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5章尸性与人性
“嗷……”
看到陆离没有离开，丧尸又是一声嘶吼，翻身从地上爬了起来。
丧尸起身之后，陆离也看到了丧尸啃噬的“食物”。
那是一个人！啃得面目全非的一个人！
这一刻，陆离完全描述眼前看到的惨像，更无法形容自己心头的感受。
一路经历过很多模拟剧情了，陆离也不是没见过死亡。然而……眼前这一幕的视觉冲击太大了。
“嗷……”
丧尸又是一声狂吼，对着陆离张牙舞爪的扑了上来。
速度很快！
跟电影里那种脚步踉跄，摇摇晃晃的丧尸完全不一样。
只不过，跟陆离比起来，就不够看了。
“呛啷”一声，长刀出鞘。
一刀斩过，丧尸的脖子上冒出一道血痕，头颅“噗通”一声滚落在地，鲜血喷涌而出。
陆离甩去长刀上的血迹，收刀归鞘，举步走到了丧尸啃噬的“食物”面前。
仔细一看，陆离突然发现，这具“食物”的眼睛同样是血红的，上颚同样伸出两根尖锐的犬齿。
这特么……也是丧尸！
丧尸吃丧尸？
陆离心头有些惊讶，却又觉得理所当然。
这个世界的丧尸仍然是一种生物。既然是生物，就一定需要食物。
如果丧尸只吃人的话，哪有那么多人给它们吃？
在缺乏食物的情况下，丧尸吃丧尸也就是必然的了。不说丧尸，就算是人类在缺乏食物的情况下，不也有“人吃人”的情况发生么？
陆离摇了摇头，也懒得想这些破事了。
举步走进超市，眼前到处是倒塌的货架，各种商品凌乱的洒了一地。
脚下滚落着一瓶酒。
原本精美的外包装盒子已经沾满了血迹和污渍，只能隐约看到“15……3”几个模糊的数字。
弯腰捡了起来，陆离随手撕开外包装，取出来这瓶曾经的高档白酒。
拧开瓶盖，一仰脖子灌了一大口。
浓郁的酒精味道，刺得嗓子火烧火辣。
“真特么难喝！”
陆离一声怒骂，将手中的酒瓶子狠狠的砸了出去，重重的砸在对面的墙壁上。
“嘭”的一声爆响，破碎的酒瓶和里面的酒液，四下飞溅。
“嗷……”
“嗷嗷……”
下一刻，超市里面传来一阵阵嘶吼。
一阵密集的脚步声响起，各种踢飞杂物，撞到货架的“乒乓”声连绵不绝。
陆离抬眼看去，前方的肉食区，涌出了数十只丧尸。
“嗷嗷……”
丧尸嘶吼着，一个个张牙舞爪的朝陆离冲了过来。
陆离一把摘下墨镜，露出一双血红的眼睛，张开嘴巴，露出一对尖锐的犬齿。
“吼……”
真气鼓荡之下，陆离爆出了一声暴戾而愤怒的狂吼！
浩荡的音波席卷而出，头顶的日光灯管“砰砰砰”的爆碎。
这一声怒吼，这一股滔天威势，让嘶吼着冲上来的丧尸们瞬间停住了脚步。
它们仍然是生物，不是活动的尸体。生物的本能，让它们对陆离这个强大的“同类”生出了深深的恐惧。
一吼之下，数十只丧尸趴倒在陆离面前，一个个瑟瑟发抖。
草！
或许是纠结于做人还是做丧尸的郁闷，或许是看到眼前这些“同类”的不堪，陆离心头莫名的涌起一股怒火。
草你大爷！
陆离暴怒的挥刀，浩荡的真气翻腾而起，刀气如潮，席卷而出。
“轰”的一声，前方一排货架被陆离一刀震得粉碎。各种破碎的货物碎片，如同雨点一般四下飞溅。
那些匍匐在地的丧尸们，又是一阵惊恐的“嗷嗷”乱叫。
陆离长长的吐了一口气，收刀归鞘，转身就走。
我什么都做不了！我什么都无法改变！
无论是幸存的人类，还是遍布全世界的丧尸！我谁也救不了！
朊病毒……完全是无解的啊！
陆离长长的吐了一口闷气，心情变得压抑起来。
“嗷嗷！”
“嗷嗷！”
这时候，原本趴伏在地的丧尸群里，几个女性丧尸嗷嗷叫着，一路爬了过来。
这几个女性丧尸，一边叫着，一边调转方向，把臀部对着陆离，还在不停的扭动着。
丧尸仍然是一种生物，它们的脑子里虽然已经剩不下什么东西了，却仍然还有生存繁衍的本能。
