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铺子只有一层,不过胜在地段较那个二层的好,价儿也低些,卖是卖一百七十两,最后给了一百五十两银。
何霜降想赶紧将饭馆开起来,这户人家急着去宣州,因此二人很快就签了契。
铺子一到手,又拎着糕点去了张娘子那,这回多亏了她。另外还有一事,张娘子认识的人多,知不知道能识字会管事的人,她那糕点铺子还没找着合适的人帮着看呢。
张娘子想了一番,还真没什么合适的,无奈先回去了。
这事儿暂且不急,她饭馆才盘下来,还得重新归置一番,桌椅板凳,还有墙面,都得重新配。
在铺子外头贴了招工告示,倒是有不少人来,可一个靠谱的都没有。
何大牛素日里来往的木匠泥匠多,因此特地找人打了老榆木桌椅,又重新粉了墙面,大门也换了两扇雕花枣木门,看着比之前清爽多了。
厨房里头原先黑漆漆的,油垢积了厚厚一层,何霜降干脆请人把锅灶全推了,重新打了灶台,再单独辟出一块地,砌了烤炉。
至于找人这事儿急不来,自家嫂嫂虽说不曾识字,做饭却是一把好手,因此往后这点心铺子可以交给她,到时候就在铺子里住着,也省的夫妻二人分居两地,不常见面。
等定好了一切,想找的掌柜的还是没有头绪,得闲去人牙子那儿买几个丫头小子,但厨子跟账房一时找不到。
家中屋子都收拾好了,青瓦盖的齐整,村里不少人都说你能干,前头媒婆还说要给你寻摸亲事
何霜降赶紧摆手娘你可别轻易答应人家,我年岁还小,再过二三年都不急,再说了,那些人不过瞧着我手里有铺子,想得我钱罢了
张氏一听,头发都竖起来了怪不得那婆子总跟我打听你这铺子能赚多少钱呢!合着是图你银子,我回去得同她好生说道说道
娘倒也不必,犯不着惹上那种人,没得到最后成了咱们的不是
张氏性子急,不会那些弯弯绕绕,许多事儿一时转不过弯,所以得顺着她来。
对了,嫂嫂什么时候过来?那些糕点都得学的原本想着铺子里的进账都给大哥一家,二人成亲不久,正是哪里都缺钱的时候,可爹娘跟大哥都不同意,嫂嫂也不肯收,只说每月给三百文都是多的了。
最后商定了五五分成,就这一家人还推来推去,大哥不愿意收。
你嫂嫂明儿就过来了,你大哥今晚上回去,明儿一道过来。
张氏年轻时没受过什么恶婆婆的磋磨,因此不会磋磨儿媳,且黄氏勤快,性子温和,家事二人都是抢着干的,自然没什么矛盾。
张铁匠常来她这买吃食,这回替他娘子带了话,叫何霜降得闲去一趟,何霜降猜是找人那事儿有眉目了,让张氏帮着看会儿铺子,她先去铁匠铺子瞧瞧。
果不其然,张娘子见她过来,赶紧又拉人去后院
上回你说我没想起来,还真有个合适的人
哦?谁?
先前将铺子卖给你的张荣保祖孙俩,你可还记得?
何霜降点头这二人怎么了?
张荣保祖父去年病了没起来,如今只剩他一人了。说起来这祖孙俩也是可怜,你买了他家铺子,那钱虽说给他了,后来却叫那老爷子从药钱里偷摸补贴给小儿子一家,祖孙俩本来买了个宅子,后来不知道怎地,又被那家人找上门了,赖着不愿意走,如今还住在张荣保那儿哩!
看何霜降不耐烦听,张娘子这才切入正题
这张荣保是念过书的,也识字,也会算,只是待人处事拘谨些,不过给你管铺子是绰绰有余的
看出来她意动,张娘子便不再说话了,让她自个儿考虑清楚。
那张荣保如今住哪?
柳树巷子,最里头那宅子,小不说,还晒不到什么日头张娘子一脸嫌弃,如今她家日子好过紧了,自然瞧不上这犄角旮旯里头。
成,那我先走了。回头这事儿若成了,你肚子里这货卸下来前,吃的糕点我都包了
张娘子被她说的哈哈大笑。
也懒得再出来一趟耽搁功夫,索性直接朝柳树巷子去了,一眼就看到了最里头那家,门口杂七杂八堆了不少东西,两个不懂事的孩子站在门槛后头,对着大门口,比谁撒尿撒的远。
何霜降只觉得辣眼睛,在远处站了一会儿,没见人出来,终于忍不住,将两个小孩赶走,自个儿上前敲门。
门本就是半掩着的,朝着里头看,还能瞧见里头景象呢。原以为去年那会儿就把这家人赶回去了,谁知又来了。
得知他重新买了宅子,他家那吸血虫二叔就借着张荣保祖父过世,又赖上来的,跟个狗皮膏药一样,怎么撵都撵不走。
找我做掌柜的?张荣保站在门后,狐疑地打量何霜降。
何霜降同样也在打量他,上回见着,还是二人交易铺子那会儿,骨瘦如柴的模样瞧着吓人,如今身上肉是养回来了,整个人看着仍是黑瘦精壮的。是,你也许久没回铺子里看过了吧?
我没什么本事,如今靠扛包挣两个幸苦钱,你这掌柜的,我怕是当不来张荣保推拒,他自认自个儿没什么本事,做不成这门生意。
有甚难得,只算算账罢了,旁的事你想插手我还不愿叫你管哩,不过一个点心铺子你都兜不住?
对面沉默,良久才叹了口气
小娘子信我,我便试试,若实在不合适,我自个儿心也不安的
何霜降笑若是不合适,你想留下来我还不想要哩!
这事儿便说定了,糕点铺子她得尽快丢开,饭馆那边耽搁不起,晚开一日都是放任钱淌走了。
因着新买的饭馆里点心铺子不算远,且后头还带个大院子,厨房也好好的,还有个专做糕点的小厨房,嫂嫂便在这处住,糕点做好了再往珍味坊送,毕竟张荣保是男人,不方便。
再一个,珍味坊后头留出了两间屋子,以后这边饭馆招着人,没地儿住,晚上也能去那住。
珍味坊渐渐脱手,这边饭馆却毫无头绪,厨子账房找不着不说,连洒扫的丫头小子人牙子那儿都没个合适的。
饭馆里头如今都置办的差不多了,她买的都是漂亮耐用的,门头挂着珠子串的门帘儿,墙上是青竹刻的菜名儿,柜子后头是酒坛,一共摆了十二张方桌,虽说这铺子只有一层,宽敞却是相当宽敞,摆了许多物件儿也不算挤。
这些东西连带买铺子,拢共花了二百八十两,再加上家中修修补补,三百两银子就出去了,剩的一百两,暂且先不动。
东西都置齐了,却少了人,厨子账房,一个都还没找着。
何霜降急的上火,嘴角起好几个燎泡,还是贺三郎忽然点醒了她。
贺三郎不日就要启程去江宁府,听说她将开个饭馆,特地来了一趟道贺。
带他看了一下新铺子,各样东西都介绍了一番,贺三郎拿出一枚玉佩,说是做贺礼。
何霜降推拒
回回都给贺礼,这回我不收了,开个铺子又不是什么大事
你收着。我这趟去江宁府,约莫得年后才回来贺三郎将玉佩放在桌子上,何霜降又拿起来还给他
我真不要,这贵重玩意儿,磕了碰了怪心疼的,且我素日活多,也不戴
对了,你你同上回那人再没来往了吧
没了没了,我后来仔细思量一番,你那话也对,男女有别何霜降表情严肃因此三哥哥莫要再跟我拉扯了,这玩意儿我真不能收,没得落个私相授受的罪名
贺三郎知道二人没来往,心里很松了口气,玉佩也不再急着给了。
等人走了,何霜降眼睛一亮,谢明远许久不来,她差点忘了,这可不就是个现成的账房,如今他那镖局也不开了,偏底下兄弟还有亲人要养,想必正是缺钱的时候,来她这当账房,大不了一个月多开些银钱给他。
且真论起来,她是主家,谢明远是账房,跟她与张荣保是差不多的关系,旁人也不能说出什么罪名,也就不存在什么男女有别了。
去了一趟镖局,却没见到人,大门紧锁,后头小门朝着花柳巷子,她实在不敢去那地儿。
不过洒扫丫头倒是找着了。
何霜降想找勤快的,那人牙子先领她看的几个都不甚满意,那几个恐怕是要给大户人家的,一个个瞧着比她还富贵哩。
这回这个是自个儿插了草标,卖身葬父,那人牙子路过,瞧这姑娘长相不大好看,手却粗实,应当是个做惯粗活的,想起何霜降要的人,这才顺手买了下来。
花了十二两银子,得了这么个丫头。这丫头比何霜降还小两岁。
何霜降自从救了泉姐儿那么个祸害,再不敢乱发善心,这回早早就开始敲打了
你若不生事,这身契只当废纸,不过你若是生了什么坏心,这身契可就送去官府
后面话未说尽,这丫头就战战兢兢开口不敢不敢
你叫什么名儿?这丫头胆小,好不容易找着的人,她还真怕将人吓唬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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