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睡梦中醒来,又是炎热的中午。
站在门口,望着天空,伸个懒腰,打着哈欠。
听着蝉鸣阵阵,困意再次来袭,似乎耗费了许多精力一般。
天气极热,又不见风,回身准备进屋,看到门上挂着一个袋子,里面装着饭。
提着饭走到院中,在太阳底下环视一周,发现其他人都不在家,只有倾齐一人坐在自己房间的窗前写着作业。
他看到我,微微一笑,眼眸闪烁,似在担忧。
走进他的房间,举起手里的饭,笑着问:“是你买的吗?”
“嗯。”
想起昨日种种,心中感到惭愧。
“倾齐,实在不好意思,昨天吓到你了。”
“没关系的,哥,乔阿姨他们说你是被邪祟缠上了才会那样,等找清祟师来清理了就好。”
“邪祟?”我无奈地笑了笑,想起倾齐原本和二叔一样,从不相信有什么邪祟,这次竟然也会觉得我是被邪祟缠上了,看来我昨天反常的样子确实吓到他了。
坐在他的房间吃着饭,他在窗前写着作业。
外面的太阳很烈,晒得树上的知了叫个不停,就连屋里开到三挡的电风扇也无法抵挡。
吃过当天的第一顿饭,已是下午两点多钟。
整理好小桌子,扔掉厨余垃圾,再次回到倾齐的房间,看到他依旧在安安静静地写作业,于是没再打扰他,又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看着床头的照片,里面的夏默笑得那样温和,让人忍不住想要靠近。
她到底去哪里了?我对她记忆又是被谁偷走了?
指尖轻触照片里的夏默,感觉心脏无比难受。
走出家门,准备去镇南的回味米粉店,跟那里的老板娘了解更多关于夏默的事情。
路过倾齐窗前,看到他正在收拾东西。
“倾齐,怎么这么早就开始收拾东西了?”
“我准备去学校了。”
“这会儿才三点多啊!”
“我们下周就期末考试了,周日晚自习的时间提前了,所以我得早点走。”
“噢,那行,我帮你一起收拾东西。”
收拾好东西,送倾齐去镇南的白桦车站。
并排走在柏油马路上,太阳晒得人不敢抬头,也不想说话。
路过回味米粉店,不由得停下了脚步,向里面看着。
因为不是饭点,所以店内并没有多少顾客,老板娘也闲坐在店内翻看着手机,不知道是不是在看短信。
倾齐一个人背着书包向前走了一阵儿,忽然发现我没有跟上去,于是回头看向我。
“哥,你在看什么呢?”
“哦,没什么。”
小跑着追上倾齐,继续向白桦车站走去。
“倾齐啊!”
“啊?”
“你能不能给我讲讲关于夏默的事情?我虽然想起了一些,但并不完整。”
他有些惊慌,低头向前走着,默不作声。
“倾齐,可以吗?”我看向他,语气似在乞求。
他不知所措地笑了笑:“夏……夏默姐都离开三年了,她的事情……我也记不清了。”
“你是说她三年前就和惠阿姨进城了?”
“嗯。”
“那你知道她们具体是去了哪里吗?”
“不知道。”
“噢。”
怀着失落的心情送走倾齐,又来到了回味米粉店。
“阿姨。”
独自坐在店内翻看手机的老板娘听到我在门口叫她,立即抬起了头。
“好孩子,昨天让你在店里坐一会儿,你怎么走了?”
她激动地放下手机,起身拉我进店里坐下。
“阿姨去给你做米粉。”
看着她为我忙碌地做着米粉,我又想起了一些关于夏默的事情:
“阿姨,您做的米粉真好吃!”
我和夏默坐在回味米粉店里开心地吃着米粉,老板娘坐在一旁欣慰地看着我们。
“我儿子很小的时候,我就在这里卖米粉,他那时候可喜欢吃我做的米粉了,每次跟小伙伴出去疯玩儿一会儿,就要回来让我给他做碗米粉吃,我有时候忙得不可开交,他就自己动手做,有一次还不小心烫了手。”
说到这里,她心疼地湿了眼眶。
“后来他慢慢不喜欢吃米粉了,大概是吃厌了,不过他已经很久没回来吃我做的米粉了,估计下次回来,又要吵着让我给他做了。”
想到自己的儿子下次回来可能要吵着自己给他做米粉,老板娘幸福地笑了起来。
……
“小羽,做好了,赶紧吃吧!”
老板娘将一碗米粉放到我面前,同时也将我从回忆中拉回到现实。
“谢谢阿姨。”
拿起筷子吃着米粉,老板娘坐在对面看着我欣慰地笑着,一如那时和夏默一起在这里吃米粉的情景,眼泪忍不住滚落在碗里。
老板娘担忧地问道:“怎么了?不好吃吗?”
