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面面相觑,施窈噗嗤笑道:“老八必定是不肯退亲,躲哪儿藏起来了,必定还带了定亲的信物!
木香姐姐,你出去处理,除了几间紧要的屋子外,其他屋子开门给她们瞧一眼,若敢搜,就说我要去砸了老八的屋子,掘地三尺,我帮他们搜老八!”
木香屈膝行礼,轻笑着应了,领了半夏和忍冬出去,留下星觅服侍施窈。
施窈道:“星觅姐姐,你简略先告诉我,老八那边的情况。”
星觅忙低声禀告。
这头才说完,外头传来吵嚷声。
施窈起身,弹弹袖子,款步走出去。
外头,木香等人气愤得脸颊、眼睛都红了,看见施窈出来,忙过来行礼,激动宛如找到组织。
万峥媳妇她们也不闹了,也过来行礼,气势汹汹,盛气凌人。
施窈扫视一圈,有个嬷嬷她认得,是葛秋蘅的奶嬷嬷,姓朱。
她未语先笑一声,又看两眼万峥媳妇,问道:“事情我知道了,八哥哥这事儿做的,委实不地道,不过,长幼有序,兰佩院可搜了不曾?”
万峥媳妇笑答道:“回二姑娘的话,兰佩院已是搜了的。”
施窈问:“朱嬷嬷,是怎么搜的?可曾入我大姐姐的屋子,翻箱倒柜,翻房梁、趴床底地搜?”
朱嬷嬷脸色难看,冷冷淡淡道:“哦,这万家的媳妇子,就站院门口客客气气问一声,八爷今日可曾来寻过姑娘,守门的老婆子说,不曾。就完了。”
施窈闻言,又是轻笑一声,清清脆脆的,悦耳动听,宛如春日鲜花绽开的声音,令人心情愉悦。
但万峥媳妇却打个寒颤,随即又想,一个小丫头片子罢了,她男人是老太爷的人,二姑娘能拿她怎么样?
俗话说,打狗还得看主人呢。
一个不受宠的庶女,怎敢妄想与国公爷的嫡出女儿比?
施窈慢慢走到万峥媳妇面前。
万峥媳妇挺胸抬头,手压着袖子里藏的一张银票,笑着解释:“二姑娘且听奴婢解释,奴婢听到风声,八爷与大姑娘交好,藏在大姑娘院内的可能性不大,或许就藏在关……”
啪一声,施窈狠狠一巴掌打掉了她后面的话。
万峥媳妇捂住脸,不敢置信:“二……二姑娘怎可说动手就动手?”
她可是老太爷的人!
打她的脸,就相当于打老太爷的脸!
施窈讽笑道:“你怎么不说老八藏在四哥、五哥的床底下?你们去参昴馆、去晛睆苑,可趴床底搜过了?”
丫鬟仆妇们纷纷捂嘴偷笑。
万峥媳妇满面涨红,支支吾吾道:“这……这,那是嫂子的居所,八爷怎会藏那儿……”
施窈扬手,又狠狠扇她一耳光:“还不跪下!主子亲手打你,是给你体面!”
万峥媳妇一咬牙,噗通跪下。
横竖她礼数周全,传开了,到时看谁更没脸!
施窈睥睨冷笑道:“你也知八爷不会藏嫂子们的床底下,免得坏了嫂子们的名声,怎么就敢来搜我这妹妹的屋子?
容你们搜丫鬟婆子们的居所,已是我心宽大度,你反倒以为我软弱好欺,越发蹬鼻子上脸,连我的屋子也要闯!
既然大姐姐那儿,说八爷没去,你们就没进去,我这里,索性你们也别搜了,都滚出去!”
万峥媳妇挨了两个耳光,心头火气直冒,赤着脸嘴硬道:“是老太爷……”
施窈啪啪又给她两个耳光:“长幼有序,要么先搜大姐姐的院子,要么滚!去老太爷那儿,我也是这话!
要搜也不是不行,你们谁敢朝前一步,我便扇你一个耳光,如此一来,搜就搜了,你挨耳光,我折名声,也算公平!”
朱嬷嬷看热闹不嫌事大,她们就是来搞事的,于是带几个丫鬟上前一步。
施窈暗赞这嬷嬷会来事,啪啪啪,便甩了万峥媳妇好几个耳光。
后头万峥媳妇带来的人着急,想上前将她拖走,施窈一律当来搜查的人,又甩万峥媳妇几个耳光。
万峥媳妇头晕目眩,又不敢起身,忙哭腔喊道:“别搜!别搜!奴婢僭越,奴婢该死,求二姑娘宽宏大量,饶了奴婢!”
施窈又给她两个耳光,出了这口恶气,冷笑道:“滚!再说搜屋子的话,先从菡萏院到子归园,挨个嫂子们的床底搜完,再趴兰佩院的床底仔细瞧一瞧,都没人了,再来搜我的!”
没人敢动,万峥媳妇连滚带爬朝后缩,滚爬到大门口,方被丫鬟仆妇们扶起来。
出了院子,由两个虎背熊腰的媳妇子架着,万峥媳妇便嚎啕大哭。
万峥是老太爷的心腹,她自嫁了万峥,何曾这般没脸过?
到了老太太跟前,老太太也要给几分体面的!
一时又怒又悔的。
早听说二姑娘是个恶毒狠辣的,不过跟外院没起过什么冲突,她又依靠着老太爷老太太的怜悯过活,勉强在府里立住脚跟,却不知她是个混不吝,说打人就打人!
才哭了几声,心里咒骂了几声,算计着怎么告黑状,或支使自家男人给施窈一个哑巴亏吃,把场子找回来,便听见后面传出哭声。
这声音熟悉得令她汗毛倒竖!
她忙回头,就见施窈领了一大堆丫鬟仆妇,抹眼泪出来了。
一群人跟出丧似的,个个丧着脸。
万峥媳妇唬得魂飞魄散,大声问道:“二姑娘这是去哪儿?”
她小腿肚子不停哆嗦,施窈这是要搞事呀!
无人理会她。
施窈叫人锁了院子所有屋子的门,又让人大门落了锁,带人直奔老八施明晖的小院子。
她带头将屋子翻个底朝天,木香等人仗了她的声势,一面胆战心惊,害怕主子们报复,一面兴奋不已,窜这里窜那里,东摸摸西摸摸。
万峥媳妇一路跟过来,惧怕不已,忙叫人去拦着。
施窈冷笑一声,四处都看了看,最后来到水井边上,也没发现施明晖。
一时半会儿的,还真想不到施明晖藏哪儿去了,便带着人直奔外院涵虚堂——老太太大抵已经气得躺下了,只能去烦老爷子。
到时,那宁远侯竟然还坐在堂上龇牙咧嘴地吃茶。
抬头见一群女人进来,脂粉气息迎面扑来,他慌得要寻个屏风躲起来,见只有施窈一个小丫头,后面跟的皆是仆妇丫鬟,稳了稳心神,屁股又稳稳落回去。
施窈跪在地上哭道:“老太爷,您要给孙女做主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