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酒店门口一早就停着一列车队,其中有三辆派拉蒙掠夺者。
率先下楼的是顾宗祎的心腹,副总谭建朋,另外还有代表团的小组成员也都在门口等着许惊栖。
许惊栖素来都是守时准点,他们若不提前几分钟下来,总不能让栖总在这等他们吧?
没一会儿,许惊栖从酒店出来,乌黑长发微卷,带着墨镜,浆果色红唇冷艳,高级灰加蓝调流苏裙,搭配同色系newlook蜂腰西装,流苏缀于袖口腰际间,随着走动轻柔摇摆。
即便跨越国籍种族,但仍是令人不可忽视的美貌。
走出酒店时,对面街道人潮汹涌,许惊栖不经意抬眼一看,却在街头看见一个熟悉的侧影。
从人群中一闪而过,快到几乎让她以为是眼花。
见许惊栖愣愣看向某处,拉开车门的男特助轻声提醒,“栖总?”
许惊栖回过神,兴许是眼花吧,他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里呢?
收回视线,坐进越野车中。
高大帅气的男特助谢航跟着坐进后排另一侧,保镖分坐在驾驶与副驾驶位。
谢航递过文件夹和ipad,“这是总公司今早发来的邮件,还有关于ve黄金矿企最新收集到的部分补充资料。”
许惊栖摘下墨镜,谢航自然而然的接过,折叠好放入西装怀袋。
做了许惊栖三年的秘书到如今的总裁特助,谢航不仅人聪明,实力也不容小觑,很受重用。光是体贴细心这一点,便能比过许多经验丰富的女秘书。
车队陆续驶离,繁闹的街道又恢复喧哗。
顾野靠在一辆半旧的皮卡车头,点燃支烟,眯眼看着远去的车队。
有些烦躁的扯下耳后的监听设备,吐出口烟雾。
他没有烟瘾,只有在极度烦躁的时候,才会抽上几支。
皮卡车窗伸出个脑袋,罗一维将手机递过去,“查到了,顾氏旗下的黄金集团要并购一家南非黄金矿企,许惊栖是这次主要负责人之一。”
顾野接过后,将新买的那包烟丢进罗一维怀里,“你继续监听目标。”
拉开后座车门,钻了进去,沉着脸看完内网资料,眉头愈发紧锁。
老头子在想什么?为什么非要派她来这么危险的地方?
日落时分,许惊栖返回酒店。
早晨去的人,只回来了一半,留下的一部分人需要继续深入实地考察。
酒店会议室内,在一场激烈的争辩后,陷入短暂的寂静。
显然是两派未能达成一致看法,谭建朋认为应该速战速决,收购这家连续纪念持续亏本的黄金矿企,眼下他们入不敷出,顾氏可以用最低成本拿下。
可许惊栖坚持要在考察考察,总觉得事情不简单。
消息传回总部,一直没有得到明确指示,显然总部那边也是争论不下。
会议上得不出一个结果,人人都憋了一肚子火,许惊栖冷着脸说了句散会,转身出了会议室大门。
谢航急忙收拾东西,喊住她,“栖总,我送你上去。”
许惊栖表示不用,几步路出去就进电梯,不需要那么麻烦,“你尽快整理好会议内容,发我邮箱。”
她独自返回总统套房,还没进电梯,顾宗岱的国际长途就打了进来。
电梯里信号不好,她朝同层的休息室那边走去,接通电话,一板一眼的做了详细报告。
南非有‘黄金之国’之称,顾氏这两年收购的黄金集团想要扩大规模,董事会决定进军南非黄金矿业。
这次目标就是并购一家老牌黄金矿企,过去三年间一直在做亏本生意,每卖掉一克黄金大约就要亏七十几块人民币,买矿容易,盈利却难。
并购只是第一步,更大的难度是往后的运作,况且这还是顾氏首次涉足黄金产业,顾宗岱一再交待要慎重,许惊栖自然不能妄下决定。
相对于谭建朋的急切,许惊栖明显非常谨慎。
挂断电话,已经是半个小时后,许惊栖刚从休息室出来,却在转角处听见几声对话。
讲的英语,隐隐听见几句什么走私,新型毒/品,运输大陆……具体内容虽没听清,但其中几个单词就足够让她心中一惊。
刚要踏出去的步子,急忙收回。
高跟鞋踩到了地毯外的大理石地板上,发出清脆的轻响。
“who\sthere?”谁在那儿?
