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粉红之星”的亮相,今年的香港苏富比秋季拍卖会吸引了不少来自于世界各地狂热的收藏家。
香港是苏富比处理亚洲艺术市场事务的重镇,也是整个亚洲最为活跃的收藏中心,位于金钟太古广场一期五层的艺术空间,一万余盏娜层景观,承包了苏富比多年来多元化一体的拍卖、展览、讲座及艺术类项目等展示活动。
其中瑰丽珠宝及翡翠拍卖项目正在大厅内举行。
“粉红之星”作为压轴竞拍品,还未显山露水。
竞拍厅内私语交杂,白色背幕上印着硕大规整的“sotheby\'s”,周旁屏幕上显示着竞拍品的图片与各国货币汇率差异计算后的等值数字。
现在正展示的是一枚克拉的黄色猫眼石与克拉的红宝石对戒。
之后为克拉的镶钻祖母绿翡翠戒指。
hk$2,500,000
主持人落锤,最终以250万港元的价格成交。
抛砖引玉过后,屏幕更新,那枚“粉红之星”终于亮相。
难以想象这样无暇的粉色钻石竟是大自然锻造而成的天然产物,极其稀有的颜色和深度,通透却又花哨艳娇。
厅内的交谈声开始热烈起来。
主持人宣布竞拍起始价,话刚落音,已有人举牌。
不过一分钟,叫价已超过3亿港元。
已经超过了2010年瑞士日内瓦拍卖会上“格拉芙粉钻”高达4600万美元的成交价。
“粉红之星”诞于南非,造于英美,如今落于香港,即将进入中国富豪的囊中。
有人特意观察,发现一直在参与竞拍的,竟然是两个相当年轻的亚洲男人。
香港地产大亨沈柏林属意的新一任太子爷如今还不满三十,并不爱好珠宝,不知为何会出现在珠宝拍卖现场中,刚刚数十件的珠宝拍卖流程,他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唯独对这枚“粉红之星”情有独钟。
沈氏太子爷好整以暇的看着那枚粉钻,有人超价他就再举,如此往复,竞拍开始不过五分钟后。
hk$530,000,000的价格映入屏幕中。
「usd71,000,000
cny490,000,000
twd2,111,753,000
jpy7,680,064,000
……」
电脑程序快速将换算过后的货币数量清晰明了的显示了出来。
数亿的金钱,到了屏幕前,不过就只是令人眼花缭乱的一堆零。
“fivehundredmillion,first!fivehundredmillion,second!fivehundredmillion,lastchance!sold!”
“啪――”
一锤音落,“粉红之星”刷新世界钻石拍卖记录,成为全球交易额最大的钻石,自此与“日出红宝石”、“约瑟芬的蓝月”以及“波旁?帕尔马家族皇室珠宝”共同载入苏富比珠宝拍卖史册中。
全场哗然。
竞拍结束后,沈氏大方的将这枚钻石留给媒体拍照留恋,并且让慕名而来的女星戴上了它,用以做形象宣传。
钻石的展览迅游结束后,重新回到了沈司岸身边。
后续的苏富比沙龙酒会上,沈司岸收到了不少道贺之言。
传杯换盏间,年轻的太子爷始终杯茗之敬,不肯透露为何会花如此高价拍下粉钻。
太子爷未婚,并没有能赠与钻石的对象,似乎也没有收藏或是转卖的打算。
此次出席拍卖会中,有相当多来自内地的各界富豪,其中以100万竞价之差险输太子爷的宋氏少东,就是内地赫赫有名的地产品牌福沛的继承人。
他这次来香港,行程相当透明高调,就是为了拍卖会而来。
宋少东刚离婚不久,他的前妻其实并不热衷于珠宝拍卖,但这位前妻却能在拍卖圈内声名大噪,是源于宋少东那位已故过年的前岳丈,宠女之名远扬,其中最为扬名的那枚前为美国名媛珍藏珠宝的翡翠手镯,他以近亿港元高价拍得,并将它送给了自己的独女。
听说宋少东也是为了他那个前妻,才特意来了趟香港。
被太子爷截胡,众人神色各异,也不知道宋少东现在是什么心情。
“沈总。”
沈司岸看着冲他走过来的这位熟人,嘴角牵起玩味的笑,“宋总,来香港了怎么不提前跟我说一声?好歹我们也算是熟人了,你提前通知一声,我肯定会亲自热情招待你。”
宋俊珩神色冷峻,也跟着笑了,只是笑意不达眼底,“我知道沈总并不欢迎我来,就不必说那些客套话了。”
沈司岸敛眉,语气温和,“宋总未免也太看不起我的肚量了。”
“沈总,既然我们熟,那我就直接了当的开口说了,”宋俊珩缓缓开口,语气也变得客气了起来,“这枚钻石我原本是想拍下送给我太太,而且据我所知,沈总你对珠宝收藏并没有兴趣,所以还希望沈总你能够成人之美,我愿再以高价购买这枚钻石。”
竞拍不过五分钟,竞拍价直线上涨,沈司岸来势汹汹,只要有人竞价举牌他就再次跳价夺得优势,到后面,屏幕上显示的价格已经远远搞过了钻石本身的价值。
宋俊珩每一次举牌,都会被他迅速压下。
到后面竞价超过五亿时,跟随宋俊珩前来的助理已经在极力劝阻他再次举牌。
一念之差,钻石被沈司岸收入囊中。
宋俊珩暗怒,眼见着冲他众人道贺,回想起当初土地拍卖会上,沈司岸就是这样抢走了他规划多时的地皮。
而如今又是这样。
简直像是天生的对手。
“我是对珠宝收藏没什么兴趣,”沈司岸把玩着手中的红酒杯,言语散漫轻佻,“但我拍下这个钻石不是用来收藏的,是用来送给女朋友的。抱歉,让宋总失望了。”
宋俊珩眼皮一跳,“送谁?”
