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扬州炒饭(1 / 1)

黎辞舟难得没早些回家陪老婆孩子,加了个班,将柳香的话整理了一番。

江砚白回来两人一起讨论,黎辞舟拿着证词道,“线索还是太模糊。”

柳香说那日迷糊之间,似乎摸到凶手腹部有道凸起的伤痕,大致凭感觉猜测了采花蜂的体型,其余再多便不知道了。

江砚白不以为意,“从前比这线索更少的案子又不是没有?”这个案子的难点就在于采花蜂是江湖人,不知其来历,做事没有章法,若他不再犯案,要抓人的确难如登天。

“派去江临的人还要两日才能回来,也不知能不能查到线索。”黎辞舟一阵发愁,轻摇了摇头。

江砚白仔细将柳香的证词看完,看了一眼在踱步的黎辞舟,“天色不早,你回去吧,回去晚了,小心又被念叨,到时候可别拉我吐苦水。”

这是嫌他碍眼了?不带这么用完就丢的!

见他拿着柳香证词,黎辞舟露出一个狡黠的笑,故意问道,“你可知这证词是谁问来的?”

江砚白未抬眼,眼神还是盯着手中纸张,“不是你?”

黎辞舟摸了摸下巴,双手抱臂道,“后来是我问的,但这之前嘛——”他故意拖长了声线,缓缓道,“还要靠沈掌柜啊!”

江砚白顿了顿,指尖微微用了些力,摩挲着宣纸,仍未抬眼,淡笑道,“你劝不住柳香,所以请了沈娘子去?”

和太聪明的人做朋友真是一点意思都没有,黎辞舟甚至觉得江砚白嘴角的笑是嘲笑,嘲笑自己废物。

“她说什么了?”

柳家的门隔音算不得太好,沈鱼在屋里与柳香说的话,黎辞舟一字不落都听见了。但江砚白既然问了,他就偏不说。

黎辞舟等着江砚白的追问,可人家云淡风轻地喝起了茶,压根没有要追问的意思。黎辞舟一肚子话憋在肚子里实在难受,还是自顾自地说了。

话痨之所以叫话痨,就是因为憋不住话。江砚白四两拨千斤,黎辞舟败北。

沈鱼之言由黎辞舟转述,江砚白静静聆听,似乎能想象到她说此话时的神情,应是泰然自若,熠熠生辉。

黎辞舟说完,正等江砚白抒发些感想,却见他收拾起了东西来,准备要走。

“你要回家?”有案子江少卿却不连明彻夜,难得遇上一回。

江砚白解释道,“答应了那帮小子请他们夜宵,不好太晚。”

黎辞舟恍然大悟,笑了起来,请人吃饭要去哪?还不是沈记!都是借口,借口!

夜已漆黑,连崔四都向沈鱼告辞回家去了。沈记只余阿莓与常二收拾着桌椅。

每日晚间,沈鱼都会让他们把桌椅用干抹布擦一遍,若是有些沾上了油渍,则要用沾了皂角的湿布擦,力求做到每一个角落都整洁。

正是这个时候,一堆穿着制服的武侯涌了进来,为首之人正是小杨,江砚白慢悠悠跟在他们身后。

众人都带着疲色,食肆已经是打烊了的,只是这般情景,沈鱼又怎么忍心将人赶出去呢。

“众位吃些什么?”

众人不约而同看向江砚白,沈鱼也一同向江砚白望去,看来今日是江少卿犒劳这帮手下。

江砚白怡然自得,也想不出点些什么,只好道,“沈娘子看着做吧。”

沈鱼微笑,“各位稍后。”熟悉的命题,上次沈鱼做了鲫鱼汤面,众人也都等着看这回沈掌柜能做个什么。

这么多人做菜太费时了,沈鱼让阿莓端来白日里的剩饭,打算给他们做个炒饭。

而且是正宗的扬州炒饭,也是江砚白之前提起的碎金饭。可别小瞧了这一碗炒饭,若在现世的大饭店,卖上六十六一碗不在话下。

有外来游客曾直呼离谱,六十六一碗的天价炒饭谁会去吃。扬州炒饭遍地都是,谁会当这个冤大头。当地人道外头的那些都不正宗,如尝到过正宗的碎金饭,定不会说出这样的话。

有人不信邪,被激着买了一碗,等炒饭一端上来,这人就傻了!

