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扣?”纵繁有点惊讶。
对于自己读过的与原主有关的那几章中,纵繁稍微有点印象的是,有一段是说有厂商联系原主,希望用自己厂的原材料代替与纵家有合作的一家厂商的原材料,并表示材料品质绝对没有问题。如果事成,每次进材料,他们都愿意给原主一份红包作为感谢。
纵繁记得原主没有答应,对方走后,原主还吐槽“回扣就那么点钱,还不够我买件大衣的”。
纵繁不确定自己想的是不是对的,只是模糊地问:“回扣应该不多吧?那点钱对纵朗来说还值得存?”
回扣这种东西未必都是不好的,有的时候也只是持续合作的一种手段。对一般员工来说,回扣可以算是一笔比较不错的额外收入,尤其是常有的这种,给自己添点衣服足够了。但对于纵朗这样的富家子来说,真的是在外面吃一顿钱花的都比回扣多。
费行枫没听出问题,说道:“所以觉得奇怪,到底是多少钱,值得纵朗去存。其实也不用刻意去查,只要看年底纵家的材料供应商有没有变化就知道了。正常来说,纵家做特殊建材,对材料要求是非常高的,如果不是对方破产,或者出现质量问题,又或者蓄意抬高价格,是不会换供应商的。材料的各项数据可能都会对特殊建材的质量造成影响,到时候要重新调配比例,所花费的人力物力也是成本,而且成本还不低。”
之前费行枫对这方面的了解也只是皮毛,是家里开始私下投资这一行后,他才慢慢有所了解的。就算他不在家里的企业做事,家里的人都还是希望他对家里的事能有所了解,万一有需要他回家帮忙的一天,也不至于手忙脚乱。
“你这么一说,倒是越发觉得不对劲儿了。”纵家现在本来就因为失去了与费家合作的机会,资金比较紧张,在这个时候换厂商的话,又需要额外花费资金做配比,何必呢?难道这个时候不是更应该跟原有的供应商打好关系,争取明年拿到更优惠的价格吗?就算拿不到更优惠的价格,能谈到少付定金,也是好的。
“还有更有意思的。”费行枫不用开车,自然就有更多精力跟纵繁聊天,“听说纵朗在倒卡。”
“哈?”倒卡这事怎么说呢,正常来说是不会拿到明面上来谈的。所谓倒卡,就是把信用卡中的钱套现,再分期还款,多数时候用于应急。至于还款的钱哪儿来,那方法就太多了。不过对纵朗来说,倒不需要操心这个,纵家每个月会给还上的。
“他是钱不够花?”纵繁不太明白这一手操作,“纵家又不会短他的钱,他至于吗?”
纵家就算给纵朗的不是黑卡,也肯定是够用的。书中原主之前日子过得那么挥霍,纵家也没说他什么,更没有纵家不给他还卡一说。
“所以我觉得他套现出来的钱恐怕另有目的。”费行枫比纵繁更了解这个圈子里的二代,乃至三代们的花钱方式,除了极个别自己有能力赚钱的,其他的都是家中还钱,这是非常正常的事,也没听说谁还倒这玩意儿。
纵繁十指敲着方向盘:“有点意思,估计应该还能捡到纵家的乐子。”
不知道纵士良知道儿子倒卡这事会有什么反应,反正纵繁觉得怎么看,套纵家钱这事是肯定的了,至于拿去干什么,就不好说了。
车子先开到真美丽,纵繁作为小员工,检查完身体肯定要立刻去上班的。费行枫说晚上过来接他下班,才开车离开。
因为费行枫的检查结果很好,纵繁的心情也很不错,干活儿都特别有动力,还哼起了小歌。周末他要去费家吃饭,肯定要赶一赶进度。
进入冬季后,天空总是灰蒙蒙的,一副要下雪的样子。寒风刮着窗户,这个城市什么都好,就是冬天经常刮大风,好在通常只是刮一宿,不大会影响到白天忙碌的上班族。
入冬后,甄姨的绿茶也换成了红茶,纵繁觉得红茶的香味比绿茶要浓烈一些,或许是因为冬天关门关窗,通风不快的缘故。纵繁也时常在甄姨那里蹭上一杯,小区的暖气烧得很好,工作的时候不用穿特别多,一件毛衣足矣,茶也不会冷得太快,这个冬天给纵繁的初始记忆,应该就是红茶的味道。
奶茶他在店里已经很少点了,热奶茶送来基本也就温了,总是差了那么点意思。午饭也会尽可能选小区附近的店,冬天嘛,吃上一顿热乎的,非常重要。
缝纫机喀拉喀拉地响着,纵繁单手就能让接口跑出一条直线,到真美丽工作后,别的不说,他用缝纫机的熟练度那是肉眼可见地提高不少。
新添了热水的茶有些烫口,纵繁用力吹了两下,吸溜着喝了一小口,如果不用的不是个搪瓷缸子,可能多少还能显得优雅一些。这搪瓷缸子是甄姨从家给他带的,说不上老物件,但也有些年头了,看着还挺怀旧的。用甄姨的话说,茶壶小盏都是讨个好看,图个意境,这大缸子泡茶,才是真实在,接地气。
手机响了,是个不认识的号码,纵繁怕是纵家打来讨嫌的,直接挂了。随后一条短信发了进来,对方表示自己是医院的,刚才打电话纵繁没接,如果方便的话请回电话。
因为是他们一早去检查的私立医院发来的,纵繁怕是检查上有什么问题,便立刻回了电话。
那边表示自己是omega标记科的护士。
纵繁还抽了下嘴角,他又没法标记,找他干啥?