对面昏暗处有人扬声问了一句,随即有步伐谨慎靠近,来自第六感的危机感蔓延,许惊栖下意识想到,自己或许无意间撞破什么私密的谈话了。
咔哒一声轻响,回荡在寂静空间。
没猜错的话,那声似乎是子弹上膛的声音。
许惊栖靠着墙壁,脑海中飞速思考该如何应对,或者说,自救?
跑显然是不现实的,不打自招不说,她穿着高跟鞋根本跑不快,听声音对方明显是成年男人。
脚步声愈来愈近,就要逼近转角处……千钧一发之际,忽然身身旁一间休息室的门,无声的拉开,许惊栖还不及惊呼,就被捂着嘴拉进黑暗的房间中。
外面是愈发靠进的逼问,“whoisit?comeout!”是谁?出来!
黑暗的休息室内,遮光窗帘严丝合缝,没有开灯,许惊栖被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抵压在墙上,一股陌生又略微熟悉的雄性荷尔蒙气息,将她团团包围。
她穿着高跟鞋,鼻尖也才到他肩膀处,男人的衣服上有淡淡的烟草味儿,还有酒店里伦敦moltonbrown的沐浴露味道。
夏日炎热,这处休息室没人,空调便没开,俩人贴得近,热度慢慢上升。
男人一只手扣在她肩膀,一只手捂住她嘴,示意她别出声。
许惊栖能感觉他并没有很用力,但这已是她无法挣脱的力道。她甚至能清晰感知到,那只捂在脸上的手有些粗,肌理并不细腻,指腹和关节处有薄茧。
这是一双要么常年干苦力,要么常年握武器的手,绝不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富贵公子。
她摸不准这人想干什么,只是第六感告诉她,眼前的人似乎没有恶意。
或许是在帮她?
可外面的脚步声忽然停在门口,随即是扭门把的声音……
与此同时,许惊栖面前的男人忽然松开手,不再捂着她的嘴,而是快速伸手将她长发拨到一侧,然后搂着腰将她压在墙上。
男人埋头靠近她颈侧,温热的呼吸触及柔嫩肌肤,她下意识轻轻颤栗,伸手推搡在他胸膛,企图拉开距离,正要出声,休息室的门被猛的推开——
光线透进来,似乎好事被人打断,随着身前男人低骂一句,“goddamnit!”
凶狠的抬头朝门口瞪去,同时将怀中的女人按在胸口,伸手牢牢护住,阻隔别人窥来的视线。
语气不善,“getoutofmyfaceifyouknowwhat\sgoodforyou.”如果你好知道好歹的话,就给我滚到一边去!
推门的男人显然是能听懂英语,瞥了眼里面搂抱的俩人,大约也明白自己打搅了别人的好事。可仍然谨慎的多打量了几眼,直到那个高大的亚洲男人发怒。
冷笑一声,用英语质问他,“怎么,老子和女人亲热你也要看?”
闯进来的男人暗中收了枪,方才的声响应该就是这两个追求刺激的年轻男女弄出来的,顿时松了口气,没什么诚意的说了句抱歉,退出去后,还顺手带上了门。
直到脚步声远去,许惊栖松口气的同时,又不免紧张起来。
就在刚才他开口那一瞬间,她便听出是顾野的声音。
房间内再次陷入黑暗。
温热的手掌按在她后颈,迫使她的脸贴在胸膛上,即使隔着西装衬衫,也能清晰感知到,衣服下紧实的胸肌。
他另一只手,搂在她腰上,微微带了几分力,许惊栖僵硬的不敢乱动。
时光荏苒,白驹过隙,仔细一想,才惊觉俩人竟有六年未曾见过面。
却不料会在境外相遇,而且还是这样的情形下……
她试探性唤了一声,“顾野?”
