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在下便敬候佳音混在女生宿舍。”宋初一道。
魏王交代了司寇几句场面话,便让他离开。
宋初一亦随之告辞。
这魏王宫虽不是谁想来便来,想走便走,但奈何当下正是魏国怠慢了她,也不好立刻逼问在在魏国为官之事。
除此之外,魏王也不想立刻便给一个少年高官,在此之前,他必须要亲自考验一下。
宋初一回到驿馆,看见屋里的灯亮着,推门进去,果然看到赵倚楼坐在灯下,手中握着一卷竹简,听见门开的声音,便将竹简放下。
“早些回去休息吧。”宋初一解下大氅,往内室走。
“嗯。”赵倚楼应了一声,起身正准备出去,宋初一从内室探出头来,“喂田园大唐。”
赵倚楼顿下脚步。
宋初一道,“一起睡。”
“嗯。”赵倚楼点头,又回身走去了内室。
床榻很大,也有两床被褥,两人各自解了衣物躺下之后,赵倚楼掀开自己的被子道,“莫要睡两个被筒了。”
“为何?”宋初一掖了掖自己的被角。
赵倚楼道,“反正你明早一样在我的被筒里。”
宋初一伸手给帮他被子盖上,道,“这你就不懂了,我醒着的时候难免会有些冲动,万一忍不住对你下手呢?”
黑暗中,赵倚楼脸色发红,翻了个身背对着她,小声道,“你怎么就这么流氓。”
宋初一打了个呵欠,道,“人不流氓枉少年。”
“我都知道了,子雅的事情。”赵倚楼道。
“嗯……然后呢?”宋初一有了些睡意。便闭上眼睛,含糊的应了一句。
“你不伤心了?”赵倚楼转过身来看着她。
宋初一在他灼灼目光下,不得不睁开眼睛。“我何曾因为子雅伤心过?我一开始就知道她不是个省心的,否则还能留到现在?”
子雅不会像子朝那样知恩图报,而且她那个性子。送到后宫里面,估计没几天连渣滓都不剩下了。在后宫之中。不聪明还不算是个天大的问题,自作聪明才必死无疑。
“那你今日发火,是因为寍丫?”赵倚楼问道。
宋初一的睡意再次袭来,懒懒的道,“算是吧。”
屋内安静下来,赵倚楼看着从窗外洒进来的月光落在宋初一脸上,更显得她肌肤莹白如玉。散发着淡淡的光芒。她没有多么美丽的容貌,但是无论是意气风发的谈论天下大势,还是懒懒散散的调笑,甚至气急败坏的骂人……都显得那么鲜活。
良久,赵倚楼道,“我永远不会背叛你。”
回答他的,是宋初一均匀的呼吸声。
静静的看了她一会儿,赵倚楼换了个姿势,平躺着闭上眼睛,正准备入睡。却忽然听那边微带沙哑的声音道,“永远有多远?”
赵倚楼想了一会儿才道,“不知道是多远,但一定是到死的时候。”
“那我知道有多远了。”宋初一声音带着笑意。
“你知道我能活多久?”赵倚楼奇怪道。
宋初一笑道。“在下掐指一算,八十年。”
赵倚楼也笑了起来,“那要是不准呢?”
“你可以一直呆在我身边,若是不准就找我算账。”宋初一道。
赵倚楼道,“若是准呢?”
“你可以一直呆在我身边,若是准就好好感谢我。”宋初一道。
赵倚楼颌首,道,“有道理。但你会不会卖了我?”
啪!宋初一伸手拍了他脑门一巴掌,“少说那种操蛋话,我还等着八十年后证实我宋某人的占卜术是准的!”
“还真下狠手。”赵倚楼揉了揉脑门,咕哝道。
“谁让你他娘的欠揍!”宋初一含糊了一声,唇角却微微弯起弧度。
对于宋初一来说,能抛下国君之位,跟着她过漂泊日子的人,两辈子加起来就赵倚楼一个,而且还是个世所罕见的美男子,宋初一想来想去只能叹一声,老天爷终于正眼看我宋某人了!
而这样情分,她也必会珍之重之。
一夜酣睡。
次日清早,宋初一睁眼的时候,果然发现自己已经在赵倚楼的被筒里。
赵倚楼面色涨红,浑身僵硬的道,“把你手拿开!”
宋初一这才察觉自己的一只手正搭在正该搭的地方,不禁动了动爪子,哈哈一笑,从床榻上跳下来。
“宋怀瑾!”赵倚楼怒吼一声,从床上跳下来去抓她。
两人胡乱闹着,赵倚楼一只手冷不防的抓到了宋初一胸口。
顿时,安静下来,目光都集中到赵倚楼手和她胸接触的位置。
“哈!”宋初一失笑,看着赵倚楼的表情由刚刚反应过来时的羞涩,到发现什么都没抓到的怔愣,实在有趣的紧,不禁瞄了瞄他的胯下,道,“来来,要不咱们换着看一眼?”
“谁要看!”赵倚楼收回手,去取了衣物一件件穿上。
宋初一今日心情大好,吃完早膳后,便轰赵倚楼去练剑,自己则端了一副棋放在廊下自弈。并且吩咐下去,不需要对寍丫特别照顾,与其他奴隶吃住相同。
“先生。”一个略有些虚弱的女声唤道。
宋初一不抬头也知道是子雅,便道,“坐。”
子雅在宋初一对面跪坐下来,道,“求先生放奴走!”
“你想要逃走,是出自本心,还是有人怂恿你?”宋初一垂眸在棋盘上放下一粒白子。
“无。”子雅愣了一下,道,“无人怂恿。”
“你想走,随时可以走。”宋初一终于抬眸看了她一眼,“临走之前,我有一句良言”
子雅躬身道,“请先生赐教。”
“这苍茫天地间,人若蝼蚁,自重自爱固然重要,但有时候别太把自己当回事,否则你会觉得世间所有人都薄待了你。”宋初一微微笑道,“还有一个忠告。子朝目前怕是过得也不容易,想在秦宫站稳脚跟没那么容易,你去也帮不上什么忙,反而使她分神,倘若你真心的为了你姐姐好,便不该在此时去。”
子雅放在腿上的手紧紧抓着裙裾,未曾答话。
沉默了一会儿,宋初一抬头道,“怎么,还有事?”
“无。”子雅立刻起身,回屋收拾东西。
宋初一唤人领她出驿馆之后,便叫了季涣过来,交代道,“跟着她。出城之后她若向秦走便杀了,事关重要,不可失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