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即将结束,请所有的兽进入房间,不得随意外出,黑夜即将结束,请所有的兽进入房间,不得随意外出。”
“系统统计中——系统统计完毕,剩余玩家,四十六名,副本继续。”
“请监狱长抽卡。”
昏暗的牢房里,四十六张卡牌环绕着监狱长,散发出淡蓝色的光,有三张第一天被他抽中的卡牌正面朝上。
戴着黑色手套的手指伸出,虞兰颂先是毫不犹豫地点了一下安哥拉兔,在白孔雀上犹豫了一下,还是选择去翻别的卡牌。
小狮子他是不会再选了,如果可以,他希望这次副本到结束都不要再碰到他。
这一次虞兰颂翻到的卡是考拉和棕熊。
他先进了考拉所在的房间,结果考拉全程都在睡觉,虞兰颂也不好把它叫醒,一个人在一旁待了半个小时就前往了下一个房间。
熟悉的兔子让虞兰颂感到了一点安慰,他一来就把软乎乎的兔子抱进了怀里,摸了摸它的脑袋,小声道,“我又来啦。”
贺驿抖了抖耳朵,心里不屑地想,除了他还有别的选择吗?
这一次他倒没有挣扎了,也不知道抱着什么心态,懒懒地待在虞兰颂的怀里听他碎碎念。
“小兔子,你白天如果可以出来就来找我好不好,我一个人好害怕,”虞兰颂把脸都要埋进安哥拉兔又长又软的毛里面了。
贺驿抬起眼睛,无语地盯着他。
你害怕什么?是我不能给你安全感了?乖乖待在我旁边不就行了。
虞兰颂和那双红红的兔子眼对视几秒钟之后,又忍不住亲了亲它的小脑袋,头埋在它的毛毛里猛蹭,“呜呜,你真的好可爱。”
“你要是来找我我一定会努力保护你的。”
“如果你同意你就把爪爪放在我的手上。”
贺驿,……
你先保护好你自己再说吧。
细白的手掌摊在它面前,安哥拉兔面无表情地盯了几秒钟之后,认命地把自己白白的前爪搭在了他的手心里。
屈辱地做完这个像狗狗一样的动作,它飞速地抽回了爪子。
得到了回应的虞兰颂开心了,他把小兔子抱了起来转了两圈,转完他就后悔了,兔兔太重了,他得坐在地上缓半天。
长时间没有休息,怀中抱了暖烘烘的小动物,虞兰颂就有点犯困了,他上眼皮和下眼皮打着架,迷迷糊糊地问,“小兔子,你有没有觉得这里好冷啊。”
说完,他又把小兔子抱紧了一些,小兔子却不安分地在他怀里拱来拱去。
贺驿前爪扒拉在虞兰颂前胸的衣服上,正严肃地看着他。
他刚开始的时候是把自己的前爪放在了虞兰颂的脸上,察觉到他的脸很凉,现在体温很低,才觉得不对劲。
虞兰颂小小的五官都要缩在一起了,细长的眉毛拧在一起,纤长卷翘的睫毛覆在下眼睑,看着很脆弱。
他们不知道的是整个监狱内的温度从副本开始的时候就一直在不停地下降,只是降温的速度很缓慢,所以他们一开始都没有察觉到。
贺驿变成兔子之后身上有很厚的毛可以御寒,更加察觉不到温差变化,但是虞兰颂没有,他只能把自己缩在一起,不断地靠近怀里的热源。
虞兰颂是被冻醒的,他一睁眼就看到原本对他爱答不理的兔子正在努力用自己的身体给他提供热量,还时不时用前爪摸他的脸。
他冷得打了个颤,还安抚地摸了摸兔子的耳朵,朝他勉强挤出个笑,“我没事,别担心我。”
鼻子冻得红红的,看着特别可怜。
“时间快到了,我要走了,”他把小兔子放在地上,抱着臂搓了搓自己的手臂,等待系统传送。
人走了之后,安哥拉兔趴在地上,几分钟后,它突然起身,用前爪用力地拍打了几下铁门,以此发泄心中的怒气。
虞兰颂也没想到这么巧,第二天就会抽到棕熊这张卡。
他哆哆嗦嗦地走进房间,刚好和正在闭目养神,听到动静睁开眼的方初对上视线,尴尬地超人挥了挥手,“嗨。”
棕熊很大一只,比安哥拉兔体型大的多,站起来比虞兰颂还高,有尖锐的爪牙和厚实的皮肉,但是虞兰颂不是很怕他,棕熊和安哥拉兔一样是长毛动物,面相憨憨的,有点像一只巨大的泰迪熊。
而且他好像还能从那张脸上看出和方初一模一样的严肃神情。
虞兰颂抱着臂,站在角落里,可怜地征求他的同意,“我可以睡一会吗?我好冷。”
方初点了点头,虞兰颂自觉地走到角落里蹲在地上。
才十八岁,刚刚成年的小孩不想给他惹麻烦,蹲在角落里安安静静的模样乖得让人心疼。
方初很想问问他跑到哪里去了,可是他转念一想,去哪里都是他的人身自由,他也没有多管闲事的权利。