可没人回答她。
顾野仍旧以这个姿势搂抱着她,听见她唤那声名字,手臂无意识的收紧,微不可察的有些发颤。
一隔多年,原来心跳还可以跳这么快,那些他以为早就忘却的黑暗念头,在一瞬间,就占据了全部思绪。
可他能感觉到,怀中的人僵硬且惊慌……几秒后,顾野松开手,后退了一步。
再次获得自由,许惊栖松了口气,背靠着墙壁,在黑暗中抬眼,看向面前的人。
光线太暗,其实什么也看不清,只有一个高大的轮廓,不待她再度开口,人却已经快速走到门口,拉开门出去。
许惊栖只来得及看清一个侧脸。
今早从酒店出来时,人群中一闪而过的侧脸,原来真的是他。
可是,顾野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她来不及找壁灯开关,摸索到门柄,开门追出去,可三部电梯都已经闭门运行,幽长的走廊空无一人。
四下无人。
她不敢多待,决定先返回房间,看来以后哪怕是在酒店里,也要随身带着保镖才行。
回到房间,女保镖立马焦急上前,“栖总,您去哪儿了?”
谢特助通知她下来接人,结果她在会议室外没有看见人,又急忙返回房间,还是没人,急忙报告给谢航,保镖们分头寻找。
“刚在休息室打了通电话,我没事。”许惊栖稍作解释,便转身进了卧室,去给苏木打电话。
试探性的问了问有关顾野的事,但很显然,苏木和顾宗岱并不知道顾野的行踪,即便是他毕业后,这些年也没回过深海,说要报效祖国,在新疆戍边。
具体在哪个部队也不说,不肯让苏木去看他。
苏木不止一次让顾宗岱想办法查一查儿子究竟在哪个部队,但顾宗岱也犟,说既然那小子不肯说,何必去自讨没趣,父子俩就跟死对头一样。
可顾野此刻明明出现在南非,哪里在什么新疆?
为了不让苏木担心,许惊栖也不好多说,事情暂时还没弄清楚,说了也只会让苏木担忧。
她决定先找到顾野问清楚情况,再做打算。
只是在这里想找到顾野并不容易,她如果不想走漏消息,就不能发动所有人去查,只能让谢航暗中查找,实力受限。
一连几天,都没有一点消息。
直到这日,刚从会议室出来,谢航暗中递给她一个消息,说打听到了照片上的人,今早有人在索韦托看见过照片上的人。
许惊栖立马决定去一趟。
谢航阻拦道,“那不在富人区,黑人区那边危险性很大。”
“那就带上所有保镖。”许惊栖头也不回往电梯处走去,见谢航跟来,轻轻蹙眉,“你留下,如果谭副总那边有什么事,你来应付,把线人的联系方式发给我。”
一辆派拉蒙掠夺者驶出富人区大门,八个保镖均是配枪出行,以防万一。
富人区内,四处都是高墙,栅栏,以及警卫。可离开富人区后,周围景致开始变得荒凉。
目的地是一处黑人区,比贫民区更危险,真正的贫民区其实除了发生大型暴/乱外,大部分人都是手无寸铁,生活艰难的贫民,也买不起枪/支。
接头的人英语不是很好,说的科萨语,幸亏当地聘请的保镖中,有人能听懂,告诉许惊栖,目击者曾在一座赌场见过照片上的人。
车子停在赌场外,两名南非当地的保镖进入赌场找人,大约半小时后,无功而返。
失望是有的,但也在意料之中,她持有的照片是很多年前的,和现在的顾野可能相差很大,况且外国人眼中的亚洲人,可能长得都非常相似。
虽然没找到人,但仍旧按照约定,给了提供线索的人酬金。
