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父临终之前,告诫我不许参与朝政,只能做个闲散王爷。”
正欲饮酒的姜殷眼中闪过一丝阴翳,但李令歌接下来的话让他又会心一笑。
“不过,我向来不听他的话。”
两人一饮而尽,李令歌开门见山。
“太子一直与南越走私交易,殿下应该也知道吧。”
闻言,姜殷放下酒杯感慨道。
“你真是一语中的啊!”
无论是笼络朝臣,还是与太子相争,这些都需要钱财来支撑。
太子走私牟取暴利,这一直都是压在他身上的一块石头。
所以,他才想要拉拢李令歌为己所用。
他自然清楚李令歌在朝中没有什么根基,也清楚父皇在位,对方不可能再执掌南境兵权。
但是,李令歌有钱啊!
且不说卫王府名下的勾栏楚馆,单单遍及大楚各地的米铺和绸缎庄都足以让人心动。
他甚至能隐约猜出父皇的心思,之所以现在不动卫王府,只不过是将其当成一头豢养的猪。
若是有需要的一天,随时都会将其宰了。
他相信,即便李令歌意识不到这一点,那位曾经震慑南境,与父皇相知的老将军也一定会想到这一点。
与其让李令歌的财富为他人做嫁衣,不如用来辅佐他坐上那把椅子。
“此事我早就知晓,只不过一直抓不住他的把柄。”姜殷叹息一声,“我也想过要在此事上插一手,但根本没有机会。”
李令歌徐徐开口。
“一个月前,南境六皇子往朝中递了一份折子,建议大楚与南越互市。
只不过,此事很可能被太子压下了。
殿下可促成此事,太子的钱袋子便没了。”
姜殷眼前一亮,而后又有一丝愁容。
“十年来,南境两次大战,我担心以父皇的脾气不会同意互市。”
“无论是南境将士还是百姓,渴望的都是太平日子,边境动乱,相互袭扰,于国何益?
再者,楚、梁两国之所以有结盟之意,皆是因为北齐日益势大。
若是此时与南越互市和谈,南境至少可抽调十万兵马北上。
其三,两国互市,国库丰盈,我想陛下会做出正确的选择。”
李令歌一席话,让姜殷的眼睛越来越亮,不由得赞叹道。
“令歌,你不入朝政是大楚的损失!”
“殿下尽管向前,到时朝堂之上,我自会站出来附议。”
姜殷目光闪动,他很清楚这句话的分量。
与南越有着国仇家恨的李令歌都站出来支撑互市和谈,即便是太子也没理由阻挠此事。
“今日当浮一大白!”
一杯酒下肚,姜殷突然明白了卫王府那遍及大楚各地的绸缎庄存在的意义。
南越以越锦出名,太子走私之物便有越锦,再联想到今日的百花会……
“今日苏婉婉穿的那一袭衣裙——”
大家都是聪明人,李令歌知道这位二皇子已经想到了。
“若是两国互市,将来这越锦的获利所得——”李令歌抬手指了指彼此,“三七分成。”
姜殷一拍桌案。
“那我也太不仗义了,令歌为此事筹谋良久,怎么能只分三成,怎么也得对半分啊。”
李令歌嘴角扯动,这二皇子比黄四郎的心还黑。
“听殿下的,对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