金黄的蛋丝均匀的包裹着米粒,饭粒颗颗分明,中间夹杂着嫩绿的豌豆和一些鲜虾仁,没有酱油调色,没有火腿丁配菜,看上去清淡无比,入口却是爆香,米粒透亮晶莹而有嚼劲,蛋丝嫩滑筷夹而不断。

这样的扬州炒饭,六十六一碗,一个字——值!

沈鱼做的不算十分完美,因为这做上好的扬州炒饭得用籼米,籼米含水量比粳米少一些,细长扁平样貌好,且最好还是隔夜的。许多人只知道要用隔夜的米饭,却从来未深究其原因,反正从小妈妈就是这么教的,照做就是。

隔夜是为了让米饭脱水,这样在炒饭时,米饭便不会黏糊糊地粘在一起,自然便粒粒分明了。

做出金黄又细如牛毛的蛋丝是个手艺活,沈鱼从前常做,这一点不在话下。沈鱼热锅下油,一手拿着笊篱一手倒蛋液,倒完蛋液后飞快地搅拌,蛋丝渐渐成型,几息之间便要捞上来,不然就老了。

阿莓在一旁看得愣住了,沈鱼变戏法似的做成了蛋丝,她从不知道鸡蛋还可以变成这样,“小鱼好厉害。”饶是吃过了夕食,她此间也不免有些饿了。

冬豆是早上刚从集市买的,新鲜的很,用开水烫熟便可。沈鱼找系统兑了几个冬菇,将冬菇与鲜虾小火慢炖,冬菇切成小丁,混入炒饭中。

午间还剩了些鸡汤,沈鱼取了一些混着冬菇鲜虾汤一起倒入了炒饭,米粒失水的状态下吸收了鲜浓的汤汁,时间太仓促,只能简化一下了。小葱与冬豆最后放入,不需太久,大火随意翻炒十几秒,便可出锅了。

虽不是籼米,但对于这些没有吃过扬州炒饭的武侯,沈鱼做的这一碗炒饭,足以令人惊叹。

“娘嘞!这炒饭怎得那么香!”

“我怎么尝到了鸡肉味?”

武侯们大快朵颐,对着这份炒饭翻来覆去地看,也就是蛋丝的形状好看了些,其他与寻常炒饭并无不同啊,但味道怎么就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呢?

“香,真香,这冬豆都格外好吃些。”

带着诸多不解,又往嘴里塞了两大口。沈鱼说炒饭管够,反正是江少卿请客,众人便松开了腰带大吃起来。

阿莓偷偷盛了一碗,躲在灶台后吃了。沈鱼每日都好吃好喝喂她,连日来胖了不少,幸好每日的运动量足够,但她还是嘱咐阿莓不可贪吃,太胖便会影响身体健康。可是这炒饭,实在太香,她忍不住,像极了瞒着家长偷吃的孩子。

沈鱼这个家长也只好做个糊涂家翁,装没看见。

众人吃罢,沈鱼又送上消食汤,消食汤是用山楂,山药,雪梨加了红枣冰糖煮出来的,酸酸甜甜,解渴健脾。

众武侯汤足饭饱,三三两两结伴离开。小杨吃完了不算还要外带一碗,拎着食盒与沈鱼道别,“沈掌柜,这食盒明日送还啊……”临走前不忘付了白日里那碗鲫鱼汤面的钱。

沈鱼笑而不语,领导请客,便逮着使劲薅羊毛吗?

“下属无状,望沈娘子不要见怪。”江砚白温言浅笑。

沈鱼坐下来,笑道,“江少卿又不会少我银钱,怕什么?”