既然白跑一趟,许惊栖也不打算久留,立即掉头回去,毕竟是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暗藏危机。
可车子刚启动,就被突然从街巷钻出来的一伙黑人团团围住,前方道路也被铁栅栏挡住。
约莫三四十个人,手中持有铁棍,还有俩人手中有a/k。
车上的保镖反应很快,立马拔枪对峙,并用英语和祖鲁语分别喊话,告诉他们,如果车上的人有危险,他们也会有很大的麻烦,最好让路,不要交火。
对方大概没想到车上的保镖全都配枪,显然是块硬骨头,于是喊话表示,留下钱财和车子,人可以走。
许惊栖这边表示,车子不能留下,他们需要尽快赶回去,钱可以给他们。
但这趟出来是临时起意,携带的现金并不多,而对方显然认为这车上的是亚洲富豪,要是拿不出诚意,恐怕还是要动手。
许惊栖皱眉,没想到一出富人区,这些地方的人真的胆子能这么大,难怪南非的安保公司人员比警察都多。
她果断的取下项链耳环,以及腕上那价值几百万的腕表,将东西都递给保镖,权当破财消灾。
所有的现金和首饰由一名保镖上前递过去,一再申明,希望他们拿了钱就赶紧撤离,否则交火的话,双方恐怕都有生命危险。
那伙人点头表示只要钱财,不伤人性命。
可现金和首饰刚拿到手,便趁其不备,一铁棍击中上前交易的保镖的肚子,手中的枪也被打落,被那一个黑人兴奋的捡走。
混乱起也就是一瞬间的事,那伙黑人显然是觉得,这么干脆给钱的肯定大有来头,挟持后说不定能换来更多的钱财。
许惊栖坐在车上,后面四个保镖迅速下车,将车牢牢围住,枪声砰砰响起,震得人心头突突直跳。
她在射击场玩过打靶,也听过枪响,可这次不一样,这是真枪实弹,连血也是真的。
虽然保镖均有持枪,看似占优势,但实际并非如此。他们开枪不敢直击要害,自能自卫。
可对方都是穷凶极恶之徒,仗着人数众多,以同伴为肉盾,后面马上有人已经冲到眼前,近身肉搏,保镖几乎都是一对多,形势立马转变。
已经有人冲到车门前,铁棍往车子上招呼。
这倒毋需担心,派拉蒙掠夺者连子/弹、手榴弹都可以抵御,又岂会在乎几根铁棍的攻击呢。
许惊栖攥紧掌心,让自己强行镇定下来,“让所有人上车,直接冲出去。”
持续缠斗只会落于下风,还不如依靠这俩车,直接冲出包围圈。
当初花大价钱购入三辆掠夺者,不就是以防这样情况吗?这车连砖墙都能夷为平地,何况铁栅栏。
只是现在车子被牢牢围住,根本不敢开门,外面的五个保镖也没法回到车上,司机回头请示,是否不管同伴,先冲出包围圈。
许惊栖犹疑,迟迟没法下决定。
理智上很清楚,最好是立马下命令,让司机开车冲出包围圈,这样自己才不会陷入不可逆转的危险中。
可车外的五个保镖,也是活生生的人,是为了保护她才陷入危境,如果就这么走了,他们可能会有生命危险……
即便她在商场上历练数年,可也是头一回面临这种人命关天的事,哪怕来之前,也有过心理准备,可事实上,真正遇到这一幕,手依旧吓得发抖。
她生活在和平的年代,有强大的祖国庇护,从未遇到过这样的情况。
这种考验人性的时刻……
煎熬并没持续多久,因为打斗中似乎加入了另一伙人,从外围将那伙打劫的黑人瓦解。
人群混乱,激烈的缠斗让她想起动作片的画面,许惊栖依稀能看见几个亚洲男人。
当下心头一跳,是他吗?
