算得上是苏青禾回来后,睡得最好的一个晚上。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窗子照进来。
吹散昨夜的冷雨,把房间照得亮堂堂。
床上那对男女紧紧搂在一起,像是并排而立的两把汤匙。
女人嘴角挂着浅浅的笑,似做了什么美梦。
男人仍旧维持着一贯的清冷。
只不过……
睡着的他,比平时多了几分柔和。
男人的手搂着她的腰,两俱身体贴在一起,亲密又温馨。
慕晋北醒的很早。
睁开眼睛,看到怀里的女人还在安静的睡着,便没有动,也没有惊动她。
他和她之间,这样的温馨时刻太少太少。
少到一只手都能数得过来。
联想到那些没有她在身边时的孤寂夜晚,男人眼神变得柔和。
定定望着怀里的女人,一个吻轻,轻落在她眉心。
时念轻轻哼一声。
慢慢张开眼睛,打量着曾经熟悉的房间,突然意识到什么。
立刻去推腰上的那只大手。
“慕晋北,你怎么在我床上?!”
男人侧过身子,支着腮看她:“这是我的床!”
时念回神,仔细一看,的确是他的房间。
“我……我……”
“抱歉,我可能梦游了……”
除了这个解释,她想不到别的解释。
昨天晚上,她明明反锁了房门,怎么会跑到慕晋北的房间里?
“对不起。”
边道歉边麻利的从他怀中逃离,匆匆冲进洗手间。
不停用冷水拍打着脸。
“我这是怎么了?精神压力太大造成的梦游?”
慕晋北仍旧躺在大床上,看着女人仓皇逃走的身影,漂亮的丹凤眼里闪过一抹得意。
怕惹毛她,男人什么都没说,兀自起床。
叫儿童房里的儿子洗漱。
送完烁烁上幼儿园,男人又把她送到市中心医院。
时念站在人来人往的街头,看着慕晋北那辆全市独一无二的车消失在车流中,头昏的厉害。
慕晋北怎么了?
好端端的,为什么做这么惊悚的事?
她没有从他的这些举动里感觉到温暖,只觉得诡异。
懒得多想,回到自己的工作岗位。
时念到办公室的时候,只有邓明远在。
看她过来,把给她带的早餐拿过来,放在她桌上。
“气色不错。”
“昨天慕晋北没有为难你吧?”
时念点点头。
把早餐推回到他跟前:“谢谢邓老师,我吃过了,您吃吧。”
今天早上的慕晋北就跟换了个人似的,弄得她一愣一愣的。
到现在都没回过神来。
总觉得他像是精神分裂,突然分裂出另一个他来。
邓明远看她心情不错,又多说了一句:“慕晋北算有良心。”
“昨天晚上的临时会议上,院长要开除你,他把这事压了下去。”
“还找记者采访你家的邻居,时允之虐待你这事,算是彻底坐实了。”
“我听说,他还请了律师,准备起诉时允之虐待你。”
哈?
时念一口水含在嘴里,呛得她直咳嗽。
“咳咳……”
慕晋北搞什么?
她越来越看不透他。
邓明远一边帮她拍背一边说道:“我记得在你上电视前,有很多骂你的帖子已经被删除,很多营销号还被封了号,应该是他做的。”
时念咳的更厉害了。
不是都离婚了么?
慕晋北还做这些干什么?
做了也不让她知道,他图什么?
时念想不明白,也懒得去想,仍旧安安心心上着她的班。
只不过……
空闲下来的时候,经常望着手机发呆。
点到慕晋北的手机号码,又不拔出去。
就这样点来点去,最终还是按捺住了要给他打电话的欲望。
―――――
时允之的事,没让时念丢掉工作,再加上她工作刻苦,反而让她提前转正了。
就连院长对她的态度都跟平时不太一样。
时念去人事办转正手续的时候,是院长亲自带着她过去的。
这让那些长舌妇又有了新的八卦。
“你们说那个时念,长的那么漂亮,怎么还跟慕晋北离了?”
“瞧你说的,男人嘛,哪个不偷腥!就算是山珍海味,天让你吃一样菜,你能受得了吗!”
“就算慕晋北不要时念也不打紧,不是有咱们院长接盘么?”
“就是不知道院长嫌不嫌她松的跟裤腰带似的!”
“哈哈……”
时念正好在洗手间里。
听到这些闲言碎语,并没有惯着她们。
把洗手间的门大力推开,震得那些长舌妇们身躯一颤。
“一个个的这么闲,整天八卦别人,有这个时间不如多学点知识,多为自己挣点钱,免得将来被男人抛弃的时候,哭的死去活来!”
丢下这句话,高高抬着下巴离开。
肖瞳从另外一个门里出来,也听到了那些话。
抓过水池边的拖把,单手一掰,拖把便一分为二。
恶狠狠瞪着那些女人:“再让我听到你们胡说八道,这个就是她的下场!”
故意把拖把扔到说话最难听的那个女人脚下,溅了她一身脏水。
“啊!”
“肖瞳,时念,你们给我等着!”
肖瞳拍拍肩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回过脸来看她:“好啊!我等着!”
“看看谁先哭!”
出来后,看到站在门外等自己的时念,立刻过来搂住她的肩膀。
“好宝贝,你可不能跟这些人一般见识,为了你肚子里的宝宝,要开心,知道吗?”
时念笑,手放在小腹处,轻轻摸了摸。
“你放心,我不会受任何人影响的。”
两人分道扬镳后,时念去往内科。
经过门诊部的时候,瞧见了叶宁。
叶宁也看见了她,连连冲她招手:“太太。”
生怕时念不理他,急忙跑过来,停在她跟前:“太太在这里上班?”
叶宁帮过时念不少。
所以……
对他,她并不像对慕晋北那样排斥。
“嗯,我在这里上班,你怎么来这?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叶宁摇头:“不是我!”
“是先生!”
慕晋北?
时念不由得多问了一句:“他怎么了?”
叶宁把药塞到她手里:“太太有所不知,先生那天去病房看望苏小姐的时候,被苏小姐的母亲烫伤了。”
“当时,先生只顾着处理您在网上的事,没管那些水泡,现在伤口感染发烧,正在外科病房挂点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