沈司岸眯眼,笑意弥漫,“你的前妻。”
宋俊珩蓦地睁大眼,眸色幽暗,嗓音颇沉,“你女朋友?”
沈司岸笑得像只得逞的狐狸,慢吞吞的点了点头,“是啊。”
酒杯被重重放下,有人朝太子爷那边看去。
太子爷被一个身高相当,同样年轻俊美的男人拉着胳膊带离了酒会。
两人消失在酒会中,酒会却仍旧热闹着。
香港的特色在于,繁华与糜烂共存,开放与腐朽并列。
高楼大厦的底层暗处,极有可能是最低阶层的贫民区。
没了旁人,也没了灯红酒绿的霓虹,两个衣着精致的男人也无须再维持着那虚伪的教养和风度。
宋俊珩面色森冷可怖,下颚紧绷,眼睛眯起危险的弧度,直接将架在鼻梁上的眼镜取下,握住拳朝沈司岸的脸上挥了过去,带起一阵短促的冷风。
沈司岸弯腰躲过,抬起胳膊直接扯掉了碍事的袖扣,又解开领带,长腿直直的冲宋俊珩踢了出去。
他年少时叛逆,论起打架丝毫不落下风。
两个攻击性十足的男人动起手来你来我往,丝毫不肯给对方处上风的机会。
直接从这条十几米长的街巷头打到了巷尾。
两个男人胸口个闷着一口血,沈司岸直接杵起胳膊朝着宋俊珩的肋骨狠狠敲了下去,宋俊珩绷着脸,又抬脚冲着他的膝盖发狠般的踢了过去。
两个男人打得脸上双双挂了彩,各自都狼狈不堪,原本精致整洁的衣物也呈现出破败之色来。
最后沈司岸将宋俊珩狠狠压在了墙边,手攥着他的领子,眯眸对着他的眼,压低声音说:“真以为我不会还手?”
宋俊珩冷笑,“你之前在清因面前不是挺会装可怜的吗?”
“她现在又不在,”沈司岸嗤了声,“而且你打了我,我就能跟她分手?”
宋俊珩猛地推开他,咬着牙,再次沉声问出口,“你们真在一起了?”
沈司岸有些好笑的扬起眉,“怎么?”
宋俊珩靠着墙,大口喘气,渐渐笑出了声,“你凭什么,不过是仗着她还在恨我。”
“她为什么恨你,你心里不清楚吗?”沈司岸胸口剧烈起伏着,眼神冰冷:“如果我早一年去了童州,还有你宋俊珩什么事啊?”
“谁让你晚了一步,”宋俊珩将眼镜重新戴上,嘴角牵起讥讽的笑意,“不论怎样,和清因结婚的人是我。”
夜色下,两个男人不再动手,改成了唇枪舌战。
沈司岸站在他旁边,语气有些得意,“这你能怪谁,谁让你不好好对她?你要好好对她,就以她这转不过来的脑筋,她能愿意跟我出轨?”
宋俊珩闭眼,声音渐渐哽咽,自嘲道:“是啊,谁让我不好好对她。”
沈司岸又勾起唇,好整以暇的说:“就算你拍下了那个钻石,这钱也是打了水漂而已。我帮你省了几亿,你应该感谢我,知道吗?”
“不要脸。”宋俊珩没搭理他的话,冷着声儿骂了他一句。
沈司岸忍着痛擦去了唇边的血,捂着自己的泛肿的俊脸,笑得相当欠揍,“那你要脸,既然人已经是我的了,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人是你的了?我跟她结了婚都能离,男女朋友算什么。”宋俊珩不屑。
沈司岸抿唇,语气蓦地不爽,“你以为跟她做了一年的夫妻就能压我一头了?我告诉你,你他妈做梦,我能让她快乐到再也记不起你这个前夫。”
宋俊珩眯眼,嗤笑,“你算个屁。”
听他的话,宋俊珩猜到他不知道自己跟清因只当了一年的表面夫妻而已。
清因没告诉他。
宋俊珩当然更不可能告诉他。
他没那么善良,能给沈司岸添点堵是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