想了想,对车上剩下的三个保镖道,“下去帮忙。”
几人领命而去,原先车外的五个保镖体力渐渐不支,已经受了不轻的伤。但由于有新的一股势力加入,形势很快逆转。
倒下去的人越来越多,透过车窗,许惊栖终于看清顾野的身影。
他个子很高,穿着一身黑衣黑裤,带着帽子口罩,可许惊栖就是一眼便能认出来,那就是顾野。
男人手上拎着一根铁棍,手臂肌肉紧实,和凶徒缠斗在一起,那样的画面,反倒有一种暴力美学,又野又man。
混乱持续了一会儿,便渐渐消停。
那伙凶徒很快丢盔卸甲,落荒而逃,就连现金和首饰都没时间去捡。
然而许惊栖这边的几个保镖,状态看上去也不太好,有几个伤势很严重。
后来跟随顾野加入战斗的,不过四个人而已,两个亚洲人,一个白人,一个黑人,无一不是面容精神,体格精壮。
打斗结束后,那几人就匆忙钻进巷子里,回头还招呼了声顾野,让他快走,不要暴露。
顾野将帽檐压低,丢下铁棍,弯腰捡起地面一沓现金和许惊栖摘下来的首饰腕表,几步走向车子,屈指敲了敲窗。
许惊栖直接打开车门,可不等她下车,男人将现金首饰朝她旁边座椅一丢,转身就要走。
许惊栖眼明手快的抓住他衣角,“你别走。”
顾野步子顿了顿,却没回头,只稍稍一用力,衣角便从她手中扯出。
态度冷漠得好似陌生人一般。
许惊栖抿了抿唇,忽然扬声,“我害怕。”
几步之外,一身黑衣的男人,最终还是停下脚步。
犹豫片刻,干脆地转身,拉开车门坐进驾驶室,皱着眉头,冷冷开口,“叫你的人赶紧上车。”
刚才那伙人可不是乌合之众,很难说是真的落败而逃,还是去喊更多的人来。
不敢耽误,许惊栖招呼几个还能行动自如的保镖,搀扶起倒地的同伴,扶上车,她也从后座换到副驾驶。
掠夺者呼啸冲出铁栅栏,驶向富人区。
许惊栖提前打电话给谢航,让他安排好救护车,好对受伤人员及时救治,顺便将方才的事情报警,由当地警方去处理。
只是隐去顾野这一环没说,也交代车上的人,对此事保密。
都是拿钱卖命的人,老板有交待,自然知道哪些话该说,哪些话不能说。
一路上,许惊栖几次想开口,但碍于车上还有人,很多事不方便问,只好问了个不痛不痒的问题。
“你为什么在南非?”
顾野盯着前方道路,目不斜视,“旅游。”
许惊栖不信,根据这两次遇见的情况来分析,顾野神神秘秘的,而且还不是自己单独一个人,绝对不是旅游这么简单。
直到快要回到酒店,在一处街口,他忽然刹车。
“前面就是你住的酒店,那边还算安全,我不能过去了。”
顾野停下车,语气淡漠,干脆利落的解开安全带,眼看就要推门下车,许惊栖忙喊住他。
“你有时间吗?我有话想对你说。”
男人连停顿的动作都没有,自顾推开车门,“没时间,以后别出来乱跑,办完公事最好尽快回国,或者现在就回去,让老头派别的人来。”
许惊栖快速抓住他手腕,并不打算就这样让他离开,“那我怎么联系你?在哪里能找到你?”
女孩抓在他腕间的手,指腹柔软,肤色白皙,温热却烫灼。男人眸色黯了黯,只稍微一顿,随即抽出手。
“别联系我,也别来找我,你最好就当没在这里见过我。”
就在他推开车门,下去的那一刻,许惊栖急中生智,撑手倾身过去,将房卡塞进他衣服口袋。
“如果可以,我希望你能来一趟,我真的有话要说。”
她怎么可能当作没见过他,又不是无关紧要的陌生人,许惊栖必须要弄清楚,他来这里是做什么的。
很快,顾野的身影消失在街巷里。
在这陌生的国度,她实在有太多问题想问他,可是很显然,顾野并不打算给她问问题的机会。
他一改往日作风,态度冷漠得有些疏离,似乎六年前,和她连普通朋友都不算,更别提‘姐弟’,或者说……曾经喜欢过的人。
许惊栖一时间也无法确定,给他的那张房卡,他……会来吗?
作者有话要说:dbq,我总感觉章节的内容提要是野哥在质问你们哈哈哈哈哈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日光微暖微倾城2个;九九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