江砚白吃东西向来赏心悦目,带着点文人的斯文,兼有武人的潇洒。他放下竹筷,从钱袋中挑出了一锭五两重的银子。

“这……太多了。”虽然炒饭确实好吃,她也不能黑心至此呀。

江砚白偏头望她,眸带笑意,“还有谢礼。多谢沈娘子出言相劝。”

“不过举手之劳。”沈鱼笑眯眯地将银子收入袖中,虽说帮朋友的忙提钱太过见外,她掂了掂袖里沉甸甸的银块,觉得有时见外一些也是不错的。

怎料江砚白下一句话,让沈鱼的笑瞬间僵在脸上,他道,“沈娘子言语间似对这世道有怨?”

沈鱼心头倏地一跳,细细回想白日有没有说什么出格的话,江砚白这个身份说出此话,在沈鱼听来,就相当于,你对国家大环境不满意?

这个时代的女子被压迫习惯了,就算明知对女人不公,仍觉得是应该,毕竟千百年来女子都是如此过来的。但让沈鱼昧着良心否认,她做不到。

沈鱼眼中若有所思,“世道本就对女子不公。譬如当个厨子,两个厨艺相当的厨子去做工,男子月银有五两,女子最多只有男子的一半。再譬如,女子状告丈夫需得判两年□□,而反过来却不用。”

江砚白神色渐渐凝重,嗓音低沉,“沈娘子言之有理。”沈鱼的话让他思索起了这个一直被他下意识忽略的问题,办案多年,有些律法于女子不公他又怎会不知。

曾有个案子,妻子常年遭受丈夫的家暴,终有一日忍无可忍,在一日丈夫熟睡后,愤而杀人。那女子的确可怜,当堂审问时掀开衣袖伤痕累累。依大齐律,妻杀丈夫需从重判罚,女子本应凌迟,江砚白心有不忍,还是判的斩立决。

让她走的痛快些,就是这样的一个判决,却被言官参了一本,说他不该对此罪大恶极之女子心有怜悯。幸好永嘉帝英名,未降罪于他,但还是敲打了几句,要他往后不要再如此。他也曾试图改变,但终究是徒劳。

沈鱼嘟起嘴,见江砚白没有要追究的意思,放松了下来,“江少卿不认为我离经叛道吗?”

江砚白低头浅笑,“沈娘子向来,语出惊人。”

沈鱼眯着眼回忆,不确定地道,“也……没有吧。”也就上次对田元武的猜测精准了些。

沈鱼看了他一眼,难道在江砚白心里,她的形象一直不怎么正面吗?她自觉淑女还是装的不错的,遇上不讲理的也温和处理。

江砚白淡笑不语,沈鱼抓心挠肝,待人走了,她才反应过来,为什么要在意江砚白的看法,简直徒增烦恼。早些睡觉才是真理,明日还要早起做吃食呢,被子当头一盖,沉沉睡去。

作者有话要说:这个案子还蛮复杂的,又要花好多章才能讲清楚。

昨天晚上突然有个脑洞,想写个小短篇,书名就叫《我家承重墙成精了》

某日,女主发现家里的承重墙会说话了,她的卧室倚这墙而建,从小这墙便陪伴她长大,小时候也曾在上面乱涂乱画。

承重墙有了意识,不愿再受困一方,虽女主答应一天三柱香助他早日成仙,但承重墙表示,世界那么大,我想去看看。

毅然决然,离开了女主的家。而没了承重墙的房子,自然就塌了,女主没来得及跑出去,房梁砸下,卒。

而承重墙因为修为尚浅,外出之后只能维持一天的人形,但房子没了他也回不去了,没有栖身之所的承重墙在原地现出原形,成了违章建筑,被城管拆除。砖块散落,承重墙,卒。

小短篇完结,达成be

顺便悄咪咪求个隔壁的预收《这个丫鬟不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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