见人真的抱着小腿睡着了,他阖上眼睛养神。
半晌之后,他听见窸窸窣窣的动静,睡在角落里的小孩并不安生,他脸半张埋在臂膀里,努力地把自己缩成一团,但依旧抵抗不住逐渐袭来的寒冷。
虞兰颂太冷了,他哆哆嗦嗦地睡着,意识不清醒的时候感觉到了附近的热源,手脚并用地爬了上去,恨不得自己整个人贴在软软的毛上。
方初起初只是想摸摸他的额头,看着缠上来的人,他犹豫了一下,把人抱进了怀里,让虞兰颂整个人都陷进毛毛里面。
能触到的皮肤都像凉玉一样,这块凉玉在慢慢被他焐热。
一低头,从他这个角度只能看到虞兰颂翘翘的鼻头和垂下的睫毛。
他全身上下只有呼出来的气是热的,扑在方初身上,那一小片都变得潮潮的。
半个小时到了,虞兰颂还睡着没有醒,抱着的从大熊变成了一个强悍的男人都丝毫没有察觉,小臂搂着人的脖颈从他身上汲取热量。
方初肩膀上鼓起的肌肉紧绷着,一直处于僵硬的状态,这还是他头一次和别人这么亲近,还是个小男孩。
虞兰颂都比他小七八岁了。
他确定不会把人吵醒,深吸了一口气之后微微调整了一下位置,让虞兰颂可以靠在他的肩上。
虞兰颂对他来说,实在是太小一只了,如果他想,虞兰颂甚至可以坐在他的手臂上,他单臂就能把他举起来。
他的视线落在虞兰颂腰间的枪上。
这是一把利器,如果他没有猜错,这把枪应该可以淘汰别人。
顿了几秒之后,他就把这个想法丢开了,他用自己的手掌丈量了一下虞兰颂的腰,心里默默地报出了一个准确的数字。
实在是太瘦了,脸还没有他手掌大,成年了还跟个小崽崽一样,如果是他家里的小孩,他应该会天天督促他多吃一点。
他收回手,把快要醒过来的人摇醒,“你要出去做任务了,他们应该在找你。”
虞兰颂刚睡醒,还有点懵,他眨了眨眼睛,用袖子擦掉快掉下来的口水,刚支棱起来又缩了回去,“好冷。”
方初脱下自己的外套把他裹了起来,低声对他说,“这个给你,今天晚上我会尽可能去淘汰人,只要熬过今晚就好了。”
虞兰颂朝他点了点头,非常不情愿地一步一步地往外挪。
另一边,第二个白天出来活动的九个玩家很快就抱团完毕,第一个夜晚让他们意识到了合作的重要性。
他们聚在一起,彼此警惕地互相打量,其中一个人开口,“昨天晚上只淘汰了四个人。”
“很正常,在没有搞清楚别人身份的情况下,没有人会冒昧地下手,”毕竟没有淘汰掉别人,还因为规则被淘汰就得不偿失了。
“妈的,今晚就动手,难不成要冻死在这鬼副本里吗?”
他们也没有想到监狱的温度会越来越冷。
物竞天择,适者生存,只有通过淘汰别人,自己才能存活下去,哪怕避开争斗,也有一部分人会因为无法适应而被淘汰掉。
“你们有人知道规则说的监狱长是什么样的人吗?”其中一个人弱弱地问。
他们到现在都还没有见到这个传说中的监狱长,只知道他也是玩家,在这个监狱里还有很大的活动权限。
“昨天晚上没有见过他,应该是躲起来了,坐山观虎斗,肯定是个很阴险狡诈的人!”一个男人忿忿不平道。
凭什么一到晚上他们就要面临同伴的追杀,监狱长就可以躲在角落里面。
“监狱长掌握的信息太多了,他肯定还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权力,如果他不能站在我们这边,我们就只能……”
淘汰他。
这是每一个玩家现在心中正在想的事情。
他们正在这讨论着,一个裹着宽大外套的人匆匆赶到,大帽檐扣在他的头上,“对不起,我来晚了,我是监狱长。”
他抬起头,一众人盯着他发呆,半晌都没有反应。
诡异的沉默,尤其是刚才那个说要把监狱长淘汰掉的人,更是一言不吭。
虞兰颂不知道她们刚才在讨论什么,他默默地裹紧了衣服,“你们在讨论什么,可以带我一起吗?”
“你会帮我们吗?”其中一个人问他。
语气都是轻柔的,像是怕吓到他似的。
虞兰颂似乎已经忘记了第一个白天自己是怎么信誓旦旦承诺其他几个人的了,他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当然了。”
“我们可以结盟吗?”他小心翼翼地问。
漂亮的,柔软的小人类,对他们做出这样的邀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