在自然界，只有强大的雄性才有繁衍后代的资格。
陆离这个强大的“同类”，在丧尸眼里，无疑是最适合的对象了。
可是……原本我们都是人类啊！
一场丧尸病毒感染，却让曾经的万物之灵长，变成了如今这般模样。
“滚！”
陆离一声怒吼，脚下一踏，身形窜起，头也不回的冲出了超市。
……
陆离的心头很压抑。
无论是人类还是丧尸，都不会有未来。
丧尸的数量太庞大了。全世界七十六亿人类，至少有三分之二，甚至更多的人类变成了丧尸。
几十亿丧尸，完全不懂得生产，只以最原始的狩猎方式来获取食物，自然界的生态链完全无法供养这么庞大的基数。
繁衍的速度无法满足它们的食物需求，它们会吃光一切，同时也把自己吃光！
无论是人类还是丧尸，最终全都会灭绝。
对于陆离来说，无论他走“救世”路线，还是“毁灭”路线，都要面对变异朊病毒这个难关。
不解决变异朊病毒，一切都无从谈起。无论是彻底治愈丧尸，还是让丧尸恢复理智，都必须解决变异朊病毒。
问题就在这里。
陆离现在完全找不到任何头绪，找不到任何思路，根本不知道怎么对付这种只是蛋白分子的诡异病毒。
“或许……我需要跟人类幸存者接触一下。”
变异朊病毒的出现，这个世界的人类肯定会对它进行研究，或许能从他们的研究上获得一些灵感和启发。
陆离站在街头，扭头四下张望，想要寻找可能存在的人类痕迹。
然而……什么都找不到。
这是很正常的。如果随便就能找到，那么……这些幸存者早就被丧尸吃掉了。
这座城市里，必然有幸存者，不可能所有人都被感染。
就算从概率学上分析，庞大的人口基数下，必然会有幸存的人类存在。
或许……我还能从这些人类身上找到对抗变异朊病毒的抗体。这同样是从概率学上分析，庞大的基数下，任何微小的概率都有可能发生。
扭头张望了一眼，陆离看到前方的路口有个破烂的报刊亭。
举步走了上去，陆离在破烂的报刊亭里，拿起了一份报纸。
“丧尸来了！”
新闻标题是一行红色的大字，看起来鲜血淋漓。
“世界各国的科学家已经联合起来，全力研究变异朊病毒的治疗方案。请大家不要恐慌！我们有信心渡过这场灾难！”
有信心么？
陆离叹了一口气。这已经不是灾难了，而是末日！
随手丢开了报纸，陆离在破烂的报刊亭里，找到了一份地图。
“庄丘市城市交通地图。”
庄丘市？这个城市名字陆离从没听说过。
果然，这就是个平行世界。
拿起地图认真的看了一遍，即使变成了丧尸，陆离仍然过目不忘，仍然看一遍就把地图记住了！
如果我是幸存者，必定会找一个易守难攻的位置，才能保证安全。
在周围这一带，最易守难攻的位置，陆离曾经见到过。那就是……小区对面公园里的那座电视塔。
那就过去看看吧！
只不过，在前往电视塔之前，陆离还得先去个地方。
在这条商业街的尽头有一个警局。跟人类打交道，枪的威慑力更强。
陆离沿着商业街一路前进。
道路上并没有遇到一群群游荡的丧尸。只不过，两旁的店铺和居民楼里，陆离就看到了很多丧尸。
或许是因为生物的本能，让这些丧尸选择了“洞穴”藏身，而不是在外面四处游荡。
陆离一路走过，旁边店铺里的丧尸也纷纷看向陆离，一双双通红的眼睛，让人头皮发麻。
只不过……或许是因为同类，或许是因为它们还不太饿，这些丧尸都没有向陆离发动攻击。
一边走，陆离一边观察这些丧尸的行为，试图寻找出丧尸的行为习性。
然而……陆离只看到混乱至极的生物繁衍活动。
更让陆离郁闷的是，这具丧尸躯体，竟然也生出了这种的本能冲动。
该死！
陆离连忙加快了脚步，朝着商业街尽头一路狂奔，甚至还使出了轻功。
片刻之后，陆离来到了警局门口。
眼前的警局……同样遍地血腥。
地面上到处是斑斑血迹，遍地都是残破的尸骨。