我难过地摇摇头,然后抹了把眼泪,迅速大口吃完米粉,又低着头半天不说话,继续回想着在这里发生过的事情:
“听说回味米粉店的阿姨已经回来了,我们放学去看看她吧!”
“嗯,行,她儿子有没有回来?”
“不知道,希望她儿子的病已经好了。”
“是啊!阿姨好不容易盼到自己的儿子回来了,没想到竟然得了那种怪病。”
初春的校园里,夏默邀请我放学一起去看望回味米粉店的老板娘。
距离上次除夕夜去给她读过短信之后,我们已经有一个多月的时间没再见过她了。
听惠阿姨说她大年初二带着自己的儿子去镇上的医院看病了,当时她儿子全身上下包裹得特别严实,好像得了一种见到阳光就会浑身疼痛的怪病。
镇上的医院查不出病因,她又带着儿子去了县里的医院,一直都没回来。
这次终于听说她回来了,于是准备放学后就去看望她。
放学铃声响起,我们迅速向回味米粉店跑去。
到达那里,果然看到老板娘已经回来打扫店面,准备营业了,估计她儿子的病已经治好了。
我和夏默走进店内,笑着说:“阿姨,您终于回来了!”
她缓缓抬起头,费力地睁开红肿的眼睛看着我们,脸上挤出一丝笑容。
“你们来了?坐吧!阿姨待会儿给你们做米粉吃。”
看着她憔悴的面容,夏默走上前问:“阿姨,您怎么了?听我妈妈说您儿子回来了,但是得了一种怪病,现在治好没有?”
听到我们提到了她儿子,她忍不住捂着脸啜泣起来,看得我们十分担心。
“没有,没有治好,县里和城里的医院都查不出病因。”
“那他目前在哪里?”
“在市里的医院住院。”
老板娘难过地哭了起来:“为了给他治病,家里的钱都花光了,我……我又不怎么识字,也对城里不熟,没法在城里打工,只好把他一个人丢在医院,回来继续买米粉给他治病。”
夏默轻拍着她的背,安慰着她,眼眶也不禁湿红。
从那之后,为了给自己的儿子赚钱治病,老板娘更加努力地卖着米粉,偶尔抽空去成立的医院看看自己的儿子,似乎直到现在都没治好。
……
想起这些,我的眼泪又流了下来。
坐在我对面的老板娘见了,安慰道:“好孩子,别再伤心了,夏默都离开那么久了,你也该释怀了,她要是你现在还在为她的事情难过,她也一定无法安心的。”
老板娘虽然这样安慰着我,但是她自己也不禁流下了眼泪。
我抬起头难过地说:“阿姨,我……我不知道为什么,记不清对夏默的很多事情了,您能给我讲讲吗?”
“怎么会记不清呢?你俩都是善良的好孩子,关系又那么好。”
“我不知道,就是想不起来了。”
“你可能是因为她的离开受到了太大的刺激,所以才会记不清她了,你别难过,阿姨讲给你听。”
“夏默那时候总是跟你来我这里给我帮忙,还以我儿子的名义给我发了好多短信,又读给我听,我知道她是为了不让我难过,我很感谢她,后来我儿子回来了,我也就知道那些短信不是他发的了,但我依旧很感谢你们。”
“可是好人不长命啊!没想到夏默后来竟然病倒了。”
“什么?您说什么?”我惊讶地站了起来。
“夏默一直都生着病,你不是知道吗?”
“啊?”
“好像还是”没有什么印象了“是啊!他能回来多好啊!可是他回来不是陪我过年的,而是要我拿钱给他在城里买房子!”
“那您给他钱了?”
“我拿不出那么多钱,他就冲我发了一通火,这让我觉得眼前的他跟平时给我发短信的他根本不像是一个人,于是我就翻开那些短信让他看,他看了沉默”“好孩子,别难过,夏默要是知道你直到现在还在为她伤心,”“晚上回来必须不过后来以前最喜欢吃我做的米粉的,”其他人我知道自己瞒不住了,于是在他的追问之下,将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了他,他听后愣了许久。
我看着发愣的秦生哥说:“我知道这听起来很荒谬,你就当我没说过,也千万不要告诉其他人!”
他缓了缓说:“难怪你这次回来总表现得很奇怪,我们还以为你是被邪祟缠上了,原来是不知为何获得了神秘的力量,从而能看见妖怪导致的。”
我没想到秦生哥的反应竟然比预想的平静了许多,难怪大家都说他变得沉稳了。
“那丛未离呢?她为什么也能感受到妖怪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