就听对方道:“您认识廖宝双小姐吗?”
纵繁眨了眨眼睛,直觉告诉他应该说“不认识”,可这种谎言如果对方不确定,应该也不会贸然打给他,便道:“认识,怎么了?”
就听护士语气温柔的跟客服似的,说:“廖小姐我在我们医院做一个手术,但检查时出现了一些问题,需要有人签字。廖小姐拒绝我们联系她的父母,说您是他的未婚夫,希望由您来给她签字。”
啥玩意儿?他的绿帽子就算没有人尽皆知,那也是上过热搜的,虽然没爆出他的资料,可知情的人也应该知道廖宝双的未婚夫是纵朗吧?
还没等纵繁发出质问,就听护士道:“廖小姐想与您通话,请稍等。”
几秒后,那头传来廖宝双带着哭腔的声音:“小繁哥,你帮帮我。”
如此楚楚可怜,如此茫然无助,纵繁作为一个男人,正常来说应该都不会一口回绝。
可惜纵繁是普通男人的吗?那必然不是,他可是费行枫的omega,一个隐藏的鉴婊小能手。
“不好意思,帮不了。”纵繁直言,就要挂电话。
“小繁哥!你都不问问我怎么了吗?”
纵繁刚想说“你怎么了关我什么事”,就听廖宝双道:“我受不了纵朗了,我要和他分手。”
说到这儿,廖宝双哭了起来,“我是偷偷过来洗标记的,但出了点小意外,我需要做一个手术。小繁哥,我能帮我来签个字吗?我不想跟纵朗结婚,我也不想要联姻了,我就想好好过我自己的生活。”
如果廖宝双不是跟吴瑟一起去的,还被他看了个正着,他或许会信廖宝双一分。但现实是,既然是吴瑟陪廖宝双去的洗的标记,那多少应该对此行内容有所了解,而且如果不是关系够亲密,谁会带一个普通朋友去洗标记?又不是洗纹身。现在出了问题,吴瑟人呢?
“首先,我并不是你的未婚夫,没有责任为你签字;次其,如果手术出了问题,我也负不起责任;最后,我们不熟,你另请高明吧。”很现实的问题,他和廖宝双压根不熟,为什么要去做这事?再说这事不和家里说,不和纵朗说,他多少还能理解,但难道出了问题,不应该先找自己的闺密,再一起想办法吗?如果闺密都没告诉,那这中间有什么猫腻可就不好说了。
见纵繁这么决绝,廖宝双尖叫道:“你必须来!你若不来,我就对外公布你ao同体的事!我知道你在和费行枫谈恋爱,到时候这件事也一起曝光,费行枫也会受到影响,你不为自己想,难道不为你男朋友想想吗?!”
廖宝双露出了真面目,纵繁一点也不觉得惊讶。廖宝双能打电话给他,并不是出于自大,或者有多自信,而是了解原主的性格。如果现在的纵繁还是原主,那么以原主对纵朗的厌恶程度,知道纵朗被甩了,恐怕第一时间就冲到医院签字去了。签完大概还会给纵朗打个电话,好好嘲笑对方一翻,以解心头之恨。
可现在的纵繁,不但没有那么偏执,也对廖宝双毫无感情,更重要的是,他最烦别人威胁他,还是拿费行枫威胁他:“好吧,你等我半个小时,我尽快赶过去。”
廖宝双笑了,说了自己的病房号,让他快一点。
挂了电话,纵繁吹了吹热茶,编辑了一条信息,发给了纵朗——不是要未婚夫去签字吗?纵朗才是正牌啊。
至于廖宝双的威胁,他的alpha,要是连这点事都应对不了,还混什么娱乐圈?回家给他做饭,当个全职煮夫得了。
这种事,靠他自己肯定玩得不精彩。于是,纵繁非常迅速地以告状又表功的语气,把事情告诉了费行枫。
不到中午,各大媒体就曝出了相关消息——纵朗医院内殴打未婚妻廖宝双,导致廖宝双意外流产,纵朗现已被警方带走。
纵繁在心里拍手称赞,果然精彩、刺激,恶人相较,总是意外的好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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