只不过……陆离明显看到了一些子弹射击的痕迹。尸骸上有弹孔，地面上有弹痕，还有很多洒落的子弹壳。
很显然，这里曾经遭到了丧尸的袭击。
陆离没有停步，直接朝警局里面走了过去。
“嗷……”
刚刚走进警局大院，前面的办公楼里，一群丧尸“嗷嗷”叫着，朝着陆离冲了过来。
这些丧尸，有的是身穿警服的警察，有的是带着手铐的罪犯，还有一些可能是前来寻求帮助的民众。
现在……他们全都变成了丧尸。
看着这些嚎叫着冲出来的丧尸，陆离皱了皱眉头，捏了捏刀柄，还是没有拔刀。
“吼……”
陆离对着这群丧尸又是一声狂吼。
双眼血红，嘴露獠牙，陆离以丧尸形态，展露出凶残暴戾的威势，浩荡的音波席卷而出。
这一招很好用。
一嗓子吼过，这些丧尸全都吓得趴伏在地，不敢动弹了。
在它们眼里，这不是可以作为食物的同类，而是一个强悍至极的同类。
陆离没有理睬这些趴伏在地的丧尸，直接走进了警局大楼，寻找警局的枪库。
枪库很快就找到了，就在一楼左侧的地下室。而且……枪库的门都没关，仍然是敞开的。
走进枪库，陆离看到了很多警用枪械，还有一箱箱的子弹，以及一套套战斗服。
或许是这里没有吸引丧尸的地方，整个枪库意外的还算很齐整。
陆离找了一身特警专用的作战服换上，戴上一个有防护目镜的头盔，换上作战靴，又在身上套了一件防弹背心，装上武装带。
然后，陆离走到枪架前，取出了一支警用xy9mm精确射击步枪，又拿了一支92式警用手枪。
四个步枪弹夹装满，四个手枪弹夹装满，再拿了几个震撼弹挂在武装带上，算是武装到了牙齿。
苗刀背在背后，手上端着精确射击步枪，挂上防护目镜，陆离一副特警装扮，举步走出了枪库。
无视了外面嗷嗷叫的一群丧尸，陆离直接离开了警局。
沿着道路一路返回，重新回到了小区门口，陆离蹲在小区门口的岗亭边，举起精确射击步枪，透过狙击瞄准镜，观察对面公园山顶上的电视塔。
在电视塔顶部的球形建筑上，陆离看到了人影。
更让陆离惊讶的是，球形建筑里的人影，还在朝陆离招手。
呃？他们看到我了？
陆离心头闪过一抹惊讶，瞬间又反应过来。这种电视高塔的球形建筑里还有观光台，上面肯定架设了观光望远镜。
所以……说不定我之前出来的时候，他们就通过观光望远镜看到我了。
幸亏之前搬车子的情形，被小区建筑挡住了，他们看不到，要不然……
陆离心头暗暗提起了警惕，以后可不能随便显露超出常人的本事了，谁知道哪里有没有人正用望远镜看过来呢？
放下枪，陆离朝电视塔的方向挥了挥手，举步朝电视塔的方向走了过去。
然而……陆离却不知道，此刻的电视塔里，正发生着争吵。
“王方伟，你这是在谋杀！”
一个二十来岁的女子，对着正站在窗口朝陆离挥手的青年男子怒吼，“公园里有怪物！你把他引过来，是让他来送死吗？”
“他有枪！他穿着警服！他是警察！”
窗口的男子回过头来，朝女子吼道：“观光塔里的食物和饮水快要耗尽了。我们必须离开这里。否则，我们所有人全都会死！他是我们唯一的希望！”
说到这里，青年男子扭头看向观光塔里的其他人，“你们呢？你们也觉得我叫人过来不应该吗？”
“应该！应该！”
“对！那个人是警察嘛，保护我们不是他的职责么？”
“我们都不想死在这里。求救是唯一的办法。这没有错！”
众人都觉得青年男子做得对，至于“警察”会不会有危险，这跟他们有什么关系？
“至少……我们要提醒他，公园里有怪物！”
年轻女子拗不过众人的意见，只好提了一个新的提议。
“不行！万一他不过来了呢？”
“对！对！不能提醒他！”
对于年轻女子的提议，众人齐声反对。
好吧，这就